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吗？”宫霁月妩媚地笑：“庄毅只是一时兴起，我也是为你好，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那些不重要，我也不喜欢他，这次算是你帮我了。”这也的确是顾晓蝶的真实想法。

顾晓蝶看到小优毫发无损，便放心地和她道别离开了，钟表显示的是晚间6点半，人间的晚间时间，她坐在返程的车子上，依旧是穿越一条条幽深没有情感的隧道，一恍神，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光亮。

阴间暗夜里的一片光亮。

她顺着光亮望过去，居然是庄毅和顾婉儿的那张民国婚纱照，是由无数悬浮荧光的小颗粒构成的招牌，亮得刺眼，甚至还有大婚的日期，地点，一时间，她分不清照片上的人到底是顾婉儿还是自己，她下意识地把衣服上的大帽子扣上，手指拉紧抽绳把脸裹得紧紧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远远近近、高低不平的星点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

车子里微黄的光线瞬间被照亮，车里议论纷纷。

“听说判官要成婚了，就在这个月。”

“那个女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这么着急成婚，我还以为庄判官不近女色呢。”

“那霁月馆主会不会很伤心？”

“谁知道呢，感情这事啊，还是强求不得的。”

“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参加啊？”

“哈哈，你还是道行太浅，我们这些人哪里够格哦。”

车子一到站，顾晓蝶就飞也似的跑下去，心里惴惴不安。

脚跟还没有站稳，庄毅的电话就来了，顾晓蝶这次没有直接挂断，而是直接划开了。

对面的庄毅似乎也很意外这个接电话的速度，他停顿了一下才问：“你现在在哪里？”

“你难不成还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里。”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赶紧出来。”庄毅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讲。

“我不在学校。”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不想见你，而且，我没有答应你要和你结婚，你在地府放这么多广告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为什么，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想说。”

“不要废话！我有办法找到你！”

“富田站。”顾晓蝶不能把家门口的站台告诉庄毅，就随口说了下一站，并为自己的机智洋洋自得。

“你站在那里不许动，等我十分钟！”庄毅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

顾晓蝶也开始飞快地跑着，天空是浓烈的黑，没有月光和星光，黑色遮蔽天幕，她边跑边看着导航，到了目的地之后，她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车站的台阶上用手掌扇着风，站台上有稀稀落落等车的人。

庄毅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出现。

他依旧开着那辆他钟爱的黑色车子，不过这次没有阿福，顾晓蝶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塞进了副驾驶，庄毅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听说，你去见了宫霁月？”

顾晓蝶正视前方，压根儿不敢看他，庄毅总是自带高冷气压，她感觉庄毅的眼神要把自己左脸蛋灼伤了，可是又不能撒谎，她只得敷衍地应了一声：“对啊，怎么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语气淡淡的。

这下顾晓蝶着急了，她扭过脸问他：“你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庄毅依旧是一身黑色，他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你如实告诉我，不许撒谎。”

“我只是去买点点心吃，刚好碰到她，就随意聊了几句，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发誓。”顾晓蝶伸出右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心里却想着呸呸呸，不算。

“你发誓什么，接着说啊。”庄毅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顾晓蝶一时乱了手脚，只得垂下脑袋，叹了口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果你说了慌，那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你敢发誓吗？”庄毅突然抓住了顾晓蝶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被她下意识地抽回去了。

他接着说：“宫霁月拿一个女孩子来要挟你，破坏我们的婚礼对吗？”

顾晓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什么话也不敢说，她心里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物种，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你是想问问，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吗？”庄毅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不允许有任何事情隐瞒我。”

“你到底关于我，还知道什么事情，我真的觉得你太可怕了。”

“我说过，你在我眼里像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隐私，所以不要妄想通过别人来耍花招，你还没有那个能力！”庄毅的脸突然凑近，顾晓蝶小心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却不敢正视他。

庄毅手指轻巧地捏着她的脸，邪魅地笑着：“为了以防万一，大婚前，你必须住在我家里！”

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顾晓蝶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庄毅的脸，他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眉毛，和黑眉下那一双深邃果决的闪着星星的眼睛，冷酷的绯色薄唇，一时间，她有些错乱，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一直排斥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因为不甘心做替代品，还是因为真的是骨子里的恨呢？

她撇开脸，她知道在压倒性的气势上已经输了，只得小声地嘀咕着：“这怎么可能啊，我还要上课！”

“我让阿福送你，或者我送。”庄毅似乎没有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他接着说：“你的东西我全部准备好了，所以也别想找借口说要回去拿衣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寸步不离！”

顾晓蝶还没有想到的话居然被他抢先说了，脑袋快炸了，她又问了庄毅没有回答过的问题，她问：“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我，是因为太恨顾婉儿还是太爱，你不觉得你自己做的事情很反常吗？”

“接着说！”

“我有时候觉得你像是要吃了我，有时候又温柔得可怕，”顾晓蝶咬了咬手指头，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心理有缺陷啊？”

“我就当作你小孩子心性，不和你计较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还没有说完，庄毅就启动了车子：“这个问题，我就当你没问过。”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提前带你适应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