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场，基本上男演员和几个导演都抽烟，有时候女演员也一样。常常对着剧本的时候，满屋子烟气缭绕，宋白觉得很难受弄了个3M口罩里面放了片柠檬才算好点。但是说话比较费劲，要大声点否则没人能听到她讲话。

起初凌晨没问，后来越看越奇怪就开口了：“怎么回事儿？整天弄个这个玩意儿带脸上，都不认识你了，这儿还有个出风口。”说着就用手指碰了一下口罩上的呼吸阀。

宋白：“烟味儿，这样好一点。”

凌晨：“我听你说话费劲，本来声儿就不大。”

宋白：“那我再大点声，这个还行的，有这个。”宋白也用手点了一下呼吸阀。

后来陈关辛知道后，隔周送了全剧组所有有抽烟习惯的人，每人一部电子烟和一条烟。只要是陈关辛在的时候，其他人都很给面子，抽电子烟。其实他不在的时候，大家也就都还是个抽个的，不过有几个人还真的从此就抽电子烟了。

因为档期问题，拍了二十多天，男一号陆风才进组。陆风开拍第一天就难得早收工了，全剧组基本上都围着他转。

宋白也乐得早点回去休息，吃完饭洗完澡呆在房间喝茶看书，刚沏好茶就听到敲门声。

“宋编，你好。”宋白打开门看见陆风站在门口，微笑伸手。

宋白也把手递过去，点了一下头说：“你好。”

宋白看着他，想到明星这个词已经显俗，站在宋白面前的是一个名流，Celebrity。在国际上是有一定辨识度的男演员，宋白与他相见、握手、交谈。这一刻，宋白突然切实感觉到自己身在这个圈里了。这是让她兴奋又欣喜的意识。

“你……还没休息吧？打扰你了。我今天刚到剧组，剧本里面有几个点我想请教一下。”他拿着剧本，有往里走的意思。

“没有，请进。”宋白往房门边上靠让了一步，门口狭窄。他似乎是轻擦着宋白的肩膀进来。

宋白扫视周围，好像也没有很乱，只有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箱开着，里面的内衣露出来了。她悄悄走过去，轻轻合上。房间里刚沏好茶，有清香，宋白也为他沏了一小杯茶后坐下看他翻着剧本。

“是这样，剧本这儿有一个动作，我有点不能想象。因为你是这个小说的原著，我想你在写的时候肯定有过那个画面。”

宋白看了一下，是关于朝代礼节的，之前飞飞给宋白录回来的讲座视频里面就有讲礼仪的，但是讲课的老师好像是漏掉了这一处。不过，剧组里面也有一个专业的礼仪老师姓缪。宋白做了一个示范后说：“我所理解只是根据正史里的文字描述，大致是这样的。不过主人公所处一个朝代之初，皇帝是布衣天子，对于这些形式化的礼仪应该还没有达到规范的地步，有一些不到位甚至是误差都是允许的。我做的可能就不及缪老师的规范。如果他指出有一些出入，请以他的为准。”

“好的。是这样的，是吧。”说着他照做了一遍，并定格住了。

宋白绕着他，一边从拍摄的角度微调了他身体的各个位置，边说：“你所饰演的人物文武双全，英姿飒爽而文采风流。应该可以比其他人更标准一些。”

调整完后，宋白退了半步保持距离。陆风又自行做了一遍，非常到位。宋白微笑点了一下头，表示满意。

“其实还有这句话，我不是很理解当时这个角色想表达什么东西。”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是拒绝。我设想中重点在于他的情绪。是隐忍的厌恶。原因是……”

“哦，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心态，那就很清楚了。”他看了一眼宋白的茶具，端起杯子，闻了一下，啜了一口，放下杯子问：“嗯，好香。这是什么茶？”

“四季春。”

“嗯，好喝。好像有一种花香。”

“嗯，是乌龙茶窨了栀子花香。”

陆风一口喝完了这杯。宋白按了一下手机home键，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再倒第二杯给他。他倒没在意，喝完把玩了一下杯子，顺手给自己再倒了一杯。宋白心里惊讶，这位名流还挺自动自发的。心里也还有一点愉悦荡漾，因为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茶具和茶。只是一看时间，大老板快要来了，但她也还不想主动开口送走这位贵客。陆风翻着剧本儿，看样子准备把折起来一角这些页面打了问号的部分都一一问过去。

开始宋白尽量快速解答，言简意赅。但是遇到比较大的场次，还是详细地解说。竟然也渐渐忘记了时间，慢慢都尽量详细且实质地叙述，直到敲门声响起。

陆风坐在离门更近的位置，他自然地起身帮宋白去开门。是王晋文，准点来的。他们在门口相互打招呼。

王晋文进来后，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宋白的床沿。宋白瞥了一眼，尽量不表现出任何神情，看向别处。陆风看着她，宋白感受到目光，回看发现是他，垂下眼睛。陆风微笑坐回原来坐过的位置。

