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满是血腥之气,我被人放在一个小竹筐里,一路颠着,太难受了。我想出声,却只能发出类似婴儿的呢喃。
“云然,云然,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我,是温悦心。
突然间,头更加疼起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云然,你还好吧?昨晚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对了,苏禹那个混蛋呢?”
“哈哈,你还是我见过头一个喊着他大名骂他的人,骂得好骂得好。”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苏禹是为了引背后的人上钩,所以把我丢在底楼的对吗?但是同时他还在观察我,对不对?”
温悦心面露难色,“是。”
听完一个“是”字,我直接掀开被子,冲出门去,“云然,你慢点。”
九重间的装饰就是不一样,连门牌也是用金子做的,纱帘用的是上好的暗纹布料,“苏禹,你给我出来。”
我寻到苏禹的那间,毫不客气地敲门,“苏禹,你这混蛋,给我出来。”
喊了半天,不见里面的动静,我口中念字结印,“给、我、开!”
“温悦心,帮我!”
“云然,你可确定?”
“是。”
温悦心从怀里取出一张薄薄的小纸人,往门里一钻,稍后就听到“嘭”一声,门竟然真的开了。
我狠狠把门踹到底,“混蛋,你出来!”
苏禹坐在圆桌旁,好笑地说,“混蛋是在说谁?”
我没有理他这句话,“苏禹,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天宫大殿门前是一次,昨晚又是一次,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说,我们堂堂正正,明明白白来打一架,这种偷偷摸摸地勾当,配不上您上神的身份。”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恼火,“最后奉劝一句,所有以试探为动机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如人意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端端正正地站着,继续说:“因为但凡这个结果不符合你的猜测,你会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的试探下去,只要你的猜疑没有消失,就会没完没了,你以为你能得到答案吗?做梦。”
一连串郁闷的情绪表达完,莫名涌起一种无力之感。
因为对面的人是上神,上神这个身份高高在上,凭我能力又能如何?我之所以生气愤怒,是因为上神在我心中绝对是行事坦荡,一尘不染,不容玷污的。
“算了算了。”
我看着九重间窗外的阳光,分外刺眼。转身直接回自己的四重间去了。这九重间里的空气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什么破上神,什么破案子,怎么会轮到我的头上。
我一路跌跌撞撞,感觉到心胸中气血翻涌的厉害,喉咙中有丝丝甜腻在溢出,我扶着墙,一间间找着自己的房间。好像是21号?
可为什么找不到呢?四重间的房间真是好多好多啊!我努力凝神,一间间看,一间间找。终于在这一层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看到21这个数字。
我挪着沉重的腿,昨天周九的那一道不是吹的,温悦心照顾了我一夜,被我早上这一折腾,又严重了好几分。
该死的店小二,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偏偏给我最偏僻的一间。还有,这几步路怎么那么远?实在忍不住,血丝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落在白色衣衫上,落在石砖上,被拖着的裙摆拉出长长的印子,分外渗人。
此刻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仿佛那一件小小的,印着“云然”二字的小间,是我最后的港湾。
记得店小二给过我一块木牌,应该是用来开门的,我把身上可以放置悬挂的地方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不会是下来的时候,落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抬头望向明亮的阳光,感受到眼睛的干涩,下意识用手挡住阳光。
我轻轻笑着,怎么连阳光都不喜欢我了呢!
“凡入兰台者,必要遵守以下规定。一、时刻具备保密意识,凡经手过的档案,不可对外透露半分。二、形成的档案必须具有原始记录性,即对档案的内容不可随意删减,修改。三……”
师父,兰台,徒儿可能不能再为兰台效力了,我真的感觉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