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这个仁兄到底在想什么?”
司命看不下去了。
“奶奶的,何必呢,拖拖拉拉的,怎么苏禹看上去做事雷厉风行的,在处理感情上磨磨蹭蹭,哎,云华,你说是不是?”
云华“噗嗤”一声笑出来。
“喂,笑我作甚,你不为你的师妹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真是看不懂,就这,苏禹都没有把云然放在心上,他那心里只有寻找自己的身世!”
“那有什么,你看云然心中头等大事也是兰台啊!”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说来这两人也是奇怪。”司命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云华撇过头瞧司命。
“你别盯着我看啊,你看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云华见司命油嘴滑舌的样,轻哼一声,“说吧,我写。”
“肃政院苏禹,有两愿,平步青云承衣钵,难解心头身世梦”。
“下一个是谁。”云华叠好纸问。
“看温悦心的吧!”
温悦心来到的是自家的执行司。
她站在执行司的殿前,望着牌匾上字,轻轻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来了。”
温悦心拿起笔,在纸上绘画着新的执行司构图。
完全对称的结构,她微微摇头,“执行司在天宫的位置,只能是不偏不倚,得罪任何的人,对于执行司来说,都是一种浩劫。”
她缓缓走过熟悉的小路,来到温家祠堂里,缓缓跪下。
“今,我,温悦心,第十六代传人接任温家世袭的执行司主之位,愿各位前人,在天之灵保佑我温家平安,只要平安就好……”
说着说着,她俯身拜下,有泪滴落在干净的木制地面上,渐起小水花。
天宫里,按理来说,不能私设祠堂,但是温家的传统一直延续到如今。
温悦心缓解了情绪,站起来,对着其中牌位说道,“您为何要犯下如此错误呢?怎么能够勾结人间,做这样的买卖?”
“如果您不曾犯这样的错,我们温家何须忍气吞声,在天宫里抬不起头?”
“也罢也罢,事情已经发生,您也付出了代价,只是这样的情况还要维持多久,我们温家何来出头之日啊!”
温悦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烛火燃烧不尽,仿佛看傻了一般。
就在这时,有什么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悦心立马警戒起来。
“谁!”她厉和一声,迅速转过身,长鞭已然紧握在手中。
“是我!”
一身白衣,清尘缥缈。他慢慢靠近温悦心。
“允泽?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来找你,看到外面那扇门开着,所以就走进来了。”
“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你放心。”允泽做出保证。
温悦心狠狠咬着自己的牙,使劲儿不想让自己掉下眼泪。
“你不该来的。”
“温家有祖训,非温家人进温家祠堂,杀无赦。”
温悦心坚定地说去这句话,手中的长鞭仿佛跃跃欲试,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的心在颤抖。
允泽没有慌张,更往前一步,拉着不明所以的温悦心一同跪下。
“我,允泽,今后必定娶温家温悦心为妻,不离不弃,有难同当。”
“你看,这样我也算是温家人了吧!”
“你……”温悦心哽咽得说不出话。
“允泽,你何苦为我这般啊!”
“傻丫头。”允泽轻轻把温悦心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想哭就哭吧,如果你不想再遭受这些,我们就一同去轮回,忘记前尘……”
“真是造化弄人!”司命殿的司命又感叹起来。
“这执行司在天宫里真的太憋屈了,就连温悦心想到的未来,也是这样压抑。真是苦了这个姑娘,不过这事情总需要有人来做,就算没有温悦心,也会有别的人来承担。”
“那个允泽是……”云华好像在哪里见过。
“允泽就是天君的大儿子啊!”
“怪不得?天君不怎么待见允泽?”
“是啊。”
“你一定知道为什么。”
“知道啊,这和青松的母亲有关,反正你应该早晚会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知道很多东西?”
“我这个司命可不是白当的!”
“咳咳,执行司,温悦心,有两愿,执行中立费思量,心有相思不肯言。”
“那最后就是尚言司的无忧了!”
无忧所梦到的东西,与前三个人都不一样。
他站在一扇镜子面前,其中一个无忧抬手,另一面的无忧也跟着抬手,无忧试了好几个动作,镜子那边的人完全一模一样地照做。
让看着的司命和云华有些头晕。这哪一个才是无忧?
镜子前和镜子后的无忧,突然面色狰狞,不知道他和“他”在惧怕些什么。
无忧抱头倒在地上,“哪一个才是我?哪一个才是?”
无忧别过脸想远离这面镜子,就在看不见底的黑暗中不停奔跑,跑啊跑啊,面前又出现一面镜子。
他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哪一个才是我?”
他在失控的便于边缘挣扎,撕扯这自己的头发,抓破了头皮也没有感觉!
突然一道光照进来。
无忧在黑暗的空间待的太久,眼睛干涩,不能直视那道阳光。
“哎,请问你是哪位上神?”
“不不不,若是寻常小仙,哪里可以饮用着玉泉露呢?”
“一个人喝多无聊啊,我陪你一起喝。”
逐渐亮起的黑暗地带回荡着这些话,无忧冷静下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位兰台小仙。
第一次见她是在有间客栈里,还蹭了一点她的玉泉露,想到这里,无忧的脸上不再冰冷,渐渐露出笑容。
他和镜子里的自己还在对抗,不过这时的他,仿佛已经收获了强大的力量,我知道,我是有感情的,不是一个机器或者工具,我还有一个心,可以喜欢,可以有情绪起落……
司命殿里,云华先开了口,“无忧对云然竟然也有意思!”
“这说明你家师妹优秀,身上有魅力啊!”
“别贫啊!无忧会梦到镜子,是因为自我的挣扎?”
“可以这样理解,毕竟人都有两面嘛!”无忧说这话好像都不用经过大脑思考。
“真是可惜了,据我了解,云然对无忧从来不是男女之情。”
“无忧没有表面上我们看到的那样吊儿郎当啊!很可能那是一种伪装。”
“这活着谁都不容易啊!”
“的确。尚言司,无忧,有两愿,黑白镜里辨真身,流水有情花无意。”
“好了,四个人的附加考验都写好了,交给你。”云华整理好四份信封,小心地交到司命手里。
“这上面你还盖了印章啊!”司命看到信封的一角印有兰台独有的印记。
“当然,为了确保这里的信息完整可靠,这是我们兰台特有的机制。”
云华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话说,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兰台中人协助啊!”
“不能这么说,一个人见证,总比不上两个人一起见证!”
“你这逻辑说不通啊!按你这意思,人越多越好?”
“不不不,是两个可靠的人,比一个可靠的人见证的说服力要强吧!”
“好了,反正我这忙也帮了,我就先走了。”云华准备离去。
“不喝点茶水吗?”司命还想挽留。
云华没有回头,只用手拜了拜,“不用了,相信你接下来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