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叫上你爸爸了?”
锦玉尘手上动作一顿,立刻就恢复了原样,并没有让梁浅感到他有任何停顿。
“他求我办事呗,白捡了个大儿子,不开心?”
“你啊!”
梁浅拿他无奈,他还真是在她面前把自己的底儿掏了个干净,一点儿也不怕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新鲜感她会变心,他是真的把她吃的死死地。
“幼稚!”
“那这么幼稚的锦先生,梁小姐可否能够多多担待下,委屈下你自己多忍耐下我的幼稚。”
“我的荣幸。”
锦玉尘笑了,有些话只有她懂,她懂他的一切,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爱呢。
想都孟泽深,他会尽所能保全他,现在就希望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他们所期望的。
此时的孟泽深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外面很多人盯着他,现在还没人找到山里来,这里暂时安全,只是旁边这个狗皮膏药他有点儿烦了。
“我说,你不是在出任务吗,跟着我干嘛。”
“我就是在这山里出任务,谁跟着你了,就是我们的方向一致而已。”
“你到底知不知道,两个人的目标比一个人的目标大太多了,这一路你跟着我留下太多痕迹了。”
“我像是会给敌人留痕迹的人?”
孟泽深转头不再看柳承文,讽刺道“那倒是,你可是给队友都不会留任何痕迹的人。”
“我这叫严谨。”
柳承文也不搭理他,这几个月他一直跟孟泽深在这深山老林里“共患难”,大概也猜到了孟泽深要做什么,开始的时候有震惊,之后就是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一直环绕在他胸膛里。
“槽!”
起身出了山洞,这个山洞是前些日子从河边撤离的时候发现的,地段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也离河边比较近,不用担心饮用水的问题,就是孟泽深这人,没事儿就要出去溜达一圈儿,实在是让人、担心。
半个小时后,柳承文拎着一只清理好的兔子进来,踢了一脚躺在干草上的孟泽深。
“升火,吃晚餐。”
“玛德,你是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吧?”
“山里人都下去了,放心吧。”
孟泽深看了他一眼没出声,起身利索的撘起火架,掏出打火机点燃干草,树枝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和柳承文并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要真说,可能就是他曾经顺手救了他一命,不过也不至于他这么护着他。
没错,就是护着。
开始的时候他只感觉这人有些不太对劲儿,那近期朝夕相处的日子就让他确定了,柳承文就是在护着他,可他护着他什么呢?他们俩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看什么呢,把盐拿出来啊。”
“你怎么知道我这儿还有盐?”孟泽深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扔过去。
“你那天回来身上带了很多味道,最持久不散的就是盐的味道。”
“槽!你狗鼻子吧!”
“常年在深山里清淡惯了,冷不丁出现重口味肯定是能闻出来的。”
在兔子上撒上盐,翻了个面儿,任由表面烤的焦焦的,柳承文用匕首从上边片下一层兔肉递给孟泽深,“吃啊,我没下毒。”
“玛德,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那么多脑补?看多了?”
“故事听多了。”
又片下一块塞到自己嘴里,一个字,嫩!
“我这一年都见不到几个外人,我们没事儿就讲故事,时间长了,脑补能力肯定就上来了,怎么着,羡慕?”
“不羡慕,干我这行的,脑补多了就是找死。”
“嘁,你现在就不是在找死?”
孟泽深自己掏出匕首在上面又片了一块肉送进嘴里,没出声,柳承文说的是事实,他就是在找死,从四方鼎捐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在找死。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怎么说呢?不知道是该夸你慷慨大方,还是该夸你舍己为人。”
“我也不想死。”
他也不想死,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死,他也想活着看着她幸福,哪怕她不属于他,哪怕他只能躲在暗地里,也想要活着。
“要不你去找崔沛白?崔家那小子还是可以信任的。”
孟泽深摆摆手“崔老爷子的孙子,我知道,不拖他下水了,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
“其实这行是打不尽的,不然我们怎么会每年牺牲那么多同志,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利润太大了,太诱惑人了,有的人抵挡不住诱惑。”
“对,打不尽,不过你也知道哪怕打不尽,也要有人打,因为这个东西太危险了,它永远都是不合法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同志牺牲了。”
“你可以不淌这趟浑水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谁让我是他儿子呢,算是子承父业吧。”
柳承文禁了声,他还真的算是子承父业,梁康伯这一生未曾娶妻生子,大概就是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为了这件事努力奋斗,可能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不会有一个善终的结局,没有娶妻生子让妻儿承受失去丈夫失去父亲的痛苦。
就在他什么都猜到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让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哪怕就是他死了,也不会被正名,哪怕是背着这个污点一辈子也要努力去做这件事情。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看到柳承文脸上的表情,孟泽深轻笑,“你这一副崇拜中透着一股自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前辈,我自豪怎么了?”
“那还是我爹呢,我自豪了吗?轮的到你自豪吗?”
“玛德,你那是假的,我这才是真的。”
“我叫一声爸他会答应,你叫他一声前辈看看他会答应你不。”
“孟泽深我发现你还真是,幼稚。”
跟锦玉修他那个弟弟一样的幼稚。
“承蒙夸奖。”
“趁你现在还有气儿,有什么遗言没,我怕你死了连句遗言都没有,那你可真太惨了。”
孟泽深低下脑袋深思,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他,说了一句话,让柳承文久久不能回神。
后来,当柳承文把这句话转述给梁浅听的时候,梁浅捂着脸痛哭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