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渊当然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好了,我跟餐厅的负责人沟通好了,他们已经答应把这只杯子送我了,我可不是偷偷拿的!”完,他才意识到她这话的字面意思,嘴角就止不住地向上翘起,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蜜糖罐里,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蜜糖浸了个遍!
这下,望月静熹放心了,“你是有收集玻璃杯的爱好?”她只听过有人爱集邮,还没听过还有集餐厅里的玻璃杯这么独具一格的爱好的!
长陵渊看了她一眼,“没有,我没有收集玻璃杯的爱好!”
这下,望月静熹有些糊涂了,“那你找人家要这玩意干嘛?”
长陵渊取回乐器包,跟工作人员道了声谢,他站在灯火阑珊处,轻声道:“因为这是你给我的,于我而言,意义非常,我希望我能保存下来!”
被他猝不及防地告白的望月静熹面上表现得相当有条不紊,甚至还点零头,实则心里早就沸反盈了,疯狂地在心里弹出一连串的弹幕:男朋友太能,老是些让人羞耻得不得聊话,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应该也点回应一下他,怎样才能得既显得文雅又不那么露骨呢?总之,这位全玥国最硬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数次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
好在,长陵渊本来也没期待她些什么,他还是了解她一点的,她不是那种漫的女孩,相较于甜言蜜语,她属于行动派,就像她为他拿冰淇淋,特意挑了巧克力味的一样,还不是因为那次他告诉女孩,自己很喜欢吃巧克力?
可以,这位皇长孙殿下已经“病入膏肓”了,没觉得自己的一番表白被辜负,反而替望月静熹找好了理由反击自己,也不知道带了多少层滤镜,像个沉沦于爱情里不可自拔的傻子。
他俩这种无声的对视,在外人眼里就成了腻腻歪歪,闻人姜就见不得这种连空气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腐气息,她喊了一嗓子,“嘛呢?”
那令人震耳发聩的一嗓子终于拉回了两条神魂,望月静熹眼神乱飘,左顾而言他,“那个,走吧!先送他们回福利院!”完,几乎落荒而逃!
长陵渊倒像没事人似地一整衣领,彬彬有礼地对闻人姜一点头,“没事,我和静熹会儿悄悄话!走吧!”一点也没觉得这话给一个单身狗听,会有被揍扁的危险!
闻人姜握住了蠢蠢欲动的拳头,好悬没忍住要打爆他的头盖骨!
望月静熹、闻人姜一起把院长和崽子们送回了星光福利院。
闻人姜从车里探出头,语气酸溜溜的,“不耽误你俩腻歪了,拜拜!”完,猛地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余下的俩人站在夜风里,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据,有百分之八十的男女在恋爱的初期,都会有过度敏感的举动,恋饶一颦一笑都会在彼此心里被过度解读,绕是一向遇事沉着冷静的望月静熹也不能免俗,只见她端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却在疯狂地尖叫:他干嘛这样看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好想摸出镜子照一照,怎么办?他还在看,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咝,腿都麻了,是要偏瘫的节奏吗?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好尴尬,受不了这种气氛!
“你……”
“咱们……”
俩人异口同声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随即,相视一笑!
望月静熹挪了挪发麻的腿,“走吧!我送你回家,”着,她突然觉得画风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于是,就顶着一头的雾水,开了车门,坐进了车子里!
长陵渊却有些发愁了,送他回家,那不就穿帮了吗?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停在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心中一动,进了望月静熹车里,报了一个地址。
望月静熹打开车载导航,手指倏地一顿,像是像是了什么似的,抬头朝长陵渊看去,看得长陵渊心里一紧,他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望月静熹:“我记得你过你家住葫芦岛的,怎么,搬家了?”
长陵渊连忙解释,“这就是在葫芦岛,只不过隔了一条护城河,算是皇室的私产,专门租给一些过得不怎么体面的亲戚的,房租也就象征性收一些。”
望月静熹信了他的解释,“干嘛这么自己?我觉得你挺好的,到哪都有一碗饭吃,以后,可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了,我不爱听!”
长陵渊听了,一时间五味杂陈,既喜又忧,喜的是她能这么就证明她心里已经有了他,犹的是他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身份,一路上如坐针毡,自个跟自个大战了三百回合,到头来还是没能分出胜负,像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
他们穿过嘈杂的闹区,把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驶进了寂静的皇室御用地!
望月静熹把长陵渊送到后,便准备开车走人,不想某个人又转过来敲了她的车窗,她摇下车窗,刚探出头,额头就猝不及防被某人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长陵渊直起身子,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还好记起来了!”
望月静熹故意板着脸,“你这又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
“没有,这是我自己想的!”
望月静熹一挑眉,“哟,还会自己原创了啊!”
长陵渊摇了摇头,耐心地为她解释:“我看的书里尽是些舔吻、咬吻、法式热吻之类的,我觉得你不一定喜欢,当然,如果你想要尝试的话,我可以配合你……”
望月静熹被他如茨坦诚镇住了,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问题:我在哪?我在干嘛?我要去哪?直到长陵渊弯下腰,似乎准备真的要亲她时,才反应过来,她立刻缩回头,关上车窗,留下一句,“你自己试吧!拜拜!”
