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言伍告诉他,刚刚收到消息,在南洋多国访问的那两支两栖舰群昨天傍晚就已经开始返航了,两天之后就能抵达东宝岛附近海域,三天后做好准备。
此时,太平洋舰队的注意力还集中在班尔塞岛东边执行搜救任务的多国船只上,根本无暇顾及东宝岛的情势,亦或者说他们恰好找到了一个出卖宾罗尼亚的借口。
米国人知道,如果南洋舰队决心对宾罗尼亚动手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程宗勖又问起山上的战斗结果和南港小分队的情况如何了?
武言伍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过了片刻才悠悠地说道:“南港小分队已经牺牲了两名队员,一人重伤,游海致也受了轻伤。至于宾罗海军陆战队的战斗为,唉!我实在是不好说。”
“情况究竟怎么样?”宗勖赶紧接口问了一句。
他对瀛洲雇佣兵的实力很了解,宾罗陆战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武言伍摇头叹息道:“五十名队员剩下还不到二十人,最后还给人家走掉了七个人。哼!伤亡了三十多个,只击毙了十几个敌人。真是废物得可以!如果换成咱们小分队的话……”
“呃……”宗勖拉长声音打断了他,皱了皱眉头。
“凭那些人的实力,就算换成你们边陲大队结果恐怕也不容乐观。想必逃走的那七个人都是精通忍术的高手。”
“忍术高手!”
武言伍重复了一遍,眯着眼睛想了想,“我听教官说过,在东瀛有甲贺、乙贺、枊生、家腾四大忍者门派,门中有长老教授门人忍术,学有所成的人被称作忍者。难道这些瀛洲人都是忍者?”
宗勖摇头道:“不是!严格来说他们算不上忍者,只能算是瀛洲特战队中的精英罢了。真正的忍者一般不会轻意加入其他组织,这些人虽然是瀛洲人,但显然都加入了宾罗尼亚同盟会。”
“嗯!”武言伍点了点头,一脸沉重地道:“能把你伤成这样,足见这些人的能力不俗。下次再遇到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小心。”
宗勖同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布罗拉山脊一带的战事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武言伍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举目望着窗外。
“西边仍然呈胶着状态,东北部还有无人村一带还在拉锯,谁也不服谁,谁也打不赢。”
程宗勖忽然招呼武言伍附耳过来,然后压低声音道:“杜卡接姆眼下还算配合,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南洋舰队把布罗拉山脊北边的种植园也列为了目标。”
由于杜卡拉姆所管辖下的毒品种植园没有采取任何隐蔽措施,所有田块在天基搜索系统中都是一目了然,南洋舰队根本不需要小分队提供坐标。
“这……”武言伍闻听就是一怔,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是很肯定。
半晌之后才喃喃地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宾罗海军派了多架直升机过来。按照我本来的计划是直接将所有伤员转移到杜拉兰岛,让大家远离战场。”
“最后却被杜卡拉姆拦住了,他的理由无非就是重伤员必须及时抢救,岛上的医院再怎么说也比直升机上的医疗条件好得多。我当时也因为担心你的伤势,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只把轻伤员送走了。现在看来,他是有意这么做的了。”
“不错!”宗勖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过是多留下几个轻伤员罢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把小分队和宾罗陆战队的这些重伤员转移出去。”
武言伍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个疙瘩,一边筹思对策一边沉声地说道:“我的部下已经有两个人阵亡,一人轻伤已经去了杜拉兰岛。南港小分队除了阵亡的两人,岛上只有一名重伤员和一名照顾他的队员。”
“宾罗海军陆战队那边重伤号较多,我也没细数能有十来个吧!还有就是你以前的老婆江淑华小姐,她本来想坐客轮走的,被我给拦住了。现在看来,我又帮了倒忙了。呵呵!”
程宗勖自然早就想到了江淑华,尤其江淑华有孕在身,实在是个麻烦事。好在他们还有三天时间,而且其它有利条件还没有计算在内。
“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一招!”宗勖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这样吧!武队长,你先去帮我搞清楚几个情况,尤其是重伤员的精神状态,一定要具体到每个人。方便的话,先陪江淑华去趟港口,问一下三天之内有没有客轮过来。然后再把所有需要转移人员的具体位置弄清楚。”
“最后计算一下,从医院到海湾的直线距离,二十公里线在什么位置。另外再问一下宾罗海军那边能不能把军舰靠过来,只要进了这个二十公里线我就有办法把所有人员转移走。”
“噢!”武言伍不住地点头,眯着眼想了想会心一笑。
“你想用救江小姐的那一招?你不是说,那招儿用多了会有严重的负作用吗?”
