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吧!”长陵洄叩了叩桌案,眉梢眼角都带着幸灾乐祸,“看来昨天那些有关望月照城的谣言都是真的了,一定是被南山沐抓到就什么把柄,无计可施,才想到把女儿嫁给你这一招,他们过来求你了?”
长陵渊依言站了起来,点点头,“嗯!”
长陵洄冷笑了两声,声音里透过几许快意,“他们也有今天,呵呵,从前百般推脱,生怕跟皇室沾上一点关系,如今倒好,上赶着要把女儿嫁给你,不是朕说你,你也太给他们脸了,求你一下就答应下来,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儿臣当时没想这么多!”长陵渊顺着他的话说,“这些年来,有关儿臣的流言蜚语也不少,再不结婚便有损皇室颜面了,正好,既然他们愿意把女儿送给儿臣,儿臣就应了下来!”
长陵渊知道他一直憎恨着静熹的祖父与父亲,要是真把事实情况说出来,他非得气晕过去不可,过后,一定会百般阻挠这桩婚事,还不如顺着他的话说,让他有了大仇得报的喜悦跟满足,同意这件婚事才是最要紧的!
长陵洄听了他这番话就已经信了五分,确实如他所言,外头的流言蜚语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皇室的颜面,不能不顾及这点,再瞧着他面上毫无喜色,就更加验证了他娶望月静熹的确为了皇室的利息着想。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她安分守己地做皇家的媳妇,守皇家的规矩,朕不会无缘无故找她的麻烦!”
长陵渊暗自嘘了口气,面上依旧板着,“是,婚后,儿臣自当好好管束她!”
“行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朕这边还有事没忙完!”
长陵渊立刻低头行了个礼,退了出去,直到离开太极宫老远,他才脚步轻快地转道去了康元殿。
丰绅明珠正坐立不安地等着长陵渊过来。
昨天晚上,他兴奋地跑来跟自己说,望月家终于同意把静熹嫁给他,她当时听了也是激动不已,真替孩子们高兴,这俩孩子能结婚实属不易,来之不易的东西自然格外珍贵。
可随即,她又忧心忡忡起来,丈夫一向不待见外相大人一家,甚至可以说是憎恨也不为过,那他能答应这桩婚事吗?从前有公公压着他,现如今,可没人能管到他头上了,答不答应还另说,可别把孩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姻缘弄散了。
“母亲,您放心,儿子明天一早便去见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让他同意这桩婚事!”长陵渊这样安慰她。
丰绅明珠叹了口气,“阿渊,苦了你了!”
这三个孩子当中,她最心疼的还是长子,身为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从刚会走路就被要求学习各种皇室规矩、礼仪,整个童年几乎都在学习怎么做一名礼仪规范的皇长孙,少年时,更没有自己的时间,还发生了绑架事件,如今,已而立之年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心爱之人,婚姻之路又如此坎坷,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娘娘,殿下既然说他会想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让陛下同意的,您也别太担心,仔细着自己的身子,”紫初端了一碟山药糕过来,“您不是说还要帮太子殿下带孩子吗?您不养好身体,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让您带小殿下的,我看您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就让做了些糕点,您用些吧!”
丰绅明珠听到“小殿下”三个字就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就你嘴甜!”
说着,她坐到桌前,随即,又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说这孩子想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呢?”
紫初把碟子端到她面前,这话她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依旧能耐着性子安慰丰绅明珠,“书上不常说好事多磨嘛!您就放心吧!今年殿下一定能给您把儿媳妇娶进门,来年肯定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这话不假,母亲,来年您一定能如愿以偿!”
长陵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满脸掩不住的喜色。
丰绅明珠惊喜交加,立刻站了起来,问长陵渊,“这么说,他同意了?”
长陵渊快步走了过来,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这才笑着点点头,“嗯,同意了!”
得了长陵渊的肯定,丰绅明珠这才长长嘘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了,“这就好,这就好!那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了?这……那……那该准备些什么呢?紫初,你赶紧帮我想想,”
长陵渊按忙打断她的话,笑道:“母亲,这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内庭司自然会办妥的!”
“那也要正式见一面呀!”
丰绅明珠当年嫁入皇室之前,成和帝根本没请她父母到皇居来过,大婚前,她也是一个人做专车到皇居的,她可不想长子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遭受自己曾经受到过的屈辱,所以,二儿媳在嫁入皇室之前,她在皇居亲自招待亲家,这次,长子结婚,当然也不能例外。
长陵渊想了想,“也行,不过,您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行,别再亲力亲为,静熹不太在乎这些的!”
丰绅明珠心不在焉地点了一下头,心里正盘算着招待的规格得比二儿媳家要高一些才行,宴请其他作陪宾客的名单,席上的菜肴、酒水,以及回礼等等都得重新去置办,她这么一想,感觉要做的事情越发多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置办。
长陵渊瞧着桌上的山药糕,皱眉道:“您又没好好吃饭吧!”
丰绅明珠闻言,勉强把繁忙的思绪拉了回来,干笑了一声,“没有,就是突然想吃了!”
紫初立刻拆她的台,“哪有,半碗粥都没喝完,殿下,您得好好说说皇后娘娘,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长陵渊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非常担心,“以后,儿子每天都会来陪您吃饭!”
丰绅明珠无奈,“你这孩子,别听紫初瞎说,我都有好好吃饭!”
