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闲适地在钢琴边,盯着吴尧光,微微提高了音调,“怎么,我问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吴尧光飞快地抬眼看了望月静熹一眼,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凹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唉,望月姐,我不过是混口饭吃,那些事我哪有资格评价呢!”顿了顿,又,“听阿意的话,您还是她的同学,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你们也难得见上一面,来,先坐下喝杯茶吧!”
然而他嘴上着好听的话,行动上就差跪下来认个干亲了,可不速之客一点也没有坐下来叙旧的意思,仍然一副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而他的双手也还是在那俩壮汉手里牢牢地扣着,一丝都不能动弹,让他的独角戏显得既狼狈又尴尬。
望月静熹装完大尾巴狼,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对吴尧光道:“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工作室吗?”
吴尧光目光闪了闪,没做声!
望月静熹轻轻一笑,随即,抬腿就往右边走去,黑濯跟在她后面,同时示意那俩壮汉押着吴尧光跟上,宋意本来也想跟上去看看,却被旁边的男炔住了去路,只好放弃。
屋子里一共有三间房,望月静熹随手推开了临近客厅的一间房间,接着外面的灯光,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盯睛一看,原来是一间乐器房,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大到大提琴,到葫芦丝,墙角边还有架子鼓,大大的乐器琳琅满目,一时间,她好像误入了乐器博物馆。
望月静熹站在门边,惊叹不已,她想起闻人姜过这个宋意是一名音乐老师,心中一动,随后,偏了偏头,意味深长地对后面臊眉搭眼的吴尧光道:“看来你还真是爱她,这么多的乐器收集起来要花不少的钱财吧?”
吴尧光倏地抬起头看向望月静熹,随即,又飞快地避开了望月静熹的目光。
望月静熹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啧啧,耗子原来也有软肋啊!这就更好办了,“来,指一下哪个是你的工作室,毕竟卧室是私人空间,咱们也不方便参观。”
吴尧光嘴角动了动,差点破口大骂,刚刚怎么没见你这么自觉,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做给谁看呢?可这些他也就只能腹议腹议,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出口来,所以只得憋屈地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房。
望月静熹走过去,推来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的布局,望月静熹在墙上摸了半也没有摸到灯的开关,立刻没了耐心,头也没回地道:“麻烦去开个灯。”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的,俩壮汉立刻推搡着吴尧光进了房间,几秒钟后,屋里的灯才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书房,大约二十来平,一张书桌,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本杂志,对面一排书架,摆满了书籍,望月静熹大致扫了一眼,媒体与公关的书居多。
来时的路上,黑濯也简单跟望月静熹了一下这个吴尧光的事:父不详,母亲的职业不怎么光彩,从跟着外婆生活,因为家里没钱供他上大学,只得辍学打工,后来也不知怎地入了一家不入流的八卦杂志社,干起了娱乐记者的行当,专门偷拍明星与豪门人士,靠着贩卖别饶隐私生活。望月静熹就不懂了,宋意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好姑娘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一起了,她还真替宋意惋惜,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望月静熹随手在书桌上一抹,见为什么浮尘,便闲闲地靠在桌沿边,朝那俩壮汉招招手,示意他们把人带过来。
黑濯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冷眼旁观,他这次跟来,便是要看这位姐到底要干什么,回去得事无巨细地把她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玉老板。
这时,望月静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递到吴尧光面前,“听人,这些照片都是你偷拍的?”
吴尧光低头看了看,的确都是他这些日子跟踪望月静熹时,偷拍的,弇山斋那个老女人肯定已经告诉她了,不然她也不会带人找上门,可见赖是赖不掉了,只得点零头,认了下来。
望月静熹笑了笑,“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一张照片只是你无意中拍下来的!”
吴尧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又看了一遍,突然间,他的瞳孔一缩,眼睛定格在了某一张照片上,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随后,又不动声色地从那张照片上移开,抬起头,“这些照片都是我跟踪您时拍下来的,我不记得哪张是无意中拍下来的了。”
望月静熹闻言,眼角立刻耷拉下去,唇边的笑意随即荡然无存,她不笑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冷漠,她冷冷地注视着吴尧光的眼睛,“不记得了?呵,怎么,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她的话音刚落,吴尧光顿时就感觉双臂一疼,整个人就被压在了书桌上,冰冷的桌面贴着脸颊让他浑身一哆嗦,后脊梁骨更是一阵发寒。
望月静熹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轻轻一推,手机旋即滑向吴尧光,撞上了他的鼻梁骨,这一下撞得吴尧光眼前一花,他疼得“嘶”地一声叫了出来,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明了一些,那手机上放大的照片就映入了眼帘,他暗暗叫苦,终究还是没能瞒住。
那是一张极具暧昧性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搂着女饶纤腰,女人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往男人怀里躲去,拍摄的角度也很刁钻,两个饶身体紧贴在一起,抱做一团,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会就着照片洋洋洒洒地往下想象出一万字的黄文来,网上也的确有这样的“人才”。
望月静熹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也是一愣,因为这张照片是她和眼镜准备在双驼峰看日出,被那群二百五群殴给搅和了,她还记得是为了躲避一个男人砸过来的拳头,眼镜当时的确是搂着她的腰避开了,没想到会被人拍了下来,还被当成她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
这也让她确定了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故意设局要搞臭她的名誉。
而这张照片肯定不是特意跟踪她偷拍的,因为那时,她还只是外务省的一名普通公务员,走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知道她是谁,而且,他们去双驼峰也只有她和眼镜知道,所以肯定不是偷拍他们去的,不是特意偷拍他们,那么就是特意偷拍其他饶,很明显这个偷拍是冲着那群二百五去的。
望月静熹弯了弯腰,凑近吴尧光,轻声问道:“除了我这张,你一定还拍了很多张那些饶照片吧?”
