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嘛…………”威廉拖长声音，眨巴了两下眼睛。

江渊很自觉地又拿出一枚银币。

“咳咳…………”

拿到钱，威廉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继续解释道：“我之前也说了，他们虽然说已经不是人，但本身是从死人变化而来。”

“所以，到了如今，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逐渐变回了死人的模样。”

“死人的样子？”江渊问道。

“就是浑身冰凉，皮肤苍白，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腐烂的地方，如果不继续吃人的话，这些腐烂的痕迹就会越来越大，直至浑身的肉都烂完了，那就死了。”

“并且他们只能晚上出来，白天阳光太盛，对他们体内的污秽魔力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怪不得之前卡洛斯男爵说的是，任何遮脸，带兜帽，刻意隐藏身体的人都会被拉出来检查。

“那他们还有那种感染别人的能力吗？”

对于这一点，江渊很是好奇，如果连这种能力都没有，那这两个黑暗种族岂不是完全废掉了。

“有是有，但都是一些活得很久很久的老怪物才具备，被称为血源者。”

“前段时间还发现了一处巢穴，一大批猎魔人进去围剿，但很可惜只杀死了两三个血源者，大部分都跑掉了。”

啧啧啧。

江渊两分感叹，听威廉最后一句话，这个世界的狼人和吸血鬼混得是真的惨。

言归正传，江渊问道：“这悬赏令有什么问题吗？”

“有，怎么没有。”

威廉拿起了悬赏令，展示在江渊面前，指着里面悬赏目标，“你看，这上面说的只有一头狼人，但实际上，现在的狼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为什么？”

“就和我之前跟你说的，他们会受到兽性影响，而狼通常都是群体行动。”

“就不会有个别独狼吗？”江渊问道。

“你别忘了我们猎魔人啊，有我们在，独狼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听到这话，江渊明白了，意思就是他们猎魔人把狼人们杀得都不敢单独行动了呗。

“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狼人并不存在，这张悬赏令是假令，而另一种是上面描述的情报是假的，你以为是一头，但如果真的去了的话，就会遇上几头，甚至十几头。”

威廉分析得很到位，估计以前没少吃这种亏。

“你是说，这笔悬赏不能接？”

“暂时不能接而已，得先弄清楚这情报是真是假。”

威廉把悬赏令先收起来，五十枚金币对他的诱惑还是挺大的。

“葛罗，你既然带来了悬赏令，那你一定知道为什么会发布这个悬赏令的咯？”

“知道，不过嘛………”说着，江渊伸出了手，模仿着威廉之前的样子，眨巴两下眼睛。

“不用了吧，咱两可是一起吃过烤肉的兄弟啊，兄弟之间，谈钱多伤感情。”

见着威廉挤眉弄眼套近乎的模样，江渊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的脸皮是真的厚。

“不行，一码归一码，别忘了昨天晚上在树林里，要不是我给钱，你还见死不救呢。”

江渊的态度表现得很坚决，虽然他不缺这点钱，但给了这么多情报费，现在总得赚回来一点，不然弄得他跟个冤大头似的。

“哼，卑劣的商人。”嘴上趁着快，威廉非常不舍地从钱袋里摸出一枚银币，扔给江渊。

拿到了钱，江渊把矿洞坍塌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江渊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恩…………”

威廉沉吟思索了一下，“可以先从尸体入手。”

“如果真的是狼人的话，那那些尸体上必定残留有污秽的魔力。”

“再通过分析这些污秽魔力之间的差异，就能初步判断出大概有多少个狼人。”

江渊在心里给威廉竖了个大拇指，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

“假如真的是狼人，该怎么找到他们呢？”

威廉微微一笑，回答道：“很简单，因为身体腐烂的缘故，狼人一般都会不可避免地留下一些体液，或者从腐烂伤口中散逸而出的污秽气息。”

“再加上他们白天无法行动，必须找黑暗的地方待着。”

“所以，可以在………………”

说着说着，威廉停了下来，有些诧异，“你问我这些，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着你凑凑热闹。”

“不行，不行。”威廉连连挥手，立马拒绝。

“你一个商人，有什么战斗力，只会拖我后腿。”

“谁说我没战斗力，上次在树林里你没火枪的话，咱两肉搏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江渊说道。

讲真的，江渊觉得打架带枪就相当于外语考试带了个外国人一样过分。

威廉愣了一瞬，被这番话勾起了回忆，转眼打量着江渊。

有一说一，这家伙不仅躲过了他的陷阱和毒箭，还藏在树后，反阴了他一下。

要不是他是个猎魔人，身手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可能早就被反制住了。

光从观察和反应能力来看，葛罗已经和刚入门的猎魔人差不多了。

“不，还是不行，我一般都是一个人行动，多了你，我会很不习惯的。”一边说着，威廉一边又眨巴起了眼睛。

见到这个标志性的动作，江渊顿时无语了，这家伙脑袋怕不是全部被钱给塞满了。

“三十枚银币。”江渊说道。

“五十。”

“三十五。”

“四十五。”

“四十。”

“成交。”

江渊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金币，“按照现在的汇率，这相当于两百枚银币，剩下的一百六十枚太重了，我不想带在身上，你先欠着。”

“没问题！”

威廉有些兴奋地收下钱后，看着江渊，“话说，一般人要是听见了狼人这种魔力生物，都是能避多远避多远，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跟我一起去追猎狼人吗？”

“爱好而已，我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那有没有兴趣和我长期合作，做一个灰商人？”说着话的时候，威廉眯起了眼睛。

“怎么个合作法？”

虽然江渊自称是灰商人，但是他只大概明白灰商人是和猎魔人这类灰色组织交易的商人，但对具体的交易内容和方式却不怎么清楚。

“就是我提供一些魔力原料或者物件，然后你想办法把这些东西以最高或者较高的价格卖出去，卖得的钱，我七，你三。”

江渊明白了，这意思就是给猎魔人当跑腿的呗。

想要以最高价或较高价格卖出去，获得最高的利润，那必须得了解各地各区的市场价格，而这就需要四处走动以及庞大的人脉关系。

从之前和那个商运联盟的科里亚的谈话中就看得出，这个世界的商人大体就是四处倒卖货物。

在一个地方低价收进货物，换个地方再高价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

这倒与给猎魔人跑腿相辅相成。

两者都是到处跑动，倒卖东西同时，顺便给猎魔人卖一下，还能赚一笔外快。

所以，想必很多商人都会选择当灰商人。

“那算了，我不想倒卖这些有魔力的东西。”江渊拒绝道，他只是拿商人这个身份来遮掩自己，方便深入人类社会而已。

况且，他又不缺钱。

“行吧，你不想做，我也不强求。”威廉倒是无所谓。

“等我收拾一下装备和药剂，咱们就出发去教堂那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