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着,望月静熹看了一眼长陵渊,随即,站了起来,优雅从容地走出了门。
长陵渊匆匆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也跟着出了门。
长陵泽:“……”
长陵渊刚一出门就瞧见等在外面的望月静熹,他走了过去,牵起她的手,觉察出她不太高兴,“怎么了?刚刚不还气势汹汹地说要阉了阿泽吗?”
望月静熹“噗嗤”一笑,“你还当真了呀!”
“笑了就行!”长陵渊牵着她往外走,“你放心好了,你一个就够我烦的了,其他人我无福消受,也没那个精力。”
望月静熹:“……”
这男人结婚前后的甜言蜜语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同呢!
“我怎么招你烦了?”望月挑眉,追问长陵渊。
长陵渊忍笑,“一个比喻,你还当真了呀!”
望月静熹:“……”
得,原封不动又把她的话还给了她,这男人是一点亏都不吃。
“殿下,你不会怪我乱说话吧?”
“怪你,以后你不会乱说话了吗?”长陵渊没好气地说道。
“不会,该说的还是会说的。”
长陵渊摇头失笑,“你呀!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殿下,你苦口婆心的规劝,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多管闲事,不如点醒他,让他以后对那些贴上来的女人产生怀疑,哼,看他可睡得下去。”
“你……”
“我什么呀?难道我说的不在理吗?殿下,你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吗?没有吧?”望月静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总想着他能走上正道,别一天到晚跟女人厮混,可正道是那么容易走的吗?没有一个坚定不移的本心哪走得上正道呢?咱们能做的就只能提醒他擦亮眼睛看清楚身边的魑魅魍魉。”
长陵渊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嗯,我知道,以后,咱们的孩子可得教育好了。”
望月静熹愣了愣,随即,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孩子都不知道在哪呢!这就惦记上教育他了,你也太杯弓蛇影了。”
其实,望月静熹想过,根本原因还是家庭原因,公公婆婆两个人的婚姻其实对这兄弟俩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这俩人对待女人的看法都挺极端的,一个总带着戒备,一个来者不拒。
就拿她自己来说,她第一次跟太子殿下见面时,那个少年也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即使她只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女孩。
她和他之所以能走进婚姻,大概就真的像太子殿下说的那样,得感谢那场绑架案,让太子殿下注意到了她,漫长的时间给了太子殿下足够看清她这个人的本质。而他也正因为非常了解她这个人,才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织就了一张大网,让她心甘情愿地困在里面。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说到望月静熹的娘家。
凤羽岚从接到大女儿要回娘家的电话就激动得不得了,准备了很多小夫妻俩喜欢吃的菜,完全是把这次当成了归宁宴,新姑爷带着新嫁娘出嫁后,头一次回娘家。
望月静熹有点受宠若惊,看着一桌子都摆不下的菜,“妈,你这准备得也太丰盛了吧?”
凤羽岚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多什么呀!瞧你瘦的,还不多吃些,好补回去。”
桌上的其余人连同长陵渊闻听此言,都向投望月静熹投来关怀的目光,好像她真吃苦受罪了一样,令望月静熹哭笑不得。
“没有的事,我称了,还长了两斤呢!”
没有了外务省高强度的工作量,望月静熹如今的生活虽然饱受“摧残”,可至少生活规律了,不会吃了上顿忘了下顿,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要不是她每天坚持起来跑步,还不一定肥成什么样子呢!
然而,有一种瘦是妈妈说你瘦了,凤羽岚可不管这些,她最近几天天天做梦梦见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吃不饱穿不暖的,简直跟地里的小芽菜,饱受大自然的凄风苦雨的折磨一样。
于是,可着劲地往望月静熹的碗碟里加菜,过分的关爱差点没把望月静熹淹死。
连望月照城都看不下去了,“行了,他们吃什么不会自己夹吗?哪里就需要你夹了?”
凤羽岚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夹了。
望月静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远香近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以前她在家时,凤女士各种看不顺眼,这离家一个星期,一回来就各种嘘寒问暖,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吃过饭,凤羽岚就拉着望月静熹问个不停。
“当雎红绫她们有没有为难你?”凤羽岚皱着眉问望月静熹。
望月静熹没直接回答,“那老太太其实真才实学还是有点的。”
凤羽岚忙又问,“她没为难你吧?”
望月静熹是属于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人,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凤女士为她担心,“就严格一些,其他没什么,我还应付得来。”
良仪拉了她的手,“你这孩子可别瞒我们了,哎,我可是知道那当雎红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陛下让她来做你的教习老师本就是想给咱家难堪,好孩子,你受苦了。”
“奶奶,您觉得孙女我会在她手头吃苦?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您也太小瞧我了。”
“行,行,是我说错话了。”
书房里,望月伯夷也正问长陵渊这件事,他一听说皇室竟然聘请当雎红菱当教习老师,就已经预料到孙女在皇居的日子不好过了,那老太太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折腾人起来那是信手拈来,虽然,他相信自家孙女能应付得了,可难免有些担心。
“当雎红菱也没讨到好,几次想给静熹难堪,都被静熹档回去了,祖父,岳父大人,请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人,最近,倒也起到了些作用。”娃xiashua
“那就好!来喝茶!”
长陵渊依言端起茶饮了一口,“近来,听说南山沐极力举荐岳父大人接任驻联合国大使一职,不知岳父大人是怎么考虑的?”
