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奔进地牢时,看见的是绾璃被宫人用白绫吊起,勒住了脖颈,垂死挣扎的景象。
他心头又痛又怒,飞起一脚将行刑人踹飞出去。那行刑的人亦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子被撞在墙上,又弹回到地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痛得好不容易艰难爬起身。
他身后人已跪了一地,大喊:“皇上万岁……”
可昨日明明是皇上下的令,今日怎么又差点要了他的命?心中百思不得解的看着到楚羽凌飞奔过去,将几乎快要断了气的女子抱下来。
黎挽玉刚刚已绝望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此时突然感觉到卡在皮肉里的白绫移去,终于能从肺腔里吐出一丝气息来,她便不断呛咳了起来。
“对不起,是朕来晚了。”耳边是一声极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
黎挽玉确定自己是在某个人怀里,缓缓睁开眼,而魂牵梦萦的男子就在眼前,她惊喜的眼底氤氲出点点泪花,想笑却发现自己虚弱的连挤出一丝的力气都没樱亦开口,嗓子再度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楚羽凌横抱着她,此时此刻他才知道,绾璃原来是个女子。她纤弱的身子在他怀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即愧疚又心疼的:“对不起绾璃,是朕差点害死了你。”
黎挽玉多想与他话,多想告诉他自己是玉儿,话到嗓子眼,只变成了悲鸣呜咽。
呜呜呜的声音哽在喉间,听的楚羽凌一惊,寒声问:“她们居然毒哑了他的嗓子。”
仍旧跪在地上刚刚被揣飞的那名行刑随从,以为皇帝是要拿他们是问。吓得连连摇头。“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当然,楚羽凌分得清是谁所为。抬了眼,冷冷道:“你们先下去吧!”
随从们得令,赶紧起身逃般的离去。
在被勒上白绫那一刹那,黎挽玉曾无数次幻想过楚羽凌会出现。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时,他真的来了。她心中不再恐惧,定定望着他,满眼里的欢喜,想再多看看他,不争卸的自己已经是力竭虚脱,眼前的他也逐渐成了虚影,她想喊他,喊不出。眼前渐渐有漫的黑暗压下,她终于安心闭上了眼。
耳边犹有楚羽凌焦急的呼唤。“绾璃,绾璃。”
对不起,我实在太累了,即便是睡去,黎挽玉的嘴角依然上扬着。
楚羽凌心莫名一慌,就如同他在得知玉儿死去的那刻一样,心中有漫恐惧袭来,痛得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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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兄,不瞒你了,其实,其实她是玉儿。你自己也应该可以感觉的到。”身后的楚羽轩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出实情。
蓦然,楚羽凌惊异抬头,眼中闪现出难掩的惊喜,却很快被一丝滔的怨恨所替代。“你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楚羽轩何时见过他冲着他这般嘶吼,身子一抖,结结巴巴道:“她,她不让我。”
是啊,他自己这么在意一个叫绾璃的男子,明明有所感觉,为何不去亲口问她的真实身份。可她为什么不让羽轩告诉他?楚羽凌懊恨的要命,细细端看她容颜。赤忧宫变那日,有多少人看过她容貌,以致后来赤忧城中到处流传出璇玳拥有惊世容貌,难道不就是眼前这张貌,他的手抚过她脸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玉儿,玉儿真的是你。”
身后素燎哭着扑了上来,唤道:“郡主,郡主,你醒醒……”
这声声唤的更加刺痛了楚羽凌的心,他双目刺红,骤然起身,抱着她飞奔而去。他只知道这一次她绝不能再弃他而去,她若死了,他绝不会苟活。
午后的阳光照进罗颜殿,有些炽热,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被召进来的十几名御医惊慌不安的在忙碌着诊治的诊治,开药方的开药方,他们生怕那躺在床上的女子死去,他们会掉了脑袋。
殿内的气息很是压抑,楚羽凌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上来诊治的御医不觉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好在救治的及时,经过一个下午的会诊,黎挽玉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嗓子只能配些药方,慢慢好转。
……
药性微苦,冰冷入喉,喝下药的黎挽玉时而转醒,时而昏迷。于梦中,她几次看到姚暮雪手拿三尺白绫,狠狠勒上她脖子,她一阵惊惧,只感觉脖颈上三尺白绫如把利刃,刺的她嗓子火烧般的痛。在绝望恐惧中她不断挣扎,终于,猛然惊醒,迷迷糊糊中,眼前唯有珠帘晃动。帘后仿佛有人影晃动,她想开口唤他,却见他身影一动,耳边传来他离去的脚步声。心头不觉一阵失望,身体仍感虚弱,静静闭眼,昏昏沉沉睡去。
梦中,就觉嗓子干哑难受,呼吸发紧,有双温暖的大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一次次在呼唤着她名字。因为这丝温暖,她拼命想要醒来。
夜深如水,烛光摇曳,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黎挽玉慢慢睁开眼。
眼前唯有光影闪动,帘幔轻晃。她心头又是一阵失望,难道刚刚是在做梦了吗?当她触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才知这不是在梦里。
那场噩梦真的过去了,她还活着。
素燎见她醒来,马上擦掉脸上泪痕,喜极而泣的平她床前,问:“郡主,你饿了吗?奴婢给你弄些吃的来。”
黎挽玉张望四周,她身处的地方富丽堂皇,但并不是自己的玉心苑,便问:“这是在哪儿?”
素燎难掩脸上欢喜。“当然是在皇上的寝宫,罗颜宫了。”
“皇上的罗颜宫?”黎挽玉心中又惊又喜,难道几次梦中的身影都是楚羽凌吗?她想要起身,被素燎按住。“主子身子刚刚好,不要乱动哦,奴婢这就去弄吃的来。皇上守了你几日几夜,见你没事,他这才放心,这会应该又在后面的书房批阅奏折了。”
黎挽玉心中迷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身份吗?
素燎刚转身离开,她起身慢慢下了床。大抵太过想见他,好想一刻也等不及,未着丝屐赤脚走向书房。她原本是想悄悄想透过珠帘看他一眼,谁知,珠帘被一阵风吹的簌簌作响。她想离开,已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