这个月王晋文基本上每周都会来探藤原静的班。大家都知道藤原静是梦寐传媒正在力捧的新人，特别客串戏份相对较多且讨大众喜爱的一个公主角色，有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悲伤结局。她的戏会先拍完，燕于飞给她安排了很多节目要接着上。也不管俩人什么关系，反正王晋文探一次班就是一次热搜，管用。

每次王晋文来探班藤原静时，都会来和宋白沟通工作进展，说一堆关于编剧的问题以及对演员和市场的看法。宋白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也不管。

王晋文依然经常会出于类似上级查岗的意味，一定会经过宋白这边。有时也和藤原静一起来讨论剧情，关于藤原静饰演的部分，询问宋白作为原著对这个角色的理解。这时，宋白会认真地回答。

也有时候他自己来，就会装模作样地谈论行业前景，对工作室的展望，以及宋白目前所处的职位的重要性。根据自身多年的工作经验，宋白判断这是一个普通老板经常干的事儿，即洗脑。目的也很简单，不过是为了让员工满足目前的薪酬，渴望未来的发展，感谢提供的机会。这时，宋白一般都不附和，尽量面带笑意，看向别处。

对于他提出的一些额外的工作上的要求，比如给一个杂志写几个短篇，起先三次宋白都认真完成了，到第四次宋白就开口婉拒了。他又鼓励宋白利用这段时间多学习，做好准备开始创作新的剧本。

她对于他的厌烦大约就是这样堆积起来的，一则是对前老板们固有的成见，累积加诸他身上，也许这点并不客观；二则他太不符合宋白的想象，宋白以为看照片虽然没有英姿但至少做到挺拔，然而并不是很有，尤其在日复一日的面对中；另外他很随便很自我，宋白最讨厌别人坐她坐着的凳子和睡的床了，特别是床。但是他从来没有那样的觉悟，可能是天生的优越感，而宋白讨厌这种优越感。

宋白从过往工作经验中吸取的教训是，永远不要用你的真实面目去对待你的老板，给他一个他需要的员工的样子。他是你的老板，而不是你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是支付你薪水的人，可以接受你的建议但永远不需要你的脸色。宋白很擅长当员工，从来没有当老板的心。

陆风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看了宋白一眼后，笑嘻嘻和王晋文聊：“王董今天，探班还不忘查属下的岗啊？呵。”

王晋文随口应了一句：“嗯，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刚到，明天又有场大戏，我打电话给导演说了一下。他说戏有什么问题让我直接来找宋编就行了。”他指了一下桌上的剧本。

这句话让宋白不太舒服，宋白本以为侯延平这么严谨的导演是有原则的。一个重量级的主演可以随意改戏，甚至已经完全获得了导演的支持，典型的角比戏大。宋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被动得好像事不关己。

“哦，我刚从藤原那边过来，听说你们明天有对手戏，她还说明天早点到片场找你先对一下戏。你要不去……？”

一般人听到这儿应该都知道要识趣走了，陆风也一样机灵，说了句：“我现在过去找她。”说着门都没关就遁了，显然他已经和住在这一层的演员都打过招呼了，知道谁住在哪间。

王晋文可能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快，一屁股挪到陆风之前的位置上坐。只是他屁股还没坐热，陆风又回来了，身后跟着藤原静。

“哎呀，幸好王董刚刚提醒我。明天都是我和藤原小姐的对手戏，我想反正现在就在一块儿，可以过过戏，特别是宋编在这里能指导一下。”

宋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机灵，不由眯眼笑出来：“噢，好啊。”

陆风看着宋白眯上眼睛，那样的笑容是有一丝甜味的。陆风的鼻尖好像被一根柔软的羽毛撩了一下，有点痒。

于是宋白看着两人开始过戏。藤原静用不太顺口的中文，背出了所有台词！尽管有些细节她不理解，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日文笔记让宋白惊呆了，真心地佩服。交流起来发现陆风英文还可以，藤原静的英文就比较初级，跟中文差不多。陆风惊讶发现宋白英文很不错，口语流利发音标准，有些好奇。不过，有些细节语言词汇量有所不及的，大家还是用肢体语言。

整个过程王晋文一直在看手机，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留下他们三个人在那里。宋白简直有点高兴了。

对了一遍明天的台词，宋白送藤原静和陆风到门口，他们各自回房。

整个剧组的主演们都进组了，全部到齐，拍摄进度也快起来了。A组拍男演员的戏多一点。凌晨、陈关辛和陆风每天都在片场，宋白也跟着瞎混。燕于飞有时候在，有时候忙就不在，让宋白代班。廖小冬也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听说剧组有人在追她，宋白希望那个人不是幼齐，否则幼齐应该会被揍扁吧。