长陵渊不理会自家母亲的辩解,转头对紫初说,“我会提前让人打电话过来,紫姨,你到时候多准备一个人的!”
紫初听他要来陪丰绅明珠用饭,自然举双手同意,“好的,殿下,到时候我会让人准备您喜欢吃的菜!”
就这样,长陵渊每天雷打不动地过来陪丰绅明珠吃饭,早中晚,他必有一餐是陪丰绅明珠一起吃的。
“待会儿,你还得去告诉你皇祖母一声吧?”
长陵渊拿了一块山药糕递到丰绅明珠面前,“嗯!是得去一趟!”菡萏文学hananx
丰绅明珠见自家儿子“大有你不吃我就要塞你嘴里了”的架势,赶忙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小口,“还得通知内庭司一声,让元康白请人选好日子,什么时候公开,以什么形式公开,这些都得考虑到!”
至于婚期那是重中之重,是要请专人算出良辰吉日,再由信德帝昭告天下。
“儿子得找个时间先跟静熹商量一下,她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现在一定很忙,应该无暇顾及!”
丰绅明珠担忧地问,“对了,还没问你,外相大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丰绅明珠对昨天的新闻也有耳闻,她不蠢,知道这事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作,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可要是外相大人因为这件事入狱,那对望月家的影响可不小,更会直接影响到阿渊与静熹的婚事,她跟在后头急白了头,直至晚间,从阿渊那得知他要和静熹结婚,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没事了,您不用担心,就是现在还在风口上,他们会尽量低调处理这件事的!”
“那就好!”
这时,长陵渊的手机在衣服内袋里震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母亲,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长陵渊走到窗边,接了电话,语气里带着点宠溺,“怎么了?”
望月静熹站在窗边,通过玻璃看到了一张憔悴的小脸,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嘴唇干得已经起皮了,她自我感觉了一下,觉得这副衰样还是不要到太子殿下的面前晃悠了,有损她光辉的形象,于是,打了个电话,“殿下,谢谢你!”
望月静熹今早上班都准备好接受记者们的“狂轰乱炸”了,哪知道外务省周围连个野猫都没有,再一上网又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知名一线男星出轨嫩模的浪潮里。
望月静熹这才知道一定是某人动用了不少人手帮自家把话题转移了。
长陵渊一愣,随即,嘴角一扬,“你就光说声谢谢就想了事?”
望月静熹转了个身,不想看她自己那副尊容了,又画了一张大饼出去,“往后余生都听你的,行不行?”
太子殿下对她画的大饼从来都来者不拒,不管多大都一律收下,“行,一言为定!”眼角眉梢泛起的笑意,比窗外的红梅还要耀眼夺目。
丰绅明珠望着站在窗边的长陵渊,欣慰地笑了起来,“紫初,阿渊真的变了很多,从前哪里见过他这样笑过啊!”
紫初瞧了一眼长陵渊,点点头,“所以,您以后大可放心了!”
长陵渊自是不知道身后俩女人在议论自己,他正在训妻,虽然他的样子完全没有什么气势可言,但是不妨碍太子殿下的发挥。
“你这一出事就找吴尧光的毛病能不能改掉?”
太子殿下对此相当不爽,这丫头有什么事永远想不起自己还有男人,宁愿舍下脸面找别人帮忙,也不愿意让他出手帮忙,还有,上次他给了她两千万,她转头就把自己贿赂给他了。
虽然,他很享受,可心里始终还存着疙瘩,觉得她和自己算得这么清楚,说不定存了以后跟自己分手的心思。
望月静熹此时此刻恨不得穿回两秒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多嘴,吴尧光那货需要你感谢什么,他拿的是你男人的钱,给你办事不是应该的吗?
“这不是想着熟人好办事嘛!”望月静熹心虚地说!
“有我跟你熟吗?”
望月静熹连忙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于是,急忙说,“没有,没有!”
长陵渊叹了口气,突然间,无师自通,用一种无比痛心的语气,控诉着望月静熹,“我以为咱们的关系到了这种地步,你就不会再把我当外人了,可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望月静熹还真吃他这一套,听这番感伤的话,恨不能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殿下,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怎么说呢?我这人遇事永远想着自己该怎么去解决,而不是手足无措地等人来帮,殿下,你是我男人没错,但不代表我就要依靠你过活,我理想中的爱情是比肩而立,而不是谁是谁的附庸,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不过,偶尔靠我一下也无伤大雅!”
“我靠你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两人同时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爱情的美好之处,大概就是情人之间的心意相通吧!
一个星期后,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两只基金的事,也没有媒体再争相报道了,这个时候,望月照城出席议会的质询会,也就没有引起什么关注了,还没有仁亲王殿下即将迎娶芙蓉财团的闻人姜受到的关注多!
望月静熹提前一天去了雅山半岛!
雅山半岛是皇室的私产,素有小马尔代夫之称,属于热带岛屿,全面平均温度为二十度左右,长夏无冬。
岛上蓝天、沙滩、大海、珊瑚礁和森林,无一不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独特的风情,岛内的酒店也与海景融为一体,让人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美景带来的视觉冲击。
岛上还生长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姹紫嫣红,花香沁人心脾,令人流连忘返。
望月静熹还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蓝的大海,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碧蓝如洗,偶尔露出水面的珊瑚礁点缀其中,显得更为生机勃勃。
“以后咱们过来这里度蜜月,怎么样?”
望月静熹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鬓发,回首看向来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