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陛下赐婚于臣。”
……
空气骤然安静,“铛——”酒杯滚落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响亮。
“镇国府的嫡女?”旬彦华慢条斯理地重复,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息,“朕可不做坏人姻缘这种事……”但朕也想娶她。
早在一边候好的迟乃迅速堵住了旬彦华的嘴。
别说话!!
就你能叭叭,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
旬彦华试图发出声音,几次尝试均无效,心里有些慌张。
这是什么情况?
偏偏旬彦华不信邪,换了个问法:“池小姐可答应这门亲事?”
?????
神他妈什么情况?
池芜知道这次的好感是殃卿强行提上去的,非常稳定。
但这意味着这些好感都是假的数据。
所以啊,这个位面她拥有这些好感,总得得偿所愿吧。
“答应。”
顾痕澈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两个字。
世间情话,唯池芜二字。
镇国公在一边看着,本想应付两句混弄过关,但池芜已经答应了,也只好作罢。
嫁给顾痕澈总比进宫强。
但这样的后果无非是引起皇帝猜疑罢了。
反正皇上也一直怀疑着镇国府,不差这点事。
大不了帮着那小子换个皇帝罢了。
不过这圣上如何变化这么大?
登上皇位之前,旬彦华就算有野心,但眼眸清亮,政治安定。
这几年圣上是一日不如一日,心中平白对镇国府和丞相府多了猜忌,还暗下杀手。
终究是权势迷了眼,明君也作昏君。
如今朝中分成三派,镇国府和保皇派势均力敌,丞相纵横朝政,处处压两派一头。
如今他镇国府和丞相府结亲……
那又如何?
先皇留下的儿子可不止一个蠢材和一个闲王。
旬彦华铁青着脸为两人赐婚,心中暗恨镇国公不识好歹。
如今这镇国府和丞相府结亲,他这皇帝就只剩一个空名!
但那又能如何?
结束后,顾痕澈趁镇国公不注意拉走池芜。
一开始那双修长的手还只拉着她的衣袖,后来便一点一点勾住了她的手。
灼热的感觉。
“芜崽,”顾痕澈悄悄捏了捏池芜的手,“我心悦你。”
“我一直感觉你透过我看着什么人,但你今天说,要我娶你。”
“我是真的很欢喜。”
池芜透过黄昏温暖的光线描画少年精致的眉眼。
少年墨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温柔炽热。
连凌厉的凤眸都温柔了些许。
顾痕澈是真的爱她。
少年忐忑地等着池芜的反应,他很想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倾慕她。
就如同一个青涩的孩子,迫切的把自己解剖,把心掏出来摊给她看:你看,这里面全是你。
顾痕澈等待着池芜的反应,眼睛里璀璨的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透过顾痕澈看殃卿么?
或许是有点。
但顾痕澈是顾痕澈,殃卿是殃卿。
他就是他。
不管什么样子都是他。
“我也心悦你呀。”池芜在少年眼中的光暗下去之前跳进了他怀里。
喜欢了好长时间。
怀抱中香软的身体带着暖乎乎的温度,顾痕澈僵硬了一会,抬手揽住了池芜的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池芜清晰地感受到少年掌心炽热的温度和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满怀爱意。
匆匆追过来的镇国公看着抱住自己小崽儿的少年气的咬牙。
这事没完!
后期顾痕澈受到了来自镇国公和池芜几个哥哥的不同磨难。
被自己老爹拎着衣服丢回家里,池芜气鼓鼓地趴在床上和碧青抱怨。
“爹他太坏了!”
镇国公:……
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另一边镇国公和池芜的几个兄长去了书房。
某个浅绿色的团子飘在镇国公头顶。
“今天你们也都在场,皇上的想法也都看到了。”
“老三,你怎么想?”
池芜一共只有三个哥哥,但三哥是突然冒出来的,并非大夫人所出,可对池芜一样的宠爱。
老大池练九,镇国府世子,心狠手辣。
老二池宗武,当今将军,李如烟的头儿,戾气十足。
至于三哥池远鹏,池芜从未看见他当政,似乎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原身曾经看过三哥所习的书……是帝王之术。
这个三哥有点儿不简单。
“旬彦华如此当道同我等无关,但对小妹抱有那种心思,我定不饶恕。”
池芜打发走了碧青,懒洋洋地蜷在床上,听迟乃传过来的信息。
敢直呼帝王之命?
看来镇国府没那么重视这个皇帝。
“查查池远鹏和旬彦华之间的关系。”简单的血脉关系查起来对迟乃来说小菜一碟。
听到迟乃传来的信息,池芜有些发怔。
这个走向不太对。
软乎乎的小姑娘蹭了蹭锦被,放弃思考。
唔,舒服。
呼呼呼。
镇国公那边还在讨论着关于旬彦华的事情。
池芜心底突然软了一下。
皇宫里,旬彦华披着外衣,同顾痕澈对坐喝酒。
顾痕澈和旬彦华的关系曾经非常好。
“陛下叫臣前来,就为了看着臣喝酒么?”顾痕澈看着眼前烂醉的男人。
他这个曾经的好友,一步步迷失在权利里。
像一个跳梁小丑,整日不自量力去算计别人,连能力都大大打了折扣。
旬彦华感觉很累,他白天做出的事情简直都不像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一样。
妄图掌控镇国府和丞相府。
甚至迫害各种人去实现缥缈的长生不老。
虽说他确实有过这种想法。
这长生不老何人不想?
男子仰头饮一口酒,晶莹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辛辣的味道刺激的眼尾通红。
这酒是父王所酿,是这世间最狠的酒。
他得意时饮这酒,飘然欲仙,一日御马踏遍京都。
“孤定要当这世间少有的明君。”青年男子意气风发,骑在马上指点江山。
少年安稳立于一旁:“那臣定会全力支持殿下。”
如今这酒,苦涩难咽。
就像是身体被另一个人占据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旬彦华喃喃道。他怎么变成这幅权欲熏心的模样?
都应该准备动手了吧。
“陛下,你变心了。”
这酒名为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