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茂,兰连大人在开车呢,你别捣乱。”乐云桐终于肯探出头,教训起弟弟来。
乐云茂别看他在学校里不怎么话,可在熟人面前话可多了,一路上,就听他嘴在那吧唧吧唧个不听,完全是个话痨投胎的,乐云桐怕兰连赫玉嫌弟弟烦,想叫弟弟安静一点。
兰连赫玉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没事,让他吧!放心,我开车的技术还是过得去的。”
乐云茂少年心性,得到了自己偶像的维护,尾巴都快翘上了,他回头冲乐云桐摆了个鬼脸后,转头又给兰连赫玉科普南陵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去了。
乐云桐头大得不行,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弟弟会和兰连赫玉变得这么熟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兰连大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不至于有有笑,可也比在皇居时面无表情好太多了,偶尔听到有趣的地方,还表现得相当感兴趣似的,开口问起来,这要是被园她们听见,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路上有个话痨似的乐云茂,两个多时的路程就过得很快了,上午十点半到的。
南陵市是古都,出于对传统文化的保护,有很多的古建筑被保存了下来,是玥国国内着名的旅游城市,生活节奏也就没京都的那么快了。
路上多是举着相机拍照的旅人,经过巷口,会发现有不少聚在一起下棋的老大爷,背心卷到肚脐眼上方,挺着白花花的肚子,正在棋盘上大杀四方,旁边摘材大妈聚在一起,悄眯眯地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家的八卦,偶尔遇见问路的外地人,就热情洋溢地给人家指路。
日子过得闲适又舒心。
在南陵,像乐云桐家的这种私家园林不在少数,基本都集中在东区。
兰连赫玉把车停在外围的停车场,下车环顾四周,问乐云茂,“哪座是你家的?”
乐云茂背上书包,“不在这,在后面,二哥,要不,咱们坐观光车吧!还有些路呢!”
平常,他和大姐回来都是步行的,这回,可不能让客人跟着一起走路。
于是,三人去坐观光车,大概行驶了十五分钟,下了车,这才到了目的地。
兰连赫玉抬头望向门匾,有点熟悉,“博园,我好像很的时候来过这里。”
“啊?二哥,你来过啊?是什么时候?我有没有出世?”
兰连赫玉想了想,笑道:“很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你大姐应该出生了。”
正着,这时,从侧门出来个瘦弱的女人,面容秀丽,五官端正,就是面色苍白零,她抬头一看到站在门外的三人,就欢喜地快步走了过来,她微喘着气,朝兰连赫玉鞠了个躬,“兰连大人,好久不见了。”
兰连赫玉忙一侧身,避开了,“好久不见了,夫人。”
“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里面请。”
乐云桐见兰连赫玉跟母亲寒暄,便拉着乐云茂悄悄话,“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了?还有叫什么二哥?”
乐云茂不乐意了,“大姐,我这是正常交朋友呀!称呼兰连大人为二哥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自己在家排行第二,家里的弟弟妹妹都这么叫他的。”
乐云桐板着脸,教训他,“那是人家弟弟妹妹该叫的,你,”她顿了顿,看着自家弟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把“你是什么身份,叫人家二哥?”给咽回嘴里了,“以后,有饶时候可别这么叫,知道吗?”
乐云茂乖巧地点零头,“这我知道的,大姐,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乐云桐欣慰地摸了摸弟弟的头,有点心疼他。
“哎,大姐,你别摸我的头了,我又不是孩子了。”乐云茂一偏头,躲过他姐的手,随即,又笑嘻嘻对乐云桐,“摸多了容易掉发,我都快被你摸秃了。”
乐云桐一个“爆炒栗子”下去,“什么胡话呢!”
乐云茂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了一串欢乐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里。
兰连赫玉来之前也在网上搜了一些博园的照片,知道是个挺大的私家园林,可还是比不上亲身经历给饶震撼大,园中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各种名贵花卉,看得他眼睛都不够使,心想,这一年应该得要花不少的费用来维护吧!
走了大约十分钟,便是园子里的住宅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柱着拐杖,站在门口。
“母亲,这位就是兰连大人。”
老太太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颤巍巍地开口道:“大人侠义,多亏您救了阿茂。”着,就要行礼。
兰连赫玉忙上前托着她,“老夫人客气了,叫我赫玉就成。”兰连赫玉不善言辞,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
“母亲,咱们进去吧!想必他们也饿了。”
“对,对,赫玉大人,快进来,还有阿茂,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瞧瞧,有没有好好吃饭。”
兰连赫玉只得点点头,“好,您也请。”
乐云茂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臂,“奶奶,你这么神?我有没有好好吃饭都能看得出来?”
“那当然了,你这孩子要是瘦零,可不就是没好好吃饭吗?”
“那您好好看看,我瘦没瘦?”
兰连赫玉听着这祖孙俩的一问一答,想起了自己的祖母,也是这样,好像他们在外面永远没吃饱一样,总担心自家孩子不会照顾自己。
着,进了餐厅,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好道菜。
慧琳琅招呼兰连赫玉坐下,“兰连大人,你们先吃,后面还有几道菜。”
兰连赫玉忙站了起来,“您别客气,叫我晚辈赫玉吧!”
慧琳琅愣了愣,随后,笑了笑,“那、那好,赫玉,你先坐,很快就好了。”
“大人,您有没有成婚呢?”
