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隐隐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又不敢确定,怕这个确定背后藏着她承受不起的沉重。
午夜,医院里突然一声凄惨哀嚎声惊醒了很多正在熟睡的病人们。
在这样特殊的地点,特殊的时间,突然发出这样一声凄惨哀嚎给人留有了太多的想象空间。
梁浅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锦玉尘伸手盖住她的耳朵,按压住自己心地涌上来的起床气哄她。
哄了几句,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还没睡着,外面又响起了凄惨的叫声,这下梁浅是真的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小嘴儿嘟着,明显是没睡醒来脾气又在强忍着不发。
“我们去看看怎么了?”
梁浅叹了口气,想把心底那股郁结吐出去,此刻的她还是留有一丝理性,知道始作俑者不是他,不迁怒于他。
“让保镖去看。”
“我想出去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在医院装鬼叫。
知道她被吵醒,心底在压着一股气想要去一探究竟,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随了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去病房。
出了病房这才发现已经有很多病友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站在门口,梁浅靠在他胸膛,看着西区那边保安护士齐上阵,还搞不定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可笑。
有的家属已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了,本来病人就需要休息,大半夜的还鬼哭狼嚎,不止家属休息不好,就连病人都心惊胆战的。
“行不行啊,大半夜的你不休息病人还需要休息呢。”
“这老太太也是个无赖,自己儿子追车死了,非要找受害者赔钱,这不是讹人是什么。”
“对对对,还有她闺女,一看就不是个好的,不然能偷摸进来差点给人家捂死?”
“我看她闺女就是被她养歪了,以为穿上皮草自己就成千金小姐了。”
平日里安静的走廊,此时嘈杂喧嚣,对老太太一句接一句的不满和讨伐,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值班护士还在向病人和病人家属道歉,表示这是医院的疏忽,影响了大家休息,非常抱歉。
小姑娘眼眶都红了,怕挨骂,顶着头皮在挨骂,在和老太太斗智斗勇的时候被老太太给掐红了手臂,看起来就很瘆人。
“小姑娘别怕,咱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不是管理出问题,这是老太太一家太狡猾。”
“对,小姑娘别哭,哪有她这样的,报警把她交给警察,让她进去跟她闺女团聚。”
老太太别保安架着,反手绑着,嘴里塞了手帕,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愤恨的盯着游丝井的病房,还有那个站在她门口的经纪人王姐。
王姐也经历过很多事情,被老太太这么盯着,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刻钟以后警察上来了,看到老太太被绑着,明显是不赞成医院这样的举动。
“警察同志你好,这老太太大半夜的过来吵闹打扰病人休息,我们没办法了才给她绑着的。”
保安队队长明显是个会看碟下菜的人,看到警察同志面带不悦立刻就猜到了他们的做法让人不满,赶紧解释清楚。
跟在后边的矮个警察跟高个的说“这是今天下午被抓的那个谋杀游丝井,赵莉的老母亲,也是滨江大桥连环车祸追车者赵弩的老母亲。”
高个警察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在警队臭名远昭的赵老太太。
跟保安简单聊了几句,把赵老太太带走了。
没有给赵老太太松绑,也没有给她把嘴里的手帕拿出来,没有人扶她,她走的慢了被高个警察冷冷的看一眼就不敢再磨蹭了。
其实赵老太太就是个典型欺软怕硬,不要脸的人,在她的思想中,只要能达到目的,脸面算什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一场午夜闹剧来的迅速,结束的也迅速。
进了警局赵老太太才彻底老实下来,进了拘留室,解了她手上的绳子,关上门就把她单独放在房间里,没一会儿,赵老太太就开始拍门叫嚷,可惜,这里不是她家,说要出去就会有人放她出去。
“妈?”
隔壁拘留室赵莉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还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去找那个小明星求情,让她不要告她吗?她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莉莉?”听到女儿的声音,赵老太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似的,开始放大声音哭了起来。“我的莉莉哟!我去找她,那个、那个小娼妇她报警把我也送了进来!”
赵老太太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整个拘留室都能听到她的哭声,也没有人过来叫她肃静,倒是拘留室里其他被拘留的人表示出了很大不满。
“闭嘴!”
“你踏马的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
“嘭!”的一声,吓得赵老太太直接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她同室的那个女人把铁床踹的订单叮当响,心里暗暗打量了一下,她打不过,努力让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随着这一声响动,拘留室内安静了下来,赵老太太和赵莉也不敢有什么交流,赵莉躺在铁床上,听到自己母亲哭出来的声音她就知道,她又坏事了。
家里父亲早亡,自己和哥哥是被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哥哥懦弱凡事都听母亲的,母亲又疼她,所以她在这个家里是食物链顶端的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因为母亲泼辣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周围的邻居都不跟他们家来往,现在她们母女俩都进来了,居然找不到一个肯来保释她们的人。
想着,赵莉心里对赵弩的恨又增加了一层,要不是他追车把自己追死了,她现在还是那个被同学羡慕的小公主。
天蒙蒙亮,有警察过来敲铁门,把拘留室里的人都敲醒了。
“赵莉、李桂娟,有人保释你们。”
赵家母女心里都在纳闷谁会来保释她们,毕竟她们家的家庭情况就在那里。
进到办公室正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跟警察说话,签了字,警察指了指她们俩,“就是她们。”
“麻烦您了。”
“有人保释你们,出去了别再犯了,再犯事儿就不是交保释金就能出去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