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差点吓了陈沐一跳。
这具身体的听觉和本体相比还是差太多了,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者的实力。
“你来这里干什么?”说话的是一名国字脸、络腮胡的中年人。
与剽悍的外表相比,陈沐更心惊于他所带来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熊熊燃烧、滚烫炽烈冒着蒸汽的锅炉!仿佛稍一触碰便会被其烫伤。
从这个感觉来看,此人的实力可能还在洪家海之上。
看到“洪贤辉”反应迟钝的样子,洪先祥眉头一皱,呵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少来这里吗?”
“洪贤辉”诺诺道:“我这些天炼藏,总感觉双肾发热,耳膜发涨,感觉自己好像要开耳窍了。可是这个月发的血凰丸已经吃完了
”
“胡闹!你的气血早已经到了通脉水平,剩下的就是掉过头来耐住性子好好养炼脏器,还要血凰丸干什么?”
“洪贤辉”一脸失望,惺惺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快有了开耳窍的征兆,说明你这段时间倒是没有放松。这样很好,不要天天沉迷在那些网络游戏里,这个世道马上就要乱起来了,要把自己的拳头先硬起来才能有底气!你那些电脑里的小人能在你遇到恐兽的时候帮到你吗?”
顿了顿,中年人面色稍微和煦了些,想了想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名片盒大小的金属盒子递了过来:“给,这里的你先拿去用。不过记住,没有下次了。去吧,回去继续努力,好好炼藏,没事儿别往下面瞎跑!”
“是。”
一切都很顺利。
“洪贤辉”离开研究大楼,开着白色轿车从背面路过了商业中心。在停车的片刻,两个人影就像是老朋友一样,打开了后座门坐了进来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道年轻男子的身影动作僵硬,活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
“成功了?”车辆行驶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尹束注视着侧前方那张陌生的面庞,轻声问道。
陈沐点了点头,扔出了手机给她:“最近一个视频。”
手机悬停在了尹束面前,紧接着自动播放起来。
视频播放完后,车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直到汽车拐入城市内某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尹束才如梦初醒。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将惟德生物科技进行违规人体试验的事情向相关部门举报。”陈沐停好车,关闭了灯光,车厢陷入黑暗当中,“然后等待。”
尹束敏锐地从陈沐的话中提取到了要素:“只举报人体试验?”
“是。”陈沐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拿到了关键的、足以一击毙命的证据。但同时,如果没能一击毙命,那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立刻会遭受到最激烈的反扑。”
尹束也叹道:“洪门有血凰丸这种东西依靠这东西,他们能够轻松与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连上线,或许他们不清楚血凰丸的真正制作方法,但视频一旦传播出去,他们立刻就会意识到利害关系,并做出行动”
“这正是我顾虑的。”陈沐道:“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隐藏在暗处,且手里有一副王炸。而这幅王炸只能用来结尾一旦视频传播出去超过一天,惟德生物科技就有充足的时间转移场地、销毁证据。”
顿了顿,陈沐继续道:“这里是这具身体的房子,足够安全。洪门的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躲藏在这里。接下来几天,我会继续用这具身体行动,然后等待机会。”
这天天气晴好,“洪贤辉”像往常一样,将近十点才晃悠悠来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将腿敲在桌子上,印象里隐约传出游戏的音乐声。
这是他的常态。
作为洪门巡风的独子,洪贤辉被安排进了惟德生物科技的宣传部门,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但谁都知道他基本是只拿钱不管事的,每天来得晚也走得晚,没什么事就坐在办公室里打游戏。
坐了没半个小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一名长发飘飘穿着红裙的妙龄女郎不待应答便自行走了进来,反手关上房门,娴熟地拉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辉哥”
女郎扯着甜腻腻的尾音,走到“洪贤辉”的身边,臀部微翘,靠在了办公桌旁。
“你上次说的包包什么时候买给人家嘛下周就是我闺蜜的生日趴,人家到时候想背着新包包去嘛。”
说话间,女郎的身体已经靠了过来,“洪贤辉”鼻端已经嗅到了那浓浓的香水味。
“下周前肯定买给你,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别打搅我。”
反正这具身体的身份也用不了几天,“洪贤辉”不介意许下一些空头支票先解决眼下的纠缠。
“还是辉哥你最好了。”女郎却并未离去,抛了个媚眼之后,悄然蹲了下来:“知道你忙,不用你动。你忙上面,我忙下面?”
“洪贤辉”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腿从办公桌上取了下来:“今天真不用了,我是真有事情。你先出去吧。”
“那好吧辉哥忙完了记得喊我哦”女郎自从得到许诺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没褪去过。
看着她从外面关上房门,然后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洪贤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起来。
虽然有记忆碎片作为参考手册,但是真正要扮演另外一个人还是太过困难了。
希望郑毅那边的速度能快点“洪贤辉”透过百叶窗看向外面,默默想道。
洪门公馆。
窗外传来的几声轻微的鸽子叫,已年过古稀的老人手中把玩着一对纯钢浇灌的铁核桃,静静听着汇报。
“弟兄们已经全部撒出去了,机场、车站、收费站照片也在道上发出去了公管局那边,也已经招呼过了,发现那两人的行踪会第一时间向我们通知。可是这两个家伙就和鬼一样消失了”
老人听着他说完,叹了口气:“已经三天了。三天都没找到人,以后能找到的机会也不大了,让下面人撤了吧,你去刑堂按家法自领吧。”
下面人身体微微一颤,深深地低下了头:“是,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