后来，飞飞来了。飞飞听王晋文说是安排她来跟组学习，还是相当于宋白的助理。到了以后才发现宋白担任了一部分燕于飞的工作，她来了也是接宋白的班。总算宋白轻松一些。廖小冬来的时候经常来找宋白，三个人在一块儿吃饭喝咖啡基本上都是廖小冬和宋白付账单。

“我说她的工资一万，你的工资也才两万。她是你的助理诶，这个配比不太合理吧？”廖小冬很有点看不上飞飞的意思，有一天她当着飞飞的面对宋白说：“我看王晋文对你很有偏见。”

飞飞看着宋白马上紧张解释：“我是因为……其实是他爷爷的战友的孙女，王总的爷爷和我爷爷都是同个地方的人，家族中间还有点其他远亲的关系。所以，他才开给我这个工资的，他很认亲的。”

“她现在干的活比我多，她应该拿多一点。”宋白看这飞飞笑说。

飞飞又说：“而且不是啊，王总对姐完全没什么偏见，反而有点特别。”

“你说王晋文对宋白有点特别?”廖小冬问飞飞：“哪里特别？”

“你看不出来吗？你是他的发小，他是你的闺蜜。”飞飞反问廖小冬。

廖小冬一笑：“是有点特别，就是特别怂。”

飞飞和廖小冬都哈哈笑，宋白也摇头一笑了之。

“听说剧组有人追你？”宋白问廖小冬。

“追我有什么好奇怪的，要说追飞飞就有点奇怪了。”廖小冬一脸得意。

“自从学校毕业我好像再也没见过男生追女生，你们现在的男生还会追女生吗？”宋白问飞飞。

“现在的男生好像都不怎么主动。像言情小说里面写的什么公开送花送珠宝的不怎么有。送包包送衣服，偷偷摸摸豪车接送的倒有。但是可能都是有家有室的大叔，或者是玩一下就算了的富二代吧。”飞飞说：“我们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女孩，我觉得也不如以前的那些前辈漂亮，气质都挺普通的，就偶尔几个好看的，好像也没那么多人追。其实她们都是有男朋友的，只是都不说出来，不说学校里的人也都知道的。现在男生都很自觉的，一般有男朋友了就不会再去追了。现在男的都很怂。”

“其实演员这个职业这么辛苦。一个漂亮女孩嫁个大款就可以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用再做。谁要当演员。”廖小冬说：“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热爱这个行业，特别是在看清了这个行业太多真相以后。”

“所有人都在说大环境不好大环境不好。那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它要变好了。”宋白说完笑笑。

“姐说的有道理，对啊对啊。”飞飞连连点头说。

“听说有人找你加戏？”廖小冬突然又提到这个问题。

飞飞有一颗按捺不住的心随时要蹦出来，亮晶晶的双眼紧盯着宋白：“是不是看上去就一脸心机的那个？还听说你还收了个六位数的大红包。”

“什么？”宋白一脸茫然后，一脸惊诧问：“你们、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飞飞说的是女二号，蓝雪，变成两部剧以后她也就是下部剧的女一号了。她是一个出道很久却年纪还小的女演员，从小混迹在剧组，只是一直没怎么红。本身相貌出众，五官深邃，当面看得出有些地方不太自然。侯延平看中她上镜漂亮，演技还不错。宋白觉得她很敬业，很好合作是个好演员。

蓝雪只是发了微信给宋白谈自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根本没有提过想要什么戏。而宋白也只是说了自己创作这个角色的初衷而已，哪里收过红包。

“柳霁青的化妆师。”飞飞说。

“她当面告诉你的？”宋白问。

“不是啊，是她的小号上写的。”飞飞说。

“她的小号你都知道？”宋白笑：“那她指名道姓了吗？”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傻。”飞飞说：“她的小号很有名的，粉丝都有十好几万呢，好几个明星小号都关注她。”

“你也关注了她？”宋白问廖小冬。

“光靠小号造谣能有用吗？”廖小冬白眼说：“作戏要全套的，都发稿了，有图有真相。你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吗？”

“我没有看到什么通稿。”宋白说着拿起手机百度。

“刚发出来就被你老板打掉了，他和大尘娱乐的CEO是同学。”廖小冬说。

“你看过？”宋白问。

廖小冬点点头。

“上面有我的照片？”宋白睁眼问。

廖小冬点点头。

“很丑吗？”宋白问。

“很糊，认识你的人也许依稀能辨认。重点不在你。”廖小冬说。

“那我看看那个小号怎么写的。”宋白跟飞飞说。

飞飞找了半天说：“好像也删了，找不到了，姐。我看过，从头到尾说得有理有据的，超有看点。蓝雪靠睡导演上位，给编剧送礼，硬生生把一部剧分成了两部，她就从女二变成了女一。”