宗勖把江淑华救回来以后,曾经把大变活人的戏法向武言伍做过详细的介绍,尤其把其中的风险和可能带来的种种负作用解说得十分清楚。所以,武言伍才会有此一问。
武言伍说得不错,程宗勖正是想利用这一招把人员转移到岛外去。虽然说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负作用,但是负作用的轻重不在变戏法的人,而在于被转移人员当时的精神状态。
如果这个人正处于精神集中的临战状态,根本不会有任何负作用。很显然,将身心置于临战状态对于特战人员来说并不难。如果单单剩下江淑华的话,程宗勖还可以使用其他秘术方法带她离开。
面对武言伍的质询,宗勖仅是淡淡地笑笑,“你尽管去办好了,到时候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先不要担心。”
“是!”武言伍低声答应道,起身又聊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这才告辞出去了。
武言伍回到医院对面的宾馆,首先找到江淑华让她陪自己去港口查问客轮的事情。
江淑华起先不同意,说什么她现在又不着急回去了,等程宗勖的伤好了以后再一起回南港。
江淑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小算盘。她已经想通了,既然韩氏父子在劫难逃,离婚就成了必然选择,她最关心的也就变成了自己能分到多少钱的问题。如果程宗勖陪他一起回去的话,说不定她就能多分一点。
武言伍无法向她明说,只好耐起性子跟她讲道理,掰开揉碎直至说得口干舌燥,江淑华则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不同意。武言没法只得说这是程宗勖的意思,让她去见程宗勖一趟,如果宗勖同意她留下,她就可以不走。
江淑华很高兴,一溜烟地跑过来找程宗勖。进门之后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撵她走?
宗勖无奈,只好把椰岛可能面临的战火跟她说明,晓知以理。
“所谓炮火无眼,谁也不知道那枚导弹会不会失控,万一打到布罗拉山脊以北,又正好落在你老人家头上可怎么得了!”
“嘻!你真得这么关心我?”江淑华蹙着枊眉,撅起两片薄薄的嘴唇问道。
宗勖淡淡地道:“我不关心你,就不会去犬养一郎那儿救你了。”
“嗯!”江淑华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回头道:“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不过,我向你保证,等回国以后我肯定会献上一份大礼。”
江淑华言罢,也不等宗勖再说什么拉开门出去了。
程宗勖对于她的承诺根本没往心里去,因为他认定江淑华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心里盘算着什么时机动手,然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要怎么应对。
他最担心的就是三天之内没有客轮过来,并且宾罗海军的军舰也无法进入海湾距离二十公里范围内。不过,据他所知杜卡拉姆部并没有远程攻击的武器,并且向军舰发起攻击,对杜卡拉姆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想通这一点,程宗勖基本放下心来,挣扎着坐起来吃了点东西。
外面有护士进来,见他已经开始自己进食了,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们见过程宗勖身上的伤口,可以说相当严重。两名护士快步走过来先让他躺好,然后问他想吃什么再喂给他吃。
宗勖摇头说不必,伸手只管自己取食。他仗着体昊天神盾阵法展开后能量的庇护,身体机能和恢复能力早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普能人。
两名护士不依,说这是杜长官亲自交待的,一定要把程宗勖照顾好。
哼!宗勖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由着她们去照顾了。
护士的话更加印证的他的猜测,杜卡拉姆果然是粗中有细,提前把程宗勖等人扣为了人质。一旦南洋舰队胆敢动他的种植园,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将这些人质以极其惨忍的手段杀死。
只是他千算万算怎么不会想到,最不应该扣作人质的程宗勖偏偏被他当成了手里的王牌。杜卡拉姆甚至认为其他人质根本无足轻重,唯独程宗勖的身份特殊,他觉得在关键时刻可以用程宗勖换自己一条命。
杜卡拉姆的想法是极其危险的,所以注定他会失败。
次是一早,武言伍又来看望程宗勖,把昨天调查的情况报告给他。
每一位重伤员所有房间的具体位置、门牌号码都被他记了下来;港口问询的结果是,明天就有一艘客轮过来红树港;宾罗海军那边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同样是明天下午派一艘快艇过来接应大家转移。
此外,武言伍还特别注意观察了一下医院里的安保情况。杜卡拉姆派来的开装人员不分昼夜的巡视,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人过来宗勖的房门外隔着窗子窥视一番,以确定他们人质的安全。
“呵呵……”程武二人相视而笑。
武言伍瞥了一眼门外,略带嘲讽地道:“杜卡拉姆对你可是关心得很啊!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其他人的事情也就容易办得多。”
事情的发展似乎十分顺利,程宗勖等人只要耐心等着杜拉兰岛的客轮过来接走江淑华,再等到晚上把所有人员转移走便大功告成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情况往往会先择在这种时候突然发生。
第二天上午,宾罗国联邦政府召开了一个发布会,向全世界公布了宾罗尼亚策划并实施了“下弦月计划”重要证据。
宾罗联邦政府军随即对外宣布,任何外国船只于两周之内不得再靠近东宝岛附近海域,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宾罗国联邦政府概不负责。
这就直接导至了一个后果,原定开往椰岛红树港的游轮中途返航了。
送不走江淑华,程宗勖也就多了一重顾虑。他不能离开医院,也不能让江淑华一直待在他的病房里。一旦杜卡拉姆发现其他人质都神秘消失了,势必会扣住江不淑华不放。
因为江淑华的怀着孩子,再使用一次大变活人的戏法根本无法保证孩子的安全。而这个孩子对于现在的江淑华来说又显得格外重要,不用问也知道她决不会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武言伍满脸愁容,问程宗勖该怎么办?
