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云端着那副叫人看不穿猜不透的笑,便又笑得如微风酥雨,全无挑衅之意,让人的怒气不自觉就卸下几分去。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哪儿,风姿绰约,眼中如同碧水深潭,环视众人。
“京城戍卫司盯住安月坊王五已久,这半年来频频有京城富商人家报官,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缉拿归案。今日他又犯事,我尽我职责前来捉拿王五。”
傅祁云顿了顿,看着太子,弯起眼眸,梨涡漾起一汪甜酒,那张脸瞬间又多出几分真诚坦然。
“太子哥哥,我做的并无不妥吧。”
太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沉郁起来,抿抿嘴不言语。
宋梨月压住想笑的情绪,她已经猜出傅祁云的来意。
罢了,随他的想法去吧,本来她想要借宋云梦反水彻底坐死明柔母女的罪过,来纾解自己对两人的恨意,看来还不到时节。
“今日毕竟是东平侯府家宴,因泼皮无赖闹事,搅得侯府难安,是我失职。”
傅祁云一番话滴水不漏,宋昊之只觉得自己被他三言两语从油锅里捞起来一般舒坦,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赞许之意显露无疑。
宋昊之道:“五殿下言重了,多谢五殿下。”
太子沉吟片刻,看见傅祁云并无恶意,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宜深究,必得罪东平侯。于是面色稍霁,颔首“嗯”了一声。
太子抬抬手,道:“合该是你们戍卫司的职责。”
傅祁云眼角含笑,回捧他,道:“太子哥哥侠义心肠,宅心仁厚。”
太子其实听得很受用,却也哼了一声,拍拍袖子转身回到主位上坐下,婢女给他换了好几回杯子了,怕他再摔,索性将白瓷与琉璃的换下,换上青铜爵。
宋云梦脑袋发懵,她反应不过来,觉得没有开口机会。便感觉袖子被人一拉,回头看见宋梨月对她摇摇头,拽着她的袖子拉回筵席里,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来日方长。”
宋云梦惊讶地张了张嘴,宋梨月用手指在唇上竖起,叫她噤声。
王五一事儿看起来是告一段落了。
但席中众人终是局外人,秉着热闹看到底,吃瓜要吃透的精神,总有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嚷了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五皇子倒是说说。”
傅祁云却看看宋梨月,宋梨月无辜地眨眨眼,似也在等他的解释。
“王五为人好色,安月坊人尽皆知。他今日找上门来点的是宋大小姐的名,是因为他觊觎宋大小姐已久。”
有人奇道:“这话从何说来?”
傅祁云伸手虚邀一把宋梨月,道:“几日前我路过安月坊,见王五等人寻宋大小姐麻烦,便出手相助。今日他必是怀恨在心,趁机惹事。宋大小姐,我说的是与不是?”
宋梨月看他,半晌浅浅一笑,道:“原来如此。”
“人,我捉到了。事情就解决了。”傅祁云说罢,欲转身离去。
他语意简单,不愿作更多解释。之前留下的不少问题便戛然而止,比如宋云梦的帕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五又偏偏声称是明柔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