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因为今天早上同楚玉她们交了恶,生凑在一起反倒没意思,索性带着人到院子东面的小池塘里打水仗。
四个人脱下鞋袜,卷起裤腿,撸起袖子,鲤鱼跃龙门似的一个一个往里跳。
池水十分干净,清的可以从上面直接看到水底。池塘里面水不深,最深处才到腰间,下面不是淤泥,而是平整干净的青石板。与其说它是池塘倒不如说它是个蓄水池,处于在上面的人造湖和下面的小河之间,起到一个调节的作用,
起初他们三个还有些不好意思,林诗音的侍女阿慈觉得太大胆了,觉得女儿家怎么能轻易拖鞋袜,卷裤腿,死活也不肯下水,最后还是夏栀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将阿慈劝下了水。
“阿慈,这儿又没有旁人,管这些虚礼做什么?人生苦短,贵在及时行乐,人生短短几个夏啊!不玩不罢休!”说着说着,夏栀还唱起来了。
看着阿慈有些动摇,夏栀干脆一鼓作气,趁热打铁,“阿慈!这院子里又没有男子,你怕什么?更何况这儿离咱们住的地方都十万八千里呢!来,下来!”
夏栀在边上冲阿慈撩了撩水,其他人见状也过来撩了撩水,大家就顺势“打”在一起。
可是她们不知道,在夏栀说周围并没有男子时,后面的竹林里有一个白面书生,此刻听到池塘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觉得脸红,脚步一紧,急急忙忙的冲出去了。
他是一个太医,因为这清荷宫里有美人受了伤要派人去治,太医院里的人觉得是个苦差事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打发他一个新来的过来了,可一到这边,来真是敷衍随便,连一个引路的人都没有,他在这院里兜兜转转半天了,也没找到她们的院子,这会儿听到这里有说话声,刚想问问路,可一看这副场景,又灰溜溜的走了。
正是炎炎夏日,在水里面打水仗凉快的很!她们四个玩的是不亦乐乎。
林诗音竟然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此刻更像是打了鸡血,异常兴奋。
“别说是你,我也没玩过,小的时候自己总是看着别的小朋友玩,可自己性子孤僻,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夏栀如今可以笑着说自己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个灰色的童年,她很幸运,余生那么长,她也等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师父和全天下最好的弟兄们,因为他们,才让她的生活没有阴影,因为阴影早已经被他们用阳光填满。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更要玩的尽兴才是!”
一行人一直到了傍晚才回了前殿去吃饭。打开蒸笼,夏栀却发现剩下的饭菜似乎都被别人动过的样子,就连糕点馒头上也被咬下了一口,这背后之人还故作挑衅的将醒目的馒头稳稳的放在正中间,被咬的地方还带着微红的口脂印,还是竖起来的,挺着个肚子抬头望天。
呵!挑衅我?夏栀在心里冷笑一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家所有人都在认真吃饭,假装没看到她们一样。
嘿呦,我这个暴脾气!这群人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夏栀眸里闪过一抹寒光,“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指着桌上饭菜,“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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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吱声,屋子里安静的就只剩下吃饭的声音。
夏栀冷笑一声,“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吗?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做这种事还不承认,啧啧,也不过如此嘛!”
激将法这种东西,明明知道对方就是故意激你的,可你偏偏还上钩,没办法,人性使然。
“我做的!怎么了?”楚玉也摔了筷子,猛的站起身来,小脚高高的扬着,一副老子牛逼,老子最厉害的模样。
夏栀冷冷的看着她,其实她本是不屑与她们这些小孩计较,可这欺负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输人也不能输面子!
夏栀低头让南夏又去厨房拿了些饭菜过来。夏栀手里拿着那被咬了一口的馒头,斜睨着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大半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怎么样?看来你很喜欢吃我的东西啊?那便让你吃个够吧!”说完,夏栀将手边的茶杯向楚玉砸去,楚玉吓得“啊——”的大叫一声,就在这时,夏栀手里的馒头稳稳的飞了出去,刚好塞进楚玉的嘴里。
“啪——”的一声脆响,茶杯在楚玉脚边应声而碎,楚玉眼睛睁的滚圆,整个人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模样极为滑稽。
夏栀对这种情形倒是司空见惯,以前她们班女生欺负她时,她就经常以这种方式去整治她们。可林诗音简直就是一个不讲理的小丫头,看着楚玉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玉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林诗音和夏栀,可又被夏栀给秒回来了。
夏栀脸色铁青,走到楚玉面前,“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爱吃吗?你吃啊!池吃啊!”
楚玉被夏栀吓的说不出话来。末了,才反应过来,专而又恢复到她之前的嚣张跋扈样。
看到她还是一个小孩,夏栀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只是狠狠的教训了她一番,又威逼了几下,搞定!
结果,好景不长,夏栀他们几个人一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棉被棉花已经完全被掏空,就连仅剩的两层布料,也被泼上了水。
此刻,夏栀脸色沉的厉害,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
“走,拿着被子去找她。”
南夏自然是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跟在夏栀后面四个人一起往楚玉房里走。
“咚咚咚——”夏栀正在气头上,都不是敲门,直接上脚踹,结果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两扇门手拉着手一起倒在地上。
屋里的人惊叫一声,楚玉刚刚就在门边,此刻门一倒,她自然就不幸的被门压住了腿。此刻夏栀的眼神凶恶,好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让人望而生畏,望而生寒。
夏栀眼睛死死盯着她,丝毫都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