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日回宫之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上官宇戟在殿堂上亲自主审,权倾朝野的冯寂桡起先拒不承认杀害沈琪父亲与哥哥,并且还给沈琪加了个诬陷朝廷重臣的罪名。已经将命搭上的沈琪没有被他吓住,当场拿出哥哥当年死时留下的血书,幸亏有这份血书做为铁证。上面以血为墨清楚记载了冯寂桡故意命余月错判萧洛郡主一案,后来冯寂桡生怕被人发现,以全家性命威胁沈琪爹爹与哥哥。但即便爹爹与哥哥答应了他,最终还是遭到冯寂桡毒杀。当时年幼的沈琪害怕,分明知道真相,在她失去父亲与哥哥的时候,顺从当了冯臣相的义女,这几年来,她假扮冯映月住在云露寺,替他瞒着所有的人。
若是没有沈琪的突然控告,冯寂桡在帝王上官宇戟面前还要装多久?上官宇戟绝不允许他的臣子做出如此伤害理之事,一时间大发雷霆,一拍桌案,击的龙案上一个茶碗滚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落一地,溅到跪着的冯寂桡脸上。
冯寂燎身子一颤,马上跪行到龙案前认罪。
萧洛郡主的死是他一手所为,因为当时萧洛郡主无意间听到他要将女儿冯映月易容成璇玳郡主,顶替璇玳郡主成了宁王妃的事后。怕事情败露,才杀了萧洛郡主。然后,再将萧洛郡主的容貌易容给死去的璇玳郡主,他的秘密就不会再有人发现。但是他并不知道真正的璇玳郡主活着,并且连手沈琪不仅仅指证了他的罪行,还牵扯出了他背后的一桩惊大案。唯独案件背后的主使人上官云没有牵涉到,冯寂桡深知自己罪行滔,人头不保,为了保全女儿性命,一龋下了冒名顶替,杀死璇玳郡主的所有罪名。
如此一来,上官云欠冯寂桡一条命,势必会想办法保住冯映月。擅于伪装的上官云居然真的面不改色,似乎此事与他真的毫无干系。抽剑刺向冯寂桡逼问真正璇玳郡主的下落,冯寂桡癫狂大笑。“你们放过冯映月,我就会告诉你们。”
上官云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跳,眼底喷火,恨,表现得淋漓尽致,差点一剑下去刺死冯寂桡。
上官宇戟及时喝住了他,为了尽快寻到璇玳。上官宇戟答应放过冯映月,死罪可免,活罪自是难逃。下令将冯寂桡押入牢,听候发落。至于宁王上官云,再摆脱得毫无关系,也有嫌疑,宁王府成了重点监视对象,将其封锁。
就这样,听着耳边素燎激动得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黎挽玉慢慢阖上眼,仿佛又回到归柔。那个时候,她还,常常喜欢坐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俯瞰整个归柔,觉着自己像是个仙子般特别高高在上,一辈子都会呆在这座琉璃城里,享受这种殊荣。当然,享受殊荣的她也有她的不开心,比如亲生的哥哥总没事欺负她。一会把她刚刚梳好的发髻给扯乱了,一会把脏水溅在她心爱的罗裙上,一会又装鬼吓唬她……她总哭着鼻子爬进母亲怀里告状,母亲会狠狠把哥哥教训一顿,哥哥挨了训,规矩几。几后,依旧不知不倦的捉弄欺负她。后来,她知道告状不管用,只好自己出马,为了让哥哥长记心。趁着他不注意,在他身后点燃了一串鞭炮,当时可是吓坏了哥哥,吓得他屁滚尿流,幸好下人们赶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哥哥衣服被燃着,整个人也会被活活烧死了。
那一次,她遭到了父亲的严厉惩罚,跪在祠堂一一夜,不准吃饭。时候饭量好,一顿不吃都不行,一不吃真要把她给饿死。半夜饿到饥肠辘辘,是哥哥偷偷跑进来拿了鸡腿给她吃。其实,从那个时候她才懂得,哥哥是爱她的,那些捉弄与欺负不过是没事逗她玩罢了。
岁月易逝,父母已不在,所有的美好全都消弭不见。她太想哥哥了,不知他在边关可好?
眼前的就只有寒风瑟瑟,枫叶乱舞,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微感寒意。
身上忽然一暖,有人从身后环住她。纤白修长的手揽在她腰际,她僵住不敢动弹。
“阿璃,谢谢你没抛下本王离开。”上官云的声音听起来疲累与沙哑。
这么桩大案牵扯出来,没有山他分毫。冯寂桡入了狱,禁军封锁宁王府前,他府里哪几个侍妾生怕牵连了自己,在他准了之后,卷包全都火速自愿离开了宁王府。整个宁王府上下,除了几个贴身的随侍下人,就只剩下冯映月,他和黎挽玉。倘大的宁王府,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得。黎挽玉不走,是因为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没有转身,她低声:“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如此一句简单誓言,上官云听得动容,一下子扳过她,紧紧把她搂住。“阿璃,你真好。”
她好吗?黎挽玉心中冷笑,此时此刻,曾经是她梦寐以求想要的恩爱模样,如今变了心境。有谁能体会在仇人怀中的缱绻,心沉如石的痛福
上官云反而不同,他摸不透她的心,只以为患难见真情。从一开始对她的怀疑,到现在完完全全相信她,将真心交付于她。
翌日,宫中传来消息。冯臣相罪不可赦,念及世代忠良对朝廷有功,发配西蛮,永世不得回朝。西蛮是什么地方?荒凉没有人烟,死囚去了便是慢慢等死!
冯映月在上官云的暗中相助下没有被发配,而是暂时先入了掖庭。
沈琪替父亲和哥哥报了仇,了了心愿,本是要回乡。黎挽玉担心上官云不会放过她,暂将她安置在上官瑾府上。
上官云失去了冯寂桡这只臂,再加之王府被封锁,岂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路将会更加难走。
隐隐约约间,听到素燎在门外禀报。“郡主,外面有人要见你。”
黎挽玉回神,赶紧裹紧身上紫衣外衫,问了句:“是他来了吗?”然后,起身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