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不以为意的说:“快轮到你了你就先去吧,我再等一会。”
“没事,我再陪你等一会吧,你一个在这多吓人呀。”
晏姝看了看杨雪儿,虽然说这个女生之前一直盯着启延哥哥看,确实让她有些不爽,但现在看来,这个女生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可是晏姝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道谢的。
“谢谢。”,晏姝淡淡的回了一句。
杨雪儿笑了笑,正要说话,影音室的门被敲响了。
“雪儿?雪儿你在里面吗?”门口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杨雪儿似乎有些惊讶,她应了一声,“我在呢,怎么啦?”随即起身走向门口。
门口的女生语气急促的说:“马上就要轮到你上台啦,你怎么在这儿呀?老师都在找你,赶快跟我走吧。”
杨雪儿一听,转头看向晏姝。
晏姝坐在位置上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杨雪儿回以一个抱歉的微笑,便和女生匆匆离去。
门被咔嗒一声关上,影音室里一片寂静,唯一的声响是头顶白炽灯的滋滋声,以及从舞台传来的声音,就是朦胧了许多。
晏姝等久了,觉得有些无趣,刚站起身来打算走两步,突然影音室的灯“啪”的一声熄灭了。
黑暗一瞬间笼罩了这个房间。
影音室里没有窗户,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晏姝愣在了原地。
她怕打雷。
很少有人知道,她也怕黑。
爸爸说她在小时候被人掳走过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几日又被送回来了,那时候的她还太小,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唯一的变化便是自那时起,她无法独自面对黑暗,就连在家里睡觉都必须点上小夜灯。
她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着,开始缓慢的后退,黑暗给她带来的恐惧与刺激让她的感知度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敏感。
台前“咚咚咚”的鼓点隐隐传来,与她的心跳不谋而合。
随着鼓点越来越急促,晏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冷汗涔涔。
有些尘封许久的东西,似乎即将破土而出。
晏姝踉跄着后退,身体牵扯到桌椅发出“吱嘎”的尖锐响声,往日里灵动潋滟的眼睛瞳孔扩散无神,双手好似急于攀附些什么一般挥舞着。
突然,她停下了动作。
一双不聚焦的双眼猛的转头死死的盯向了一个地方。
有人。
她感觉到了…她听到了…那种微妙的呼吸声,和无法被抹去的存在感,有个人就站在那个位置看着她。
“你…你是谁?”
晏姝双手撑在桌面上颤抖着嗓子问出这句话,心里一片混乱,影音室里怎么还会有旁人?
被发现后的那人没有惊讶也没有回答,只是如同一只于黑夜捕食的猎豹一般迅速的来到晏姝的身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刀劈了下去。
晏姝眼底一片错愕,小小的身子软倒下去,一支玉钗顺势滑落,在地上清脆一响,磕成了碎片。
一阵风吹乱了谢启延的书页,心下突然一片不明的悸动,他皱着眉头将书合上,抬头看向后台的方向。
这种心慌的感觉,让他不安。
影音室里一片漆黑,陷入昏迷的晏姝软倒在高大男人的怀里,小小的身体与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躯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两支针管,金属质地的针管异常冰冷,一支充满了蓝色的注射液,另一支则空空如也。
他快速的拔掉针帽,一脸冷漠的将空的针管扎入晏姝的小臂,抽满两管后小心的将其收入医疗袋,随后又将蓝色的药液通过脊髓给药的方式注射了进去。
动作迅速又利落。
做完这一切的他将晏姝放在了椅子上,转身便从通风管道迅速的离开了影音室。
影音室再次回归于平静,除了晏姝身上的针口与后脖颈的淤青,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能够证明他曾经出现过。
晏姝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
她做了个断断续续的梦,梦里火光冲天,混乱不堪,她梦见一个娇美的女人被东西压住,浑身是血的将襁褓里的她往外推…
那是谁?
“求你…求求你放过她”
她被一双大手抱起,那个女人满脸泪水,哭着向那双手的主人乞求着。
晏姝再记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之后释怀的一笑,头一歪,在地上睡了过去。
她心想,这个姐姐真的好美,就像…就像谁呢?
那两个字呼之欲出。
晏姝猛的醒了过来,瞳孔紧缩。
躺了三天连续高烧不退的她浑身酸软无力,入眼是一片雪白,她有些颤抖着想坐起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在陪护床上休息的晏霖鸿。
这是哪…?
“娇娇…娇娇醒了?”
晏霖鸿的声音沙哑,晏姝侧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满眼的血丝,胡子拉碴,看来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晏姝勾起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伸手想去拉晏霖鸿的手,却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晏霖鸿按响护士铃后赶忙伸手握住晏姝苍白的小手,神情紧张,有一万句话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娇娇有哪里不舒服吗?你发烧三天了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爸爸讲。”
原来是发烧了吗…
晏姝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只觉得身体非常的疲惫,累的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晏霖鸿看着晏姝脆弱不堪的模样,不忍再看,将晏姝的小手抵在眉心,心中满是歉疚,是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就在晏姝想试图开口安慰安慰晏霖鸿的时候,病房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了,谢启延和一位医生走了进来。
晏霖鸿见到医生,赶忙上前询问。
“司棋,你快看看娇娇怎么样了?”
司医生拍了拍晏霖鸿的肩膀,示意他到外面说话,而谢启延则接替晏霖鸿的位置坐到了晏姝的床边。
晏姝的脸色似乎比冬日里的雪都要白上几分,往日柔软如缎的头发也失了光泽,有些毛躁散乱,眉眼之间不复往日的灵动,看起来满是惫色,平日锦上添花的眼睫在此刻显得格外厚重,掩去了晏姝最后一丝的活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