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你个锤子呢。”陆知暮恨不得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哥,你话都发出去了,过了今天外面的人可都知道府里要立当家主母了。”
沈晽侧着头,上下打量陆知暮,笑得欢。
沈郴一笑,揽着陆知暮的腰,紧紧一握,挑眉道:“她太小了,不够格。”
我呸!
陆知暮急忙推开他,往房间里一蹿,沈郴一手拽住她的衣衫,将她轻易的拽回怀里。
沈郴痞气的勾了勾她的下巴道:“当不成我夫人,你难受?”
这下陆知暮可以光明正大的,“我呸!”
“你现在可是我面儿上的未婚妻,娶了你可怎么拿你去魅惑他呢?”
“对啊……所以你不能娶我,也不能碰我……哪个皇上会要一个……那啥的妃子呢。”
是啊,哪个皇上会要二手货。
陆知暮好言好语道,一双眼睛不安的眨了又眨。
沈郴见她这副受惊吓的样子,压低声音饶有兴趣的说道:“下次穿多点,你是我的,不准给别人瞧见了,我占有欲超强,吃醋会要命的。”
“谢谢您嘞!”陆知暮从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挣脱出来,娇怯退了下去。
沈郴低眉浅笑,“有意思。”
“哥,你不是要拿她献给季皇吗?怎么临时起意要收了她。”
“我的女人全天下都瞩目,更何况季长朝我这个兄弟呢?”沈郴提到此人的名字立刻阴郁起来,眼里闪过几分薄凉。
“我懂了。”沈晽茅塞顿开的点点头,不自觉认为哥哥太不怜香惜玉了,竟然要将陆知暮献给中年的季皇。
沈郴的女人当然是全天下最瞩目的,不亚于皇子娶亲,公主嫁夫。
“什么,沈郴要娶妻?”
乾庭殿内,以凤丞相为首的几位肱骨大臣纷纷议论,好似言语里颇有几分嘲讽。
季皇一身白色龙鳞尾便服,坐在书桌前,手执毛笔点墨,在宣纸上游走,字骨苍劲有力,曲折叵测,饶有一番造就。
“老臣以为依沈将军的性子,他定然会娶公主或贵女,来恢复以前的势力。”
季皇眉头一皱,慢慢开口,“哦?”
“沈将军之妻来路不明,大抵是一介乞女,就是过于貌美,沈将军才会破格收了她。”
季皇摆摆手,老谋深算道:“沈郴不像是这种流连美色的人。”
“皇上高明,不如让老臣查查她的来历?”
“姜侯爷不必多此一举。”门外,未见其人早闻其身,几位大臣纷纷恭顺的称一声:“大皇子。”
在他们心里早已将季长朝奉为储君看待,竞相辅佐,季长朝是难得的盖世英雄,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威慑天下,与沈郴那是不相上下。
可偏偏他与沈郴有过命的交情,幼时便称沈郴一声,郴哥。
“长朝,你来了。”季皇一见这个儿子,面上展露出少有的笑意。
“沈郴是儿臣的兄弟,这事应该儿臣去打听,怎能劳烦日理万机的姜候呢?”
季长朝一身黛色红裳,无比尊贵,身上总有一种别人奈何不了的气魄,和无法取悦接近的寒意。
“朕准了。”季皇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点点头,目光却有些虚散,并未直视季长朝。
季长朝备下厚礼,快马加鞭的直奔将军府,到了门口他深深叹气,要是沈老将军没有被遇刺该多好,这道正玄门早已被人踏破门槛了。
沈郴也不会避人不见,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战场的神邸,名声浩荡。
“大皇子到!”
“大皇子到!”
通传的声音震耳欲聋,府里的小厮急忙忙的回禀,以前季长朝进沈将军府从来不用通传,跟自家人一般。
可现在……
“他来做什么?”沈晽捧着手里的书本,听到小厮通传,气得后槽牙疼。
“大皇子应该不知道季皇对我沈家做的肮脏龌蹉的事情。”
沈郴看的明白,可眼里依旧燃烧着星星点点的怒意,“可谁叫他姓季,生来就是我的仇家。”
“哥,要不我去搪塞。”沈晽见他脸色不好,举双手道。
“不用,我亲自请他进来。”沈郴摆摆手,指尖修长一握成拳,一双眸子又冷又寒,若如雪天。
沈府大,绕过亭池花园走了片刻才到大门,昔日这条鹅卵石道一路上风景别致,使人心里愉快,可现在满目疮痍草木凋零,悲从心生。
见到门口小亭子稍坐的季长朝,沈郴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去,低沉道:“大皇子来,怎么不事先传旨,我等好做打算。”
沈郴一席话,不由得让人一噎,他从来没有私下叫他一声大皇子。
“沈郴你跟我装什么呢,有了美娇妻就忘记我这个兄弟了。”
“我父母过世,娶妻确实是府里一件喜事,所以忙忘了,也没有打算请任何人。”
沈郴微微侧着身子,没有与他并肩而行,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也不打算叫我?”
沈郴满目清冷,对视几秒后,略微一笑,“耍你的,当然会叫你撑场子。”
季长朝蹙眉,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学刁了,竟然玩儿我。”
两人站在亭子间,一位清寒,一位洒脱,格格不入却又奇妙难言。
“对了,你娶的是何人,可有什么明目。”
季长朝边说边将手里的玉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盈蝶凤钗,此钗是南朝最著名的工匠为皇室所制,做工精湛,款式经典。
沈郴挑眉:“夫人是孤女,身世凄苦,我只想给她一个家。”
“既无身世,与你又不登对,就给个妾位将她留在身边即可。”
季长朝无数次想过沈郴的妻子,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没料到是位乞女,心里难免有落差。
“心爱之人,是我心中理想妻子的样子。”
沈郴严肃不失幸福,他收下钗子,转过身子,眉梢一冷。
现在谁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沈郴?整个南朝恐怕找不到第二个。
“婚期可定了?”
“她还小,等过了两年再迎过门不迟。”沈郴志在必得,眼里深情荡漾。
“难得你对一位女子如此上心,不知道沈将军娶妻,凛冬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得伤心了。”
季长朝眸子一颤,低着眉眼。
“可惜我双亲看不到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是啊,如果他们在世,沈郴就不必独自一人面对朝廷的明枪暗箭,危急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