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是打小浸泡在药缸里长大的,区区迷香对于她自然是没什么作用。
可是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她倒是想看看,夜氏,抢她来做什么。索性便装晕。
谁知,这黑衣人将她扛来扛去,实在墨迹,加之起的太早,竟让白清欢直接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过了一个时辰,身下软软的床,让白清欢一愣,抓她来,没直接给送进牢房里,还好生的让她睡觉。
门外立刻有人察觉她已醒来,直接便去报信。不出片刻,白清欢已听见了脚步声。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站在屋内,淡然圣洁的模样,让进来的人,蓦然一笑。
西寒将她带来之时,他已经见过白清欢一面。当时西寒说是迷晕了,瞧着那安详的面容,夜北离哑然失笑,竟是睡着了。
被强行抢来,还能睡着,不知是自信,还是心大。索性便让西寒给她扛进了客房,等她醒来,毕竟是他们抢了人,理亏。
看着这醒来之后的白清欢,可像换了一个人。
白清欢阖眸微微一笑,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身上淡淡的药香衬得她如天上皎皎明月。开口便是淡然的话语,“都闻夜王府处事光明磊落,百姓之中皆有口碑,怎么如今做起了掳人的勾当来。”
清润的话语,将夜王府捧高,又将他们如今行为做个对比,嘲讽意味十足。
瞧着她前后的变化,夜北离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清欢,似是要将其看穿。
白清欢受不了他的这种眼神,随即淡漠开口,“不知我一介郎中,有什么利益可图,让夜王大费周章掳我过来。”
沉默半晌,夜北离还是没有开口,让白清欢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她也不着急,倒想看看这位夜王在打什么主意。
“饿了吗?”清清冷冷的声音,让白清欢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夜王殿下请我来就是为了请我吃饭?”
夜北离走了两步,离她又近了些许,隐隐能闻到她身上的药香,格外好闻,“你很聪明,本王从进来从未表明身份,你却一下便能猜出。”
白清欢也不慌,大大方方微微一笑,“夜王器宇不凡,一眼便能识得。”
“哦?”夜北离挑眉,踱步靠的更近,“莫不是白大夫爱慕本王,已偷偷调查本王,将本王画像挂于屋内,日日相对,才能一眼识得本王。”
夜北离靠的太近,口中话语又暧昧不清,让白清欢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消失,这夜王自恋的本事倒是不小。
“我饿了。”及时结束话题,顺着夜北离的话往下说。
“请。”夜北离眼角微眯,向前引路。
无数的山珍海味陆陆续续上了餐桌,无论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活脱脱的满汉全席。
白清欢内心微抽,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夜王府上伙食真好。”
“是吗?那白大夫可否愿意留在夜王府,本王日日吩咐厨房添加伙食。”夜北离手中拿着一方白玉汤碗,长年握兵器的手,此刻正握着一柄勺子,向碗中盛着乌鸡白凤汤。
说着,将那盛好的汤品放在了白清欢面前。
一旁的侍女何时见过他们威武的夜王殿下,亲手侍奉别人吃食。一时间有些惊奇。
心里只想着,这女子好福气。
谁知白清欢眉眼一挑,将夜北离亲手盛出的汤推向一旁,道,“山珍海味,清欢不喜,夜王殿下可否吩咐厨房,为清欢做一碗素面。”
山珍海味不要,偏要一碗素面,还推开了夜王亲手盛的汤。
一时间,侍女有些害怕,这下夜王殿下该是气坏了。
谁知夜北离不怒反笑,心下道着有趣有趣。大手一挥,“吩咐厨房,做一碗,不,做两碗素面过来,把这些全部撤下去。”
语气中不乏愉悦,令侍女们再次惊奇。
夜王何曾带过女人回夜府,更别提这么一个胆大的女人。
慢条斯理的吃过素面,一碗素面,吃的津津有味,仿佛比山珍海味更美味。
葱白的玉手,缓慢将筷子放下,随手取出帕子,擦了擦唇,一切行云流水,如诗如画。
“感谢夜王殿下招待,恐清欢要回清欢渡了,不然一会我那侍女该是着急,做出什么有辱夜王府的事情,怕是不好。”轻阖眼眸,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于心不忍。
似是印证了白清欢的话语,夜王府周围似是有些压抑,高手围拢的感觉,夜北离不会感觉不出。
微微低了低闪过一丝喋血的眼眸,“白大夫何至于此,本王不过请白大夫过府一游罢了。”
“那就谢过夜王殿下了。”白清欢翩翩起身,微微行了一礼。
说完便收了礼数,清冷的模样,缓缓踱步向外走去。
清欢渡既然能在江湖站得稳脚跟,当然不止靠的医术,若无半分手段,何以安然至今。
夜北离的手指缓慢而优雅的敲着桌面,眼睛盯着另一碗已经冷掉的素面,未发一语。
就在白清欢即将踏出屋子之时,清清冷冷的话语传进了屋内,“夜王该是知道我清欢渡的规矩,最好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说完,拂袖而去。
清欢渡三不救第三条,姓夜的不救。
一瞬间,黑影落地,瞧了瞧离去的白清欢,又瞧了瞧自家主子。
墨黑袍子下的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口中满是愉悦。“西寒,这女子甚是有趣。”
主子何时对一女子感兴趣,西寒微微低眸道,“主上,方才围在王府周围的,有灵堂的人。”
夜北离的眸中有过一瞬的惊讶,而后明了,难怪难怪。
侍女客客气气的将白清欢从夜府大门,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夜府。
刚出夜府,一方披风便盖了过来,仔细地为她系好。白芷丫头眼角微红,“小姐受惊了。”
白清欢爱怜摸了摸她的发,“无碍,让你担心了。”
一瞬间白芷的眼眶更红了,她家小姐永远都是这样,为别人着想。
在回去的路上,白清欢一直在想,以后怕是不能太平,夜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驰骋疆场这么多年,他不会就这么点手段。
今日不费兵卒便放她走,怕只是不想惹了她不快。
恐怕,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