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我刚才答应你的话。”崔嫣整个人又无精打采起来,甚至不愿意多看连旭一眼。
“我收回我的问题,你能答应我吗?”连旭有些着急,一脸殷切地望着她。
“不能!”崔嫣坚定地望着连旭,可是眼前却像蒙了一层灰。
连旭有些懊丧,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愚钝的话,去打破这种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轻松的气氛。
“崔嫣!你给我滚出来,不然我让你身边的邻居都知道你的丑事!”门外的崔浩的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他搞不清楚屋里的崔嫣和蒙面的陌生人在讨论什么,趴在门口半天,也只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不确定的声音。
“如果你能想办法帮我对付门外的人,我就答应你。”崔嫣一脸木然地盯着茶几,她的公寓并不是很大,但是也是她花费了所有的积蓄才勉强付了首付,还有不菲的月供,在宜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她就知足了。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崔浩一家人。
还有,黄业。
“那你得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连旭其实见过崔浩,那时候在片场,中场休息,他看到崔嫣一脸焦躁地往外走去,他也好奇地凑得稍微近了一些,即使听不到两人在交谈什么,但是崔浩的体型,容貌,他可以看得清楚。
没一会,祝乐乐靠近他,猛然一拍他的肩头,阴阳怪气地说:“我说了吧,这崔嫣就是看着清纯,实际上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所以,他一直以为,崔浩是她男朋友,或者是前男友。
“她是我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崔嫣缓缓开了口。
“什么?”思绪切换到现实,这似乎和连旭心中预料到的答案不一致:“他是你哥,你怕他做什么?”
“你不用问这么多了,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想办法吧。”
“好,那要看你愿不愿意了!”思考了片刻,连旭盯着坐在斜对角沙发上的崔嫣。
她依旧是印象中的单薄,瘦削的肩膀,有着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弱不禁风,她穿着睡衣,随意地披着风衣,虽然没有化妆,皮肤却白皙透亮。
崔嫣扭过头,问道:“你说吧。”
“你以后住我家,我来保护你。”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再这样,只会被更多的人诟病,骂我行为不检点。”崔嫣气鼓鼓地,她眼里的连旭,就是个流氓,说出来的话,让他对他的坏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我没有开玩笑。”连旭很认真地对她解释道:“这样消息放出去了,我妈更能相信我和你真的在谈恋爱,就不会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我知道你不想提黄业,可是,和我有了这层关系,你和他绯闻的谣言就不攻自破,这不是一举两得?”
崔嫣有些心动了,虽然她并不喜欢连旭,可是这种互惠互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她不会想不开。可是她又想到了一点:“你和祝乐乐不是情侣关系吗?”
“我说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都经纪公司之间的捆绑,我忘记说第三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那个假哥哥如果再来骚扰你,我会让人把他丢出去!”连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散发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崔嫣心里想着:“的确如此啊,崔浩不过是拿着我的童年和黄业这两件事在威胁自己,而摆脱了黄业,就是摆脱了一半的烦恼。”
“如果你答应,我和我的经纪人说一下,发一篇通稿,就说我们两人已经秘密交往一年,你和黄业的不过是谣言,刚好可以覆盖掉你之前传绯闻的时间,因为黄业是老板,不想做过多的澄清,这样就可以了。”连旭也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了一个赞。
“好,我答应你,但是需要你和我的经纪公司解释。”
她很想离开黄业的公司,可是又没有办法去赔付大量的违约金,而黄业又不愿意放她走,她只得委曲求全。
她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摆脱掉黄业,摆脱掉之前因为无知和被欺骗而陷入的困境和不堪里。她在公司里,甚至不愿意再和他多做交流,见到他也是绕道走,甚至连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托小蕊去报告,自己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东崛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公司里也有层出不穷的新人,黄业的眼光独到,总会把一个新人推到大热,而崔嫣,一直是不温不火的。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不火,去接女三女四女五的小角色,包括和连旭的搭档。
“好,那以后我们就‘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了’!”连旭的眉眼都在笑,言语在表达着互惠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可表情却出卖了他,崔嫣木然地望着他,他立马收起了嘴角的微表情。
“我需要配合你做些什么呢?”
崔嫣的表情没有演戏的时候灵动了,她的眼神像垂垂老矣的枯草,也许是这么多年的压力太大了,打击一个接一个,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做任何形式的改变。
“你现在收拾行李,和我回家。”连旭用一脸平淡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
“什么?这么快吗?”崔嫣有些难以置信,嘴巴里念念叨叨的:“我就是现在跟你出门,但是等崔浩走了,我还是要回来的,知道吗?”
连旭环顾四周,望着崔嫣的房间,这只是客厅,落地窗纱被风吹着,徐徐缓缓地拂动,他嘴角扬起痞气的笑,说道:“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我家比较大,你有专属的空间,可以把门反锁,放心!我用我的人格做保证!”
崔嫣是不相信的,连旭是时尚杂志和八卦杂志的宠儿,他的小道消息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她都听得耳朵生茧子了,他的那些风流韵事怕是写小说都得写个几百万字吧,眼下自己也只能做做样子,解决燃眉之急。
于是她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应了一声:“好的,你等等我,我先整理一下姓李。”
她拖沓着软绵绵的拖鞋,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却轻巧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猫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