“原本柳霁青是唯一的女一号，现在难怪她不舒服了。”廖小冬说：“但是她有点过分，透露剧组拍摄，提前曝光项目，给你老板带来的是负面作用。”

“我看她拍完这部戏红起来的话，很快要膨胀炸了。”飞飞说。

“她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宋白嘟囔了一声。

“是她还是她公司没分别的。”廖小冬轻笑说。

“靠制造谣言来中伤别人，也太……不明智了。”宋白说。

“你怎么知道全是谣言？”廖小冬哈哈一笑：“我看你是胸不大还无脑，没救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玩笑话，笑成团。

宋白想起和柳霁青的几次见面，她被自己公司保护得很好，一般都不会直接和工作人员对话。围读剧本的时候，柳霁青也很少发言，不像蓝雪会偶尔针对剧本提问。柳霁青在片场看着还挺活泼的，和其他演员互动都很好，经纪公司的人经常来录花絮，她都表现得宜。她对宋白也挺有礼貌，宋白有点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宋白想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很小的，既然王晋文拦下来的，就当做自己不知道。

四月份，田玉洁给宋白来了个电话，告诉宋白很快就要开庭了。宋白鼓励她，并联系了左黎。左黎说基本上很有把握，各方面证据都很充分，她帮田玉洁在当地县城找了一份酒店前台的工作，并且已经租房住下，说服田玉洁的哥哥让他们的母亲来县城帮忙照顾盈盈，只要坚持到开庭，等判决一下来就可以让她母亲回老家。到时候田玉洁也可以再慢慢换一份能单独照顾盈盈的工作。

开庭在即，又要照顾工作和小孩，短时间内就要适应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生活方式，宋白想到田玉洁的压力一定很大，她抽空给田玉洁打过几次电话，主要是和盈盈通话。宋白从来没有从田玉洁口中听到一句对生活和工作的抱怨，她只是说：“宋白，等官司打过去，我和盈盈再来北京找你。”宋白说好，鼓励她一定很快就能度过这段时间的。田玉洁就只来过一次电话，宋白很欣赏她能够保持这样的距离，她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是她很能看懂人。

演员在剧组，大量的时间都用来等待，等工作人员安轨道、调灯光、摆道具……

年轻的新人演员会很茫然，赶通告的睡觉，闲的抓空玩手游，大多数都看手机，也有紧张的看剧本找状态。

陆风有自己的化妆室，同时也是一个休息室，开拍了就有人跑去叫他。除非讲戏，对戏和拍戏，否则一般不和别人一起。很久以前，他和蓝雪拍过同一部戏，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和凌晨在前两年的电影节上打过两次照面；其他演员都从来没有合作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拍过电视剧了，现在的待遇和以前简直天差地别，现在拍电视剧简直太幸福了。

因为他和凌晨在剧里演亲兄弟，需要尽快熟悉起来才能比较自然，所以他就从自己的休息室出来，“下凡”来找凌晨聊聊，有时候陈关辛和宋白、飞飞也在旁边。片场很多人，很多声音，很多眼睛，自从上次听闻柳霁青化妆师爆料后，宋白在片场话更少了，戴口罩的时候更多了。对飞飞来说简直是天堂，天天明星大腕近在眼前，她还是一个很有热情的少女。纯粹的热情太难得了，宋白不忍心给她浇水。

“哇，你有Maggie的微信啊？”飞飞瞟到陈关辛的手机屏幕：“是那个Maggie吗？”

陈关辛歪了一下嘴角，抬眼瞥了一眼飞飞，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想要谁的微信号儿去网上买一个呗。”凌晨对飞飞说。

“什么网？”飞飞问。

“冰山之下的网，只要你出得起钱，没有买不来的信息。”凌晨打了一个响指说：“信息就是金钱，information is money.”

“飞飞，你千万别听他乱说，那很危险的。”陆风对飞飞说，转头又对凌晨说：“别把玩笑话说给小女孩听，她们会当真的。”陆风指指飞飞和宋白。

“诶，你可别说宋白是小女孩儿，她会当真的。那很危险。”凌晨笑说，抽了一口电子烟。

宋白含笑微皱眉白了凌晨一眼。

陈关辛掰过宋白的肩膀，看着宋白的眼睛用力点头说：“你是！可以当真。”

宋白忍不住笑摇头：“台词都背熟了吗？”

“诶哟，快跑，宋老师又来检查功课了。”凌晨说着起身，把电子烟往自己座椅上一丢：“这TM什么玩意儿，我要去弄根儿真的。”

陆风也一起去了，他从来没有在宋白面前抽过烟，她好像知道自己的用心，又好像当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