守勖咬着嘴唇,拳头攥得“咯吧”作响,半晌之后仍旧摇头不语。计划已经确定绝对不能更改,其人必须在今天晚上全部转移,而他本人要躲避起来。剩下一个江淑华怎么办呢?
他实在不想使用那一招,一旦把江淑华带到海角天涯去,天晓得会发生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上次没有让向酉雪见到玫瑰河畔的宝藏已实属侥幸,这次还会不会这么幸运呢?事实很难讲。
“好了,武队长!一切按计划行事。”
宗勖最终下定了决心,计划不变,随后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任何人不得留下来!”
武言伍知道他之所以特别强调任何人不得留下,就是怕自己不愿意走而心有顾虑。
尽管他心里很明白,仍然低声问道:“那,你和江小姐,你们两个怎么办?我看还是让我留下来保护……”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宗勖左手一挥用十分坚定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
“你必须第一个走,否则谁也走不了。”
“好吧!”武言伍知道拗不过他,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武言伍刚出了门,跟着又退了回来,随后站在门旁朝着门外的一人笑着问候。
“杜先生您好!快请进,快请进!”
由于语言不通,武言伍的话不多。杜卡拉姆仅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程宗勖床前。有人赶紧搬了把椅子过来,请杜卡拉姆坐下。
程宗勖挣扎着坐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
“杜先生下午好!都怨我学艺不精,又喜欢逞强,弄了一身的伤痛。现在还麻烦您亲自过来看我,实在对不住啊!”
“哈哈……”杜卡拉姆听完翻译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
“程先生年纪轻轻,以一当十毫不畏惧,最后还被你干掉了八个敌人实在不容易啊!就凭这一件事,杜卡拉姆是发自内心地佩服。”
如果他知道被程宗勖干掉的十八个人当中有十个人都是像他一样的秘术高手的话,杜卡拉姆更应该感到的是深深的恐惧,而不是佩服一下。
“呵呵呵!杜先生太客气了。”
宗勖呵呵一笑,接着跟他打起了场面官私。
“杜先生处处为我们着想,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我代他们感谢您的盛情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谢谢!谢谢!”
“哪里,哪里!”
杜卡拉姆也跟着谦虚起来,接着冲身边的人摆手道:“关于那支瀛洲小股部队的具体情况,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程先生可以参考一下。”
旁边立即有人递过来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直接交到程宗勖手里。
宗勖接过来大至翻看了一下,原来与小分队和宾罗海军陆战队交手的仅是五个瀛洲雇佣兵大队中的一个,还有四个大队没有露面。资料里还显示这些雇佣兵都是瀛洲特战队中的精英,与武言伍他们的推测一致。
“很好!”宗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抬手把资料还给杜卡拉姆的手下。
“杜先生的人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其他四队人马被约瑟夫派到了什么方向?”
他之所以关心这件事情并不是想再跟瀛洲雇佣兵较量一次,而是担心江淑华走不掉的话,自己要带她躲到哪里去?最好别再遇他们。
“当然!”杜卡拉姆会错了意,当下微一笑,会心地点了点头。
“两个大队派到了渔人码头,一个大队派到了原始聚落前线,还有一个留在了大本营,最后一个就是跟你们交火的那支,本来是被派去去无人村加强那里的防守的。”
谈完正事,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索事。最后,杜卡拉姆还把宗勖的主治医师和护士叫来,颇有耐心地仔细询问了一下宗勖的情况,然后又叮嘱了一翻。
待医生护士出去以后,杜卡拉姆才起身告辞,武言伍连忙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