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被宋葳蕤一阵解释抢白和质问,弄得哑口无言。想想自己曾经答应过那人的事,咬咬牙,双拳紧握,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若不是那天我爹罚我在地窖面壁思过,我定是也难逃一劫。你问我是如何死里逃生的,那我到还要问问你!”
杨志此时就像是一只领土被入侵的野兽,张开了獠牙,那是抵抗的姿态。
“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全村人都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杨志此时已经有些情绪失控,狰狞的模样,看得直令宋葳蕤心中发毛。
宋葳蕤咽了咽口水,扬起下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我那天被那魔头抓走了,若非是有仙人经过救了我,我此时早就变成丹药进了那魔头的肚子。”
“你被魔头抓走,谁看到了?你说你被抓走了,我还说你和那魔头是一伙的呢!”杨志喘着粗气,对自己的这番猜想想必是十分满意了,面上颇有些洋洋自得。
宋葳蕤现在也还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被人救走的,咬咬牙后根,只觉得这个杨志简直就和疯了一样。
“怎么?宋葳蕤,你没话说了吧?今天你就要为我杨家村上上下下一百七十三口人偿命!”杨志话音未落就猛地扑向一旁被宋葳蕤刚刚甩开的剑,宋葳蕤见他取剑,连忙挥鞭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挥出的鞭子刚收回来,杨志的剑就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只要把你交给国师,国师就会施法让我爹娘活过来。”
又是那个国师,宋葳蕤觉得那个国师简直是专门克她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杨志看到宋葳蕤的眼神,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看不起我是吗?你从前就看不起我,我就知道!”
宋葳蕤此刻真真是觉得这个杨志怕不是个傻子。
“我自己都不知道。”宋葳蕤深吸口气,忍不住回了一句。好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她居然被人持剑给威胁了。她现在好歹也是瀛洲仙岛的大小姐了,居然被一个凡人给威胁了。还看不起他?天地良心,她可真的从来没有看不起他啊,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哦,现在是讨厌他。
杨志没有想到宋葳蕤此刻还敢还嘴,而且竟然还否定他,不禁大为恼火。但是想想他刚刚借口回家拿纸钱,燃起的那张黄符,心中就突然畅快起来。
她否认又怎么样,他现在才不在乎。那个人马上就来了,把她交给那个人,自己的爹娘就有救了。
仙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仙人,不仅是因为仙人漫长的生命,更是因为仙人的诸多神通手段。如今仙界分为上仙界和下仙界,下仙界又有小仙界之称。依照修为高低深浅可以分为通灵,聆音,言心,化形,为灵五个阶段,言心的仙人便可以带道号自称主,化形是为君,为灵便是上尊,真君,真主了,因为所修功法的原因,是以带的称呼也不同。
宋葳蕤天生的半仙之体,一日通灵,两日聆音,五日言心,半月化形,一月至为灵实在是轻轻松松。修炼这般的容易,难免招人嫉恨,是以半仙之体向来是万里无一,千年难遇。
功力高深,会的神通法术自然也就不一样。况且小仙界讲究“道”,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就好似那天山的戒律堂长老谨石,一身的推演手段,还从未失过手。谨石一人,就可以看管天山的一大半的戒律,在小仙界何曾风光。但是教出来的弟子呢?那重纳甲学了他的本事,反倒是以“赌”入道,虽是十有九输,但是往往赢的让人不知所措。虽然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但是这就是他的“道”,是人反驳不了的。
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施展,就有不同的用途。端看人怎么用,这就是“道”。
仙界的神通手段太多,术,法,符,阵,药等,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不同的手段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道”。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小仙界向来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一些散仙背地里瞎七瞎八的勾当没少干。为了保命,自然会想尽各种手段。起初只是一些大门派的那些术法高深的长辈,在晚辈外出时将自己的神通通过特殊的手段封进符内,必要时,晚辈丢出就可以保住一命。后来慢慢的,这种手段就在小仙界流传开了。更有甚者,研习制作了各种用途的符咒。
杨志燃烧的就是这种后来研习制作出的传音符,只要燃烧掉这种符咒,那么不管对方与你相隔多远,都可以立刻收到讯息。就是这种符咒有所限制,符咒是一对,一定要一人一个才可以进行传讯。而且只能使用一次,一只使用看,另一只就废掉了,很是浪费。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东西时,杨志自然是十分的震惊。他不认为宋葳蕤说的被仙人从魔头手中救下的说法是真的,自然就认为宋葳蕤没有见过这种符咒,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宋葳蕤确实没有见过这种符咒,但是更为保险的隐鹤她却是见过的,还收到过隐鹤传递的信息。她看着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不免开始焦急起来。
以她现在,是肯定反抗不过杨志的,美人爹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喝酒了。看杨志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是已经通知了国师而且这国师定是很快就能到,不禁觉得大为头痛。此刻是真真开始想念美人爹爹了,她可不想落到那个还不清楚底细的国师手里。
“你不用想着如何逃跑了,国师大人很快就会到的,到时我爹娘就可以复活了。”杨志架着宋葳蕤往树林深处走去。
宋葳蕤腹诽,你爹娘都死了六年了,若真是复活了,到时候还是不是你爹娘都不一定呢。
偏生好的不灵坏的灵,宋葳蕤在心里呼喊了无数次的“美人爹爹“,都没等到信杵天出现,反而先等来了一队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