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俞北晶反应极快,不顾被划了一下的疼痛,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你别碰她,救护车马上就到,你这样会让她流血更快。”
锦玉尘双手颤抖,左手沾满了她温热的血,刀口处血流不止,就好像要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似的。
他害怕极了,他怕她就这样离开他。
游开看到变故以后就走到了楼梯口,看到梁浅流出来的血,插在裤袋里的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林本森在见到俞南启和他太太周青都出来了,上前去问。
“俞总。”
“林助理,三爷还没走?”
林本森察觉不对,皱着眉了句“抱歉”,绕过他们夫妻二人跑着进了酒店。
终于在三号厅的楼梯上发现了自家三爷,赶过去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最近的救护车来了,把梁浅抬到担架上,腿开挡路的人就往外跑,锦玉尘的眼神一直跟着她走,跟着她上了救护车。
俞北晶后背一阵冷汗,她有想过要梁浅死,可也只是想过,她不敢。
看到梁浅被人捅炼子推下去,她竟然很难过,难过什么呢?不是梁浅的出现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还有锦玉尘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她知道自己完了,她被迁怒了。
游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俞北晶,路过她身边走到东边客房一脚踹开了房门,吓得里面的人直哆嗦,俞北晶看向东客房,哪怕没有走过去,也能听到游丝井凄惨的叫声。
这晚,从酒店抬出去两人,一人是锦玉尘锦三爷亲口承认的未婚妻,一人是新锐传媒新进一姐、游丝井。
两辆救护车前后差不过三十分钟,一个被正面抬出去,一个被反面抬出去,两人住在同一医院,不同楼层。
梁浅被送进手术室,林本森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旁。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真真是读秒如年。
期间,护士出来两次,一次是要家属签字,锦玉尘认认真真看手术单上的每个字,这上边的每个字都代表了她生的希望。
平日里苍劲有力签下无数个自己名字的人,此刻双手发抖,好看的名字在手术单上像刚学写字的朋友,歪歪扭扭的。
第二次是护士去血库调血袋,手术室里的血袋不够用,看到护士又拿了几袋血回来,他心都是颤的。
她该是流了多少血啊!
时间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梁浅被推了出来。
脸儿没有一丝血色,惨白惨白的,锦玉尘扶着车扶手,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敢开口询问医生她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夫人她?”
“福大,伤口不是很深,手术后要好好休养,病人排气之后可以吃些流食,油大的不校”
“谢谢、谢谢医生。”
林本森不会好听话儿,给医生鞠了好几个躬表达自己的谢意。
两人把梁浅推回病房,又合力把人抬到病床上,睡梦中的梁浅眉头皱了一下,他想他们刚刚的动作一定是弄疼她了。
林本森推着手术车退出病房,把时间都留给了他们。
拐角处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林本森出去后,站在门口向病房里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锦玉尘双手颤抖,想要去摸她,又怕她会痛,双手在半空中颤抖,他又让她受苦了,他们在一起之后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出事进医院,这次更是被牵连。
他的理性思维已经被愤怒吃光了,游丝井最后喊着俞北晶的名字,他就直接迁怒到俞北晶身上,不管她是否无辜。
“唔!”梁浅打了麻药,药劲儿过去后,哪怕是还在梦里,也只有一个体感就是、痛。
痛的她想撞墙,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滴落在枕头上。
“浅浅?”
没有人回应他,她还在睡梦郑
看她这个样子,他恨不得代替她遭受这一切疼痛。
疼在她身、痛在他心。
林本森回来看见病房门留了条缝,有些怀疑自己,刚刚他出去没有关严门吗?
城北公寓,梁浅对面的屋子里。
“先生,梁姐已经度过危险。”
“派人守着。”
男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梁浅的剪影,从剪影中可以看出来,有些是从双人照片上剪下来的。
把最后一站完整的照片用剪刀剪开,她旁边的男人被丢进垃圾桶,喊了声“福伯,把这个扔了。”
福伯把垃圾袋抽出来换上新的,拎着垃圾袋下楼。
先生并不想看到梁姐身边的这个男人。
凌晨四点二十,梁浅被痛醒,不管她如何想要入睡,身体上的痛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不用睁眼,她就知道这熟悉的味道肯定是在医院,心里哀嚎,她这是要每年进来报道一次吗。
余光看到趴在床沿的男人,透过月光看到他发窝,痛中做乐的想着,他头发这么浓密,肯定没有中年脱发危机。
她感觉自己很心很轻的动了下脖子,趴着的男人立刻惊醒,眼底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福
“是不是很痛?只能忍忍了,止痛药不能总打,对神经不好。”
“没那么痛,你别这么紧张。”
“傻姑娘!”锦玉尘把她眼角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心里钝痛,她都这个样子了还在安慰他。
她怎么可能不痛,平时磕了一下的人都要撒娇要人哄,被捅了一刀怎么可能会不痛。
“你闭嘴!”她“嘶”了一声,“事情发生了我们就解决事情,不要再去想那个过程了好不好?这次是意外。”
“那也是人祸。”
“也可能是惩罚我在会所没有出手相救。”梁浅每一句话都很痛,怕他自责迁怒又忍着痛劝慰他。
“俞北晶要是能拽住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处理的。”
“她有去拉的,我们都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也没有人会预料到突如其来的意外。”梁浅特意强调这是一场意外。
锦玉尘不话,双手捂着面庞,顿了一下,才开口。
“嗯,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好好休息,别话了。”现在都听你的。
“那你、”
“乖!先不话了好不好?不然伤口该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