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晚自习时，贺软和严婕比往常还要慢一点，磨蹭到校园的其他班级都关掉了灯，只剩她们班还亮着灯。

她俩也没干别的事情，就喜欢在学校昨晚所有的作业后再回家，不过今天的作业似乎格外多。

贺软写下最后一列算式，合上了数学习题册，打了个哈欠，说：“等会去上个厕所吗？”

“我收拾一下再走。”

五分钟后她们来到了离教学楼最近的厕所，四周的黑暗让两人心里发毛，心想快点解决完就回家。

严婕先出来站在门口等贺软，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到了离厕所不远的小树林里。

贺软洗完手出来没看到严婕，心底一慌，漆黑的夜里她的心跳声如此清晰，她突然听到一丝声音，在小树林的方向。

贺软稳了稳心神，接着月光往那边走，忽然有人拽住她的头发，带着她往林子里走。越靠近前方的灯光越明亮。

走进后贺软发现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拿着刀在严婕脸上贴着，旁边站了一个男生。

这不是前几天严婕递创口贴的男生吗？

那天下着雨，她和严婕打扫完清洁区后从操场路过，一个男孩子有些颓废的坐在台阶上，手受伤了，在流血。严婕正好带着创口贴，于是好心的给了他一个。

“哟，来了？正好让你看看你闺蜜有多恶心。”不认识的女生偏头看向贺软，然后又看向秦渔，“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觉得她好吗？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

贺软听的一头雾水，这女的脑子不行？

秦渔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抚向严婕的脖颈，她的手被反捆在背后，不认识的女生还用刀贴着她的脸，她满眼泪水的看向贺软。

“你要干什么！”贺软手被一个女生摁住，用尽全部力气吼出声，“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眼看着秦渔恶心的脸就要贴上严婕的颈部，他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老实一点，不然你的闺蜜可就要毁容了噢。”不认识的女生说，然后加重手上的力道，血珠冒了出来，在银白色的刀刃上显得格外刺眼。

贺软眯着眼睛看着她们，趁着不认识的女生不注意，她挣脱开禁锢她手的女生，然后抬腿踢向她的侧腰，女生疼的直抽气。

贺软冷着脸看着不认识的女生，扭了扭手腕：“我让你放开她！”她抓住不认识女生拿着刀的手，向后一反，力气大的吓人，然后直接将她摁在地上，捡起旁边的刀。

“你不是挺能的吗？再动一下试试。”贺软血红着眼，直接将刀插在不认识女生脸旁边的草坪上。不认识女生腿都软了，她怎么知道看起来这么瘦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恐怖的气场。

贺软上前一把揪住秦渔的头发，抬手就给了他一拳，这一拳使出了她所有的力气，那两个女孩子直接就吓跑了。她跨坐在秦渔身上，每一拳都使出了全部力气，手上沾着他的血，

严婕嘴被胶布粘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从来没看过这样阴暗的贺软，她直起身，膝盖被草坪磨红了很痛，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冲到贺软面前，头搁在她的肩上哭着。

严婕的哭声拉回了贺软的理智，她扶起严婕，解开她的绳子，撕掉她嘴上的胶布，带着她跑出学校后坐在的士上才缓过劲。

“软软，怎么办，好多……血，”严婕哭着给她擦手上的血，“要不要打120？”

贺软闭上了眼睛，语气微颤：“打吧。”

贺淮拿着钥匙和头盔准备去学校找她们，刚跨上机车就看到快到家门口的的士，他眯着眼睛，不一会就看到贺软和严婕下了车，两个人双眼空洞，互相搀扶着进了家门。

“嘿你们还没给钱！”司机摇下车窗，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喊。

贺淮嘴角抽了抽，走到司机这边付了钱后在门口站了会，这两丫头今天不太对劲啊。他将车停到车库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家里就他一个人，两家父母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他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朝着卫生间走，门没关，一进去就看到贺软一直在洗手，手都被搓红了，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严婕坐在浴室地板上，花洒喷出的热水浇在了她身上，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贺淮先冲过去关掉花洒，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片浴巾，擦着严婕脸上的水，然后将浴巾搭在她的头顶，把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又去关掉洗手台的水，握住贺软被搓的发红的手，看着自己从小照顾的两个妹妹眼神里的无助和空洞，他心都快碎了。