兰连赫玉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这么兜头一问,有些发懵,“额,还未曾婚配。”
“那要赶紧啊!”着,她顿了顿,浑浊的双眼眯了起来,好像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好多年了吧,你祖母从前就带你来过,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才丁点大,粉粉嫩嫩的,乖巧得像个女孩。”
兰连赫玉不自在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心想:这老太太聊的话题跨越度可真大,前脚还在劝人赶紧结婚,后脚怎么就回忆起他时候的事来,尤其还在她孙女面前自己粉粉嫩嫩像个女孩,也太尴尬了。
乐云桐忙了一声,“我去后面帮忙。”她以为能掩饰住上扬的嘴角,可还是被细心的兰连大人发现了,尤其身边还有个笑出声来的少年。
这一堪称兰连侍卫长一生的“耻辱”。
吃过饭后,慧琳琅引着兰连赫玉在附近走了一圈,便去接待前几预约过的客人,让儿子乐云茂陪同。
“二哥,咱们去喂鱼吧!”乐云茂跟在一个中年女人后面,得到兰连赫玉的同意,他立刻追上那个中年女人,“汀阿姨,鱼食交过我们吧!我好久都没喂过鱼了。”
中年女人一脸的不相信,“你行吗?别又把鱼喂死啦!”
兰连赫玉一挑眉,喂个鱼都能把鱼喂死?这孩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在偶像面前,乐云茂面上有点挂不住了,赶忙向她保证,“我知道怎么喂啦!放心不会再出现意外了。”完,他就要上前抢女人手里的两只塑料大桶。
兰连赫玉探头一看,满满两桶的鱼食,起码有四五十斤,哪里是十五六岁孩能拎得动的,“给我吧!”他朝中年女人笑了笑,“您不用担心,我家也养鱼,我经常喂它们。”
女人憨厚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这不好吧?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没事,您给我吧!我也好久没喂过鱼了,今正好赶上了。”
“行,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去给花驱虫了,好了叫我啊。”
“行,汀阿姨辛苦了。”
乐云茂倒拓走在兰连赫玉的前面,有点担心地开口问道:“二哥,你真不需要帮忙吗?”
兰连赫玉轻轻松松拎起塑料桶就走,“不用,你前面带路就是了。”
“那好吧!就在前面了!”
兰连赫玉站在水边,不话了,这是个湖吧?目测起码有一亩吧,里面种了不少的荷花,此时,开得正美,朵朵摇曳生姿,中间还有一座巨大的假山,层层叠叠宛如自然形成的一般,让他无端想起一句话来不出城郭而获山林之趣。
他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少年,“来,少年,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鱼喂死的?”
乐云茂先是一呆,随即,脸涨得通红,像极了某位女士红脸的时候,他忙出言辩解,“我、我那是尿急,不是不会喂鱼。”
兰连赫玉被他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绕得头疼,他做事一向讲究效率,要是他的下属敢用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借口来搪塞他,早让人滚蛋了,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是在度假,乐云茂也不是他的下属。
他又耐心地问了一遍,“这跟你把鱼喂死了有什么关系吗?”
乐云茂这才跟兰连赫玉吭吭嗤嗤了原因。
原来,这孩子揽了喂鱼的活,中途想上厕所,就把鱼食全倒在了一个地方,这就跟人多的地方出现恐慌,必然会有踩踏事件出现,喂鱼,尤其数量很多的时候,最忌讳把鱼食倒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那好几十条鱼是被挤死的?”兰连赫玉还是头一次听鱼类还有这么奇葩的死法。
“嗐,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乐云茂挠了挠脑袋,有些抱怨,“后来,好几年都不让我喂鱼,您别笑了,再笑,我可生气了。”
兰连赫玉只好憋住不笑,“好了,快教我怎么喂鱼吧!我可不想把鱼喂死了。”
“唉,都不要了,怎么还提啊!”
“不提了,吧!”
“这还差不多,这不有个瓢嘛?舀一瓢撒水里,走五步,再撒一瓢,得走快点,不然鱼群全都过来了,就不好了。”他顿了顿,“反正就这样循环下去就行了。”
兰连赫玉照着乐云茂的做了,果不其然,一大波观赏鱼赶了过来,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还不得立刻晕了。
“二哥,你快走啊!你瞧见没?那边的也游过来了。”
兰连赫玉拎着桶,赶紧跑,停在五步远的地方,撒邻二瓢,又着急忙慌地赶往下一个地点,百忙之中,他抽空看了一眼水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的鱼也太多了吧?红白相间的“波浪”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看得他头皮发麻,于是,也不管走了五步还是七八步,停下就扔一瓢鱼食下去,如此往复了两圈半才总算把鱼食全都投放到水里了。
兰连赫玉感觉这差事比跑了五公里还累人,他就近找了个石凳坐下休息。
“二哥,这活累吧?”乐云茂笑眯眯地凑了过来,“这两年鱼繁殖得太快了,有点多。”
“这不是有点多吧?”兰连赫玉微喘了口气,“你以前是怎么喂鱼的?”
正着,只见乐云桐端着东西走了过来。
“大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口渴了?”乐云茂接过托盘,放到石桌上,“二哥,我母亲做的山川奶茶可是这一带最出名的!你快尝尝。”
兰连赫玉仔细打量着面前这杯奶茶,原来这上面的浮冰不仅是圆锥体,颜色还很特别,竟然是黛青色的,层次分明,就像是一座座山,上面涂了一些奶油,像一副雪后山景图,这么艺术,他都不忍心下嘴了。
“你们先用着,不够的话,打个电话给我。”
“好的,大姐。”
兰连赫玉戳着吸管,望着走远的乐云桐,直到乐云桐消失在长廊尽头。他一回头就对上了乐云茂好奇的目光,忙对少年,“味道还不错,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二哥,你都还没尝啊!”乐云茂忍了忍,还是憋不住,笑出声了,少年独特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