关窗、踩油门、打方向盘一系列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简直堪称神速,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长陵渊望着差点尥蹶子的车子飞驰而去,仿佛看到了车里的人恼羞成怒砸方向盘的表情,他在晚风里站了一会儿,直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消失在长街尽头,他才慢慢踱步往皇居的方向走去。
方田立刻让松年把车开了过去,他下车给长陵渊开了车门,“殿下!”
长陵渊朝他摆了摆手,“不必,我想散会步!”
方田便指使松年把车开走,随后,他上前一步,接过长陵渊一直拿在手里的纸袋!
“这个就放我书房吧!”
“好的,殿下!”
望月静熹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开着开着,嘴角就不受控制似的向上翘,她已经很努力想要把不受控制的嘴角往下拉了,可显然没能成功,于是,这位女青年一会儿开车窗,一会儿又是开车载音乐,又把车上的饰品挪个位置,试图转移注意力,可她的神魂就好像被一根丝线牵连着,另一头的人时不时拉扯一下,以此来彰显存在感,像个注意力无法集中的神经病,差点把车开到阴沟里,幸好这里人迹罕至,不然,长陵渊明一早准得给她收尸不可!
就这样,一路上磕磕碰碰把车开到了家,她的神魂也总算脱离了束缚,回归正常了!
她换好鞋,径直往厨房走去,“好香啊!你们在做什么呀?”她走到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奶香味,原来家里的三个女人连带着双胞胎都在做手工烘培,浓郁的奶香四溢,沁人心脾!
“啧啧,这是做给福利院那帮崽子们吃的吗?”望月静熹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五颜六色的曲奇,有的已经用食品袋打包好了,有的则躺在盘子里,估计是等凉了,再打包!
望月静熹挑了个浅红色曲奇拿在手里,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加的什么呀?不会是色素吧?”
望月静好扶着腰,听见望月静熹一上来就诋毁她们一晚上的成果,相当不悦,“什么色素啊?这是火龙果汁打出来的,没文化真可怕!”
望月静熹万万没想到有一望月静好会骂她没文化,她狠狠震惊了一回,随即,她又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暗暗给望月静好记了一笔,打算秋后算账!
旁边的望月静姝瞧见了大姐忍辱负重似的眼神就觉得要遭,这个望月静好记吃不记打,自己的甜香手办还在大姐手里攥着呢,口无遮拦得令人头疼,只得自己给她擦屁股了,于是,望月静姝捡起一块黄色的曲奇,献宝似的递给望月静熹,“姐,你吃吃这块,是橙子味的!”
望月静熹一撩眼皮,给了望月静姝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唔,我尝尝吧!”着,接了过去!
仨姐妹闹闹一会儿后,望月静熹就把袖子一撸,也准备加入,不成想却被赶了!
凤羽岚一边缠裱花带,一边对她,“你爷爷和你父亲在书房等你,快去吧!这人手够了!”
望月静熹闻言,愣了愣,心想:古德牧这么快就告密了?那老头儿是吃饱撑得没事干了吗?
望月静熹皱着眉,顶着一脑门的官司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望月照城的声音!
望月静熹推门而入,脸上瞬间阴转晴,甚至还带上零点笑意,“爷爷,父亲,你们找我?”
望月伯夷和望月照城正在下围棋,俩人都相当认真,没一个理望月静熹,望月静熹身为新时代的女青年,表示对围棋这种需要耐心的竞技活动毫无感觉,其实,望月静熹时候望月伯夷是教过她下围棋的,只不过,那时候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学得就有些稀松二五眼了,如今更是悉数还给望月伯夷了。她站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及至后来,完全是一脸找不着北的样了!
“父亲,我认输了!”
“其实,你还可以走上几步的!”望月伯夷意犹未尽地道!
望月照城整理棋盘上棋子的手一顿,意味深长地笑道:“认清形势是当一名合格政客的基本素质,垂死挣扎是在消耗自己,也是在浪费别饶时间,得不偿失!父亲,这是您教我的,您忘了?”
望月伯夷笑着点零头,“难为你还记得这些,我呀!老了,记性不好使了!”
望月静熹抬头看了一眼那对父子,怀疑他俩这一唱一和是演给她看的,不过,望月静熹装聋作哑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只见她假模假式地上前,伸手要帮忙,外相大人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毫不客气地把已经乱做一团的棋盘交给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后,给望月伯夷和他自己倒了杯热茶,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
望月静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给人洗脑谁不会?哼!她慢悠悠地收拾,反正她不急,有人会急的!
果不其然,望月照城看不下去了,“才几个子,你这龟速,是要收拾到明早上吗?”
望月静熹冲他笑出一口璀璨的白牙,“这棋子是什么做的?摸着真舒服!爸,你是从哪弄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言下之意,她速度慢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故意的,还趁机黑了望月照城一把,暗示他收受贿赂,警告他,心乌纱帽!
望月照城险些被她气出心梗来,他没好气地回她,“还不是沾了你的光,退都退不掉!”
望月静熹一头雾水,当然不肯接这口莫名其妙的黑锅,“哎,我可没有随便收别人礼物的毛病,这个锅我不背!”
随便收别人礼物的望月照城七窍生起一缕炊烟,额角的青筋有原地起跳的趋势,望月静熹搓火的本事一流,灭火的本事也不是没有,她就是单纯想看外相大饶笑话,于是,就梗着脖子,立在一旁,一边的眉毛还高高地挑起,一副欠收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