望月照城一愣,倒是没想到他对朝局动向竟如此了解,“嗯,确有此事,我辞职时,他就提过一次,没想到这次在党内会议中,他又提及此事,我尚在考虑中。”
长陵渊略想了想,抬头看向望月照城,“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望月伯夷撩起眼皮看了长陵渊一眼,“阿渊,你有什么见解?”
“祖父,见解倒也谈不上,”长陵渊一笑,“南山沐极力推荐岳父大人固然有想把岳父大人支走的意思,可这对岳父大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望月照城一挑眉,“你说说看!”
“自从南山沐连任成功后,三和财团和芙蓉财团就对三友财团很有成见了,加上南山沐任命甘守新为外相,这是有意培养他为下一任的首相,可那甘守新是新雪景的岳父,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三友财团这是想一家独大,新雪隆单方面毁掉他们之间的约定,其他两大财团不可能任由这事继续发展下去的,到时候势必会斗成一锅乱粥,岳父大人还是趁早离开为好,以免被波及到。”
望月伯夷点点头,“阿渊分析得很有道理,总之,这事有益也有弊,全你看怎么权衡了。”
望月照城之所以这么犹豫也是因为他好不容易回国了,几年的经营也卓有成效,他虽然不能再入权力中心,但国会议员可没丢,若是出国去,再回来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真要去的话,也是明年春天的事了。”
望月静熹拖到吃了晚饭才跟着长陵渊回了皇居。
“父亲,您说这太子殿下突然提起南山沐引荐我的事,难不成他会有什么意图不成?”
望月伯夷背着手往回走,笑了笑,“唔,意图嘛!现如今,议会里越乱对皇室就越有利,你忘了当初先帝是怎么从内忧外患之中保全了皇室的?以前,我总觉得太子殿下性情温和,不如先帝的杀伐果断,可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如今瞧着,是我看走眼了。”
“太子殿下从小跟着先帝长大,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的。”良仪看着丈夫,笑道:“你总拿先帝跟后辈们比,他们自然是比不上先帝的。”
望月伯夷怅然一叹,“夫人,说得有理,是我要求太高了。”
……
此后的日子里,望月静熹的学习课程又增加了茶道和插花两项,还有开始了死记硬背的“考试模式”。
“你家祖宗怎么那么多我已经记串了好几个了。”望月静熹坐在藏书苑的书桌前,苦着一张脸,朝一旁的长陵渊抱怨。
“你记串了谁?”长陵渊好奇地问。
“中宗的胡昭仪生的寰王和容妃生的繯王。”
长陵渊忍笑,“容妃是中宗的庶母,寰王和繯王这俩人差着辈分呢!”
“我怀疑这俩人是兄弟。”
长陵渊满脸不悦,“胡说什么呢?”
“容妃小了中宗近二十岁,繯王又是遗腹子,我不觉得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还有传宗接代的能力。”望月静熹有理有据地给长陵渊分析,“你看最后中宗竟然立了繯王为太子,这不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长陵渊额角青筋直跳,“中宗只有二子,太子因结党营私,后又因意图篡位被废,此后就一蹶不振,寰王本身就体弱多病,二人先后病逝在中宗前头,自然要立宗室中人为储君,你不要妄加揣测,诋毁祖先的声誉。”
望月静熹一撇嘴,“啧啧,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会拍出那么多优秀的宫廷权谋剧,而咱们的宫廷剧只能照着史书拍的原因了,难怪寡淡得很。”
长陵渊:“……”
这丫头仿佛是在暗示皇室干预了影视作品的创作?
望月静熹瞅了瞅太子殿下仿佛被人刨了祖坟的脸,感觉小命又要不保了,赶紧转了话题,抬了抬下巴,“我能不能看看真品呀?”
望月静熹口中的“真品”就是当时史官记载这些历史的笔录,现在一本本都被关进了恒温的水晶柜子里,比早产儿还精贵。
“不行!”长陵渊想也不想,一口就拒绝了,“这些都好几百年了,都是易损坏的文物,一旦接触到了空气说不定就会受到无法修复的损害,你真想看,旁边不有电子版吗?电子版跟这水晶柜里的一模一样,不妨碍你阅读。”
秉承着爱护文物,人人有责的公德心,望月静熹不好再要求看真品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看起了电子版的。
望月静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得起劲,顺便在脑海里编制一场“小妈文学”的大戏时,边枝咋咋呼呼地过来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太后娘娘传话过来,让太子妃有空的话,可以去御花园一起喝茶、赏花、聊天。”
望月静熹蹙眉,“喝茶、赏花、聊天?”
“是啊!是两位公主带着几位夫人过来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听说您最近学习得很是刻苦,就想让您今天松快松快。”
毛吧!是想来看她的笑话吧!还美名其曰:让她松快松快,这群老太太们是不是闲得蛋疼,不好好在家含饴弄孙,非要跑来多管闲事,不知道这样招人烦吗?
望月静熹放下爱派,对长陵渊说,“殿下,我这就去看看。”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长陵渊放在书本,眉头皱得死紧,“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用,一群女人喝茶聊天,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嘛,没得惹她们笑话,”望月静熹连忙摆手,拒绝了,“我又不是吃素的,吃不了亏的,她们也顶多就仗着长辈的身份训我几句,走了!”
说罢,望月静熹带着边枝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来了哪些夫人呢?”望月静熹边走,边问边枝。
“两位公主的儿媳们都来了,还有就是您祖母和母亲以及四位练习夫人。”
望月静熹闻言,喜上眉梢,“我祖母和母亲也来了?你怎么也不早说?”
边枝搔搔头,“啊?我给她们归到夫人里头了。”
望月静熹:“……”
这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