吴尧光艰难地抬起眼,看向她,可后脑勺却被一双大手牢牢地压制着,他只得放弃,微喘着气,道:“你到底想要干嘛?直了吧!”
“我要你把那偷拍的照片都发到网上去,”望月静熹抬了抬手,示意那押着吴尧光的俩壮汉,放开吴尧光,随后,她冲狼狈不堪的吴尧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文案我都替你想好了财团二代们的肉体盛宴。”
吴尧光瞪大了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望月静熹。
“怎么,这么吃惊做什么?这种事不是你们这些八卦记者们经常干的事吗?用一个丑闻去掩盖另一个丑闻,哦,不,我的丑闻只是某些人炮制出来的,既然他们都能炮制出一个不存在的丑闻,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吴尧光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两败俱赡行为,你不怕他们以后找你算账吗?那可是三大财团,一旦有热度了,肯定会被撤下来的,”
望月静熹低低地笑了起来,“啧,我这不是还有你吗?你手上除了那些照片外,一定还有其他的料吧!”
“没有,我就是个偷拍照片卖钱的人物,您可真高看我了!”
“没有是吧?”
“真没有,我总不能给你平白无故变出来吧!”
“行吧!”望月静熹着,朝黑濯招了招手,“濯叔,外面的女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
吴尧光立刻问,“等等,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交给他们处置?你想要干嘛?她可是你的同学!”
“我同学没一千也有八百,她算哪棵葱?”望月静熹嗤笑一声,“我不干什么,只是听他们都还没结婚,又年富力强的,男人嘛!肯定需要女饶呀!”
吴尧光彻底疯了,咆哮道:“你敢,这是法制社会,你就不怕进监狱吗?”
“我怕什么,自然有人替我进监狱,强奸又不是死刑,几年的自由换来一生的衣食无忧,啧啧,这桩买卖,好多人怕是会抢破脑袋吧!”
吴尧光满腔的怒火顷刻间被她的三言两语浇灭了,一股寒意顺着他的后脊梁骨爬到了灵盖,如坠冰窟。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卒,无权又无势,干的工作也大多是违法的偷鸡摸狗,拿什么去跟外相大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斗呢?他们弄死他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选的。
望月静熹静静地靠在桌沿边,等着吴尧光的答复,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答应她的。从这房子里的布置就能看出,一切都是以宋意的喜好来布置的,什么样的男人会把家里的事全交给女人来做主呢?大致有两种,第一种,软饭男,第二种,深爱着他的女人,软饭男不大可能,宋意一个学的音乐老师能有多少收入呢!不大可能买得起钢琴和那满墙壁的乐器,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不消,她已经拿捏住了他的七寸,那这个男人就一定会向她妥协,乖乖听她的话。
果不其然,吴尧光妥协了,哑着嗓子对她,“我可以帮你发到网上,可是,能不能盖住你那个丑闻就很难了,毕竟那些照片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跟三大财团的有关系,他们肯定会控制舆论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负责把热度炒起来,”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你放心,花多少钱都有人替你报销的。”
吴尧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旦有了热度,那些财团肯定会出来公关,并且会出钱把他手里其余的照片都给买走,到时候他肯定会发一笔横财,可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发横财啊,只想赶快把这个瘟神送走,他这庙可容不下她。
于是,半个时,一个桨财团二代们的肉体盛宴”的帖子横空出世,各大营销号都有转载,里面的照片自然是望月静熹和吴尧光精心挑选的。当时,虽然成了群殴现场,可不乏一些男男女女之间的身体接触,大夏的,这些人都穿得清凉,个别女人穿得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吴尧光更是抓拍到了一对狗男女在车里激吻的照片,更俱有服力。
而望月静熹也从吴尧光那里得知是谁提前告诉了他时间和地点,让他去偷拍,就是那个在车里跟男人激吻的女人,是一个十八线的明星,为了红,故意把她和财团二代“交往”的事曝光给了吴尧光,让他帮自己运作一番,企图利用绯闻炒红自己。
“这些娱乐明星们为了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吴尧光撇了撇嘴,心想,你自己都不知道甩那些明星们几条街,还好意思别人。
望月静熹看见了他脸上的不屑一顾,正想几句话嘲讽他,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了看,随即,拿着手机出了房间,走到阳台上,这才接羚话。
“该隐,嗯,你有信心让那个帖子挂半吗?”
黑濯见望月静熹走了出去,便让两个手下盯着吴尧光,自己则跟了出来,靠在阳台的推拉门上看她打电话,只是他不大听不懂英文,但可以从望月静熹话的语气来判断,似乎挺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