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阿奶说的有道理,那就是不能将男孩子身上的锐气给磨没了。要是养的猥琐胆小,或是娇娇弱弱如小姑娘,那她更是哭都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那还不如就先让他这么长着,等他大一点懂事了后再好好给他说道理。
殷槿放松了,这边整天活在亲娘阴影下被管束的寻隐还有些不适应了。他以往弄坏了东西他娘都会逮着他说教,这几天他再弄坏东西他娘都不再逮着他一顿说教了。
看看手里被掰断了一根腿儿的木老虎,再小眼神望望那边坐在榻上看书的亲娘,见他娘只是看了这边一眼真没过来,懵懂的小寻隐不懂这个是为什么,放下虎腿儿继续玩儿,然后玩着玩着将老虎的尾巴也掰下来了。小脑袋第一反应还是去看他娘,见他娘没往这边看,转回头望望手里的尾巴,他扔一边决定不管了,还是自顾自的玩儿。
那边假装看书,实则时刻观察着儿子的殷槿看到这里在心里边庆幸自己觉悟的早,要不然就以这个趋势下去,说不得这孩子的脾性还真让她不知道养成怎样个弱性子。要是不管干什么都得看她这个做娘的脸色,长大了绝对自己是个拿不定主意,左右摇摆的人。
郑容钰回来的时候她将这个想法说给他听,捂着心口说好险好险,她没把孩子教歪。要是教成一个没有自己主意,随便听信别人话的,那留下多大的家业都他都守不住。
郑容钰看着媳妇儿那一脸庆幸的样子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不过前段时间见你什么都听不进,只一心想着改他的性子,想着他那性子却是需要磨一磨就没说。其实那天的事情我觉得媳妇儿你理解错了,那小子精着呢!应该是阿澈哭了你揍他,他明白了这一点,想让阿澈不哭,这样你也就不会再揍他,只是他不懂怎么让他不哭,就上手了。”
说起来还是老子了解儿子,更何况这个儿子是郑容钰从小带到这么大,才理解这么小孩子的思维方式。
越说殷槿越内疚了,她开始反思自己,似乎从生了孩子带孩子后她就患上了焦虑症?可是,她平时对待别的事情也不这样啊!
想不明白暂时不想,她又问起了郑容钰边关的事,“这一次又送过去多少?”
今年刚出年正月就发生了地龙翻身,还是发生在有天子坐镇的京城,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在古代真的是很大。谣言越穿越多,什么皇帝失德天降惩罚都已经过时,紧随其后连虞家皇位来路不正,血统不正惹怒老天这个留言如今是流传最多最广的。
这个谣言出了后各地冒出不少口称是前朝皇族留下的血脉,自称正统,要讨伐如今的皇室倒行逆施,血统不纯不是正统天子。然后纠结了不少人作乱,弄得各地民不聊生,朝廷到处派兵镇压。
而这时候大梁那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边关一次次大战小战不断,于是,郑国公连见一面重孙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边关面临更严重的危机是边关正在打仗,朝廷内里各处也是叛乱不断,于是供给的粮草、兵器等朝廷那边迟迟不送达。而上次送来的粮草等被周刺史接手后剥掉了至少三四层,就是如今上书朝廷那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这边查证,郑家军再次面临了朝廷断绝粮草的局面。
而这会儿殷槿问的是兵器,郑国公在一开始就知道可能会面临这种境况,他在大战一开始就给郑容钰这边下命令,偷偷给军中输送兵器。不会做的明显,一次也就千把把,不知就里的人会以为这是郑家军本身就有的,没到大战国公爷没拿出来,如今这时候才拿出来发给要上战场的士兵。
当然,这是根本不了解郑家军内政的,清楚郑家军内里到底多少家底的当然不信这些是国公爷原本存起来的。
当然,这个知道的人是寥寥无几的。
关于这些郑容钰一直不会瞒着媳妇儿,听媳妇问就小声答道,“上几次已经太惹眼了,这次就送去了八百。”
这却是太冒险了!
随后殷槿又问粮草的事,“已经吩咐了曹地主准备,他那边送过去的话能维持一段时间,然后还有山里的,就是不好运出来。而且,山里的田地本就是才开荒种了两年,收成并不是多好,我的想法还是要在外面收。”郑容钰若有所思的回答。
殷槿也认真想,半晌后摇摇头,“恐怕很难。这会儿都知道朝廷缺粮,边关也缺粮,那些大粮商手里握着粮食都想高价卖出去,咱们这会儿收粮食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再说,本就不该是朝廷这会儿办法筹措粮草往边关送,结果朝廷一再推脱说朝廷没粮,户部没钱。难不成郑家就有粮食又有钱?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整天站在朝堂上的那些文官,打仗不是为了朝廷打的,难不成是光为了郑家自己人打的?
可他们就是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仿佛全都暂时失忆了,忘记十多年前边关被攻破后大梁铁蹄南下面临的夹着尾巴逃命的情境了。
国难当头不先想着一致对外,反而内里斗的厉害扯后腿,这真是亡国的征兆啊!
但殷槿也清楚,宁当太平犬,不当亡国奴。就以郑家的立场,真到了亡国的地步绝对没有好下场!
半晌没听到头顶上人传来声音,殷槿疑惑望去,只见郑容钰脸庞沉沉,见殷槿看来他才语气消沉对殷槿说,“刚接到的消息,今年南边雨水大,不少地方堤坝决堤,淹了不少庄稼,所以,今年恐怕粮商手里的粮真没有多少留存。”
殷槿听说南边遭了灾立马也不躺在这人怀里了,坐起身连忙问,“很严重吗?这都入冬了,什么时候遭的灾,怎么消息一直没有传过来?”
福运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