“你们两个先去换一下衣服。”贺淮揽住二人的肩膀将她们带到房间门口，“我在门口等你们。”

贺软牵着严婕走进房间，贺淮把门关上，靠着墙等了十分钟门才被打开。贺淮直接进了房间，让她们坐在沙发上，又去卫生间拿来了吹风机，插上电给严婕吹头发。

等头发吹干后，他注意到两人还是有些木讷，去一楼倒了两杯热牛奶给她们，又搬了个凳子面对她们坐着。

贺淮盯着她们看了一会，这才问道：“你们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

没人回答他。

贺淮又说：“告诉哥哥好吗？”

还是没人回答他。

在贺淮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贺软哽咽着声音喊他：“哥……”然后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淮。

“好我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不要多想，我明天陪你们一起去趟学校好吗？”贺淮脸色阴沉，但还是柔声安慰两个小丫头，又等她们趴在自己肩上哭完后才退出了房间，走时还不忘叮嘱她们好好休息。

第二天贺淮开车载着贺软和严婕来到学校，又和她们一起去找了班主任。秦渔爸爸也来讨说法，办公室气氛一度有些凝重，监控虽然模糊，但依稀还是可以看见当时的情况。

贺淮冷着脸看着秦渔爸爸：“你儿子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秦渔爸爸眼神闪躲了两下，然后指着贺软：“那你妹妹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怎么算？他现在可还躺在重症监护室！”

学校将这件事压下来，基本就几个老师知道，贺软念在成绩优秀，平时表现良好，被停课一周，严婕干脆也请了一周假。后来才听说那两个女生不是本校的，秦渔完全就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人渣，八成当晚是精虫上脑加上有人怂恿这才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

总之贺软和严婕的父母托关系才没闹大，秦渔爸爸知道也得不到好处，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后来秦渔就转学去了另一所学校。等贺软和严婕休整好再到学校时，听班里同学说秦渔这人……心理可能有点问题，总之所有人发誓见到他绕道而行，避免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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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听力已经在广播提示了，贺软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狗同桌还真是野的没边儿，晚饭能吃一晚上吗！

她从沈瞬的书立中抽出听力书，刚翻开今天要听的部分，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贺软弯了弯唇，下一秒沈瞬的身影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沈瞬环顾四周发现老师还没来，今天商店有卖西瓜的，切成一小块放到盒子里的那种，他在里面挑了很久，随手拿了一盒切块大小刚好又色泽鲜艳多汁的结了帐，溜达了一圈后又顺手拿了几包不同口味的Q糖。

“呐都给你。”

贺软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瞬将东西一股脑往她桌子上一放，一脸惊讶道：“啊？都给我？”

“嗯都是你的。”沈瞬瞟了两眼左右，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这是今日份双倍开心。”

“不行，一起吃吧。”贺软注意到唐漠青笑得贱兮兮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可能有点不太规范，急忙改口，“我是说分享，分享。”

第一遍听力放完后有十分钟的时间给她们对答案，贺软看了一眼和往常一样没有错误，就打开盖子用签子戳了一块西瓜递到沈瞬跟前：“接一下。”

原本想递签子给他，结果沈瞬就着她的手咬走那块西瓜，还不忘评价一番：“还挺甜。”

贺软觉得耳尖有些烫，用手肘撞了一下他：“没个正经！”

“你教我听力吧，感觉没怎么听懂。”沈瞬突然说。

贺软白了他一眼：“待会要放第二遍，你注意听。”

“那不一样，有区别。”沈瞬转了转笔。

“什么区别？”贺软有些迷惑。

机械般冰冷的人声和喜欢的女孩子软甜嗓音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