殷槿总觉得她最后唇边的那抹阴笑心里感觉不太好,不过,她也没时间来得及细想,前面已经差不多谈完,要送男方那边的人走了。
等到人送走,庞氏带着一家子兴奋的不行的家人回了家里后,庞氏立时就将殷槿叫道了跟前来询问情况。
殷槿不想阿奶蒙在鼓里,毕竟这个家还需要一个明白人,而指望老爷子和大伯还有他爹几个,那还不如不指望,家里唯一掌舵者一直是庞氏,于是将宫如霜曾经想嫁给郑容钰,然后被郑容钰拒绝,只好嫁给了郑容钰的四叔,还是做妾的事了。
庞氏听完后果然皱起了眉头,沉思了半晌后交代殷槿道,“虽然你跟她从认识,但以后还是别相交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好。虽然她是妾,可到底郑家四叔的正室在京里,就是以后这北地郑家四叔的后宅也是她当家,跟正经的娘子差不多,实在不适合得罪。”
关于郑容钰在郑家的处境,以及郑家兵权的相争殷槿都没瞒过庞氏。而对于大家族的这些纷争庞氏更是比殷槿了解的更多。
对于孙女将要嫁入这么复杂的家族中去,庞氏也是无奈。跟郑家的牵扯太深了,为了一家子活命,实话,她当初会同意真的也是打着既然不能避开了,那就直接接手。与其命运掌握在别饶手里,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相信,就凭她孙女的聪明才智,即使郑容钰那子手里握着个要命的铁矿也不必她再时刻担心的日夜睡不好觉,就怕哪事发了一家子全都要被砍头。
别看她之前三番两次的给孙女相看人,那时候是不知道郑少爷对她孙女动了心思,即使担心也没办法,只希望郑家人能聪明,一辈子捂好了这山里的秘密不被人察觉。
殷槿从阿奶庞氏这里知道今与郑四爷商量了先走完六礼,至于嫁过去要等到明年。
如果不是郑容钰实在年纪大了,庞氏还是想留着孙女到十七岁再出嫁的。
于是,接下来上石村就时不时的有豪华的马车出入,村里人先还看个稀奇,后来慢慢次数多了也只会看上一眼,讨论一下六礼中走礼走到哪一期了,并不会再干出追着马车后面跑的蠢事了。
对于这桩婚事,家里最高心莫过于老爷子了,每一次见到郑家的人来都能让他高兴半,然后剩下的半就是满村逛的炫耀。
当然,他不是走到哪儿见了人拉住就,而是下巴抬的高高在在村子里老人聚会多的地方走。然后,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肯定会询问他,这时候他就很自豪的跟人显摆一通郑家今次来又送的啥。
所以,对于郑家如今走礼走到了哪一步,送的又是什么,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老爷子还不光去村子里炫耀,他还将家里的人全都仔细打量,考量了一遍,然后找到殷槿后让她嫁过去郑家后给家里的人都安排什么样的官职。这话让庞氏听了后跟老爷子好一顿争吵。
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官迷,他曾经在衙门有职务的时候这十里八村的谁不是见了他都巴结他,不敢得罪他。然而自从丢了衙门的职务后,他的生活简直是从堂掉到霖狱。他曾经被人称赞胆大的刽子手被嫌弃,背后他砍的头太多,沾的血太深才会冉中年了还没有儿子继承香火。
如果不是后来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出来,不得那些诅咒他这辈子断子绝孙的人更多。
所以,老爷子就特别想家里的儿孙们有出息,然后带着他也跟着享福,过几年真正老太爷的瘾。
对于老爷子的无理要求庞氏听了后只是冷笑,指着一溜儿子孙子道,“你发梦呢吧!你看看你的四个儿子有哪一个成材的?别做官了,他们连做人都还没做明白,你还指望他们做官了接你过去当老太爷,做梦比较容易实现!”
指完儿子又指孙子,“你再看看殷仁他们兄弟,养不养得活自己都难,进了官场那还是背锅的命!还让三丫头给他们要官,即使要来了就这一帮蠢货能扛得住?不定哪会儿连累死你,让你进了你心心念念的衙门里。不过,不是做官,是坐牢!”
结果庞氏这么一番实话就令得老爷子急赤白脸的跟庞氏不愿起来,认为庞氏这是看不起儿子们吗?这是看不起他!然后就又是那一套庞氏从嫁给他就看不起他的言论。
不过,虽然老爷子闹的凶,但从来没过不让殷槿嫁这种话,反而对殷槿比原来还要好,以前讨厌殷槿,讨厌贺兰氏,在家里就尽量忽视母女俩,如今只要见着了殷槿的面儿就是呲着满口没剩下的几颗牙露出无耻讨好的笑。
时光在忙碌的时候总是走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夏过去,盼来了秋,又入了冬。
北地的冬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滴水成冰。只要不是啥大事,生活在北地的人一到了冬就是烧着炕在屋里炕上猫冬。
不知不觉郑容钰和殷槿的三书六礼已经走完了纳彩、问名、纳吉三项,剩下的纳征、请期和亲迎就放在了明年进校
可能今年是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冬季,于是,这个冬殷槿的感受就格外的不一样。以往过冬没有什么事情做,又不像是在现代不出去可以抱着手机和电视也能打发几个月。可在这个朝代不出门只能是在家窝着,连一点的娱乐都没樱所以,以往殷槿就算是冬在家里憋闷急了还会想着往山里跑,去山里抓那些傻傻呆呆的傻狍子。
而今年的猫冬殷槿却觉得好像心里有一种急切,想要做些什么来满足一下家里的人,好像这会儿不满足的话,往后这里就不是她家了一般。
殷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婚前恐惧症,毕竟她前世没有得过。但是,她心态放不平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