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景正瑄带景正璁穿着便装,去了清英巷逛逛。
“哥,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巷子做什么?”景正璁不解道。
“你对金陵不是不熟吗?带你出来转一转。”景正瑄看着他笑道。
“是吗?熟悉金陵,你不带我去金陵四条繁华大主街,就来这偏僻的巷子?”景正璁嘀咕道。
“你要是能从这么偏僻的巷子找到主街,便算是熟悉金陵了。”景正瑄嘴上含着笑意。
走到一处破旧的院子,景正瑄的脚步停下,敲了敲门。
“谁啊?”等了一会,院子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一位头发略有些斑白但身体还算硬朗的五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面前。
“老人家,我们是北疆的商客,对金陵不熟所以到了此处,能进来讨口水喝吗?”景正瑄彬彬有礼执礼道。
景正璁一听哥哥这么说,也赶紧执礼。
老人仔细看了看两人的面容眼神,再看了看他们衣着装扮,容貌风采,气质谈吐,又想到“北疆”二字,把门打开了,示意两位进去。
金陵的风气,虽谈不上极为热情好客,但是也不排外。虽未必一定会好心帮忙,但只要不欺压威胁,也不会故意撵人走。
“老头子,谁啊?”院子里的一位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两位北疆商客,进来讨水喝的。”老人扬声道。
“好,我去端水来。”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真是给二位老人家添麻烦了。”景正瑄略带歉意道。
“来,请喝水吧。陋巷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多担待。”老妇人端了两瓢水,放在院子的石桌上。两瓢水旁边,还放着个小碗,里面装了些炒熟的豆子。看样子,这炒香的豆子就是这户人家平时的零食了。
“客气了,多谢。”景正瑄道。
三人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景正瑄喝了一口水。
景正璁也抿了一口水。
院子内没有什么树木花草,四周种着的全是不同种类的菜。
两个小孩在不远处打闹着,年岁约摸三五岁的样子。看年纪应该是两位老人的孙子。
“老人家,我们从北疆而来,想在金陵做些地产的买卖。不知道这些年,老人家可知道金陵的地产生意如何?”景正瑄问道。
“我们是靠卖菜为生。对金陵的地产确实不熟悉。不过这个宅子是五年前买的,倒是买的极为划算。”老人道。
“哦?那可真是好运气。”景正瑄眼睛亮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还以为是遇到了骗子。”老人边吃着小碗里的豆子边回忆道,“我大儿子说,这么便宜的价格就是在金陵周边的云县、宁县都不可能买到。我们全家才下了决心买的。”老人看着两位年轻人生得清朗正气,又极为懂礼,越看越顺眼道。
“为何这座院落当时价格会如此便宜呢?老人家。”景正璁忙问道。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当时这座院落的主人姓李,好像急着离开金陵。但是当时他们却宁愿将房子低价卖给我们,也不愿卖给当时金陵的本地人。”老人哈哈一笑道。
“这是为何?”景正瑄道。
“实在不知啊。只当是好运到了。”老人爽朗一笑。
“许是老人家平时行善积德才有好运吧。”
“行善积德不敢说,但我们这辈子只管踏踏实实做人做事,确实不曾害过人。”老人家笑更加开心了,自豪地聊了起来。“我大儿子守在身边,每天出门南街卖菜;二儿子在北疆从军,每年也有书信寄回来。两位是从北疆而来,可听说北疆的镇远将军顾将军?”
“嗯——听说过,听说过。顾将军有勇有谋,威名远扬,听说很得景府重视;对士兵,纪律严明但宽厚有礼,很得兵士信赖。”景正瑄愣了一下道。
其实景正瑄和景正璁都愣了。
他们没想到这么巧。
振远将军顾云是景氏手下一员老将了,是手下四大将军之一,胆大心细,屡立战功,自然很是熟悉。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顾云将军的手下的家人。
“我儿子就是在顾将军手下效力啊!只是这次听说,景大将军回朝,分别从四大将军手下挑选了百十来将士回朝,可惜我家平儿这次没机会回来啊!都七八年未见他了!”老人家道。
景正瑄心想,这次携带五百将士进京,只带了一百自己的亲随。另外四百将士,是从北疆四大分部从那二十万将士中挑出来的。
从二十万将士挑选四百人一同进京。
这个几率自然是凤毛麟角,挑中的都是军中万里挑一忠心的的勇者健者。
其他优秀的士兵,没有选进来也是正常的。
“您放心,老人家。等北疆真正地安宁下来,您二儿子就会很快回到您的身边的!我们常年在北疆,也看到了这几年虽然战事没有停过,但是屡战屡胜。相信不久就会安定下来。”景正瑄想了想道。
“那倒是。这位景大将军可不是盖的,是个打仗的天才!自从他接手北疆军务,几乎就是常胜将军。这不,北代国现在都来金陵议和了!”老头讲起打胜仗,想起自己的二儿子也许快要回来,倒是很有兴致。
……
景正璁在两个小孩玩到身边之际,陪他们追着玩了一会,悄悄送了两个小孩一人一个银镯子。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再告诉爷爷奶奶。这银镯子在街上买的,本来是打算送给景府中常婆婆的小孙女,看来只能另买礼物了。
景正瑄临走前,悄悄地在石桌脚上,也留下了一些银子和一张纸条。算是为这位老人家在北疆从军的儿子,尽一份心力。
“哥,你不会来这里就为了跟他聊金陵的地产吧?他这个宅子有问题吗?”景正璁疑惑道。
“你说呢?”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这座院落当时的李姓主人,宁愿将房子低价卖给他们,也不愿卖给当时金陵的本地人。是不是傻啊?”景正璁道。
“你说呢?”
“我看不是其中另有内情,就是傻!”景正璁停下脚步,一撇嘴道。抬头一看,他哥已经走远好几步了,“喂,哥,你等等我!你能不能每次把全部的情况都先告诉我啊?等等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