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郴的话总是让她很心安。
“明日去皇宫,不准给我丢脸。”沈郴见她有点憨,瞬间担忧起来。
“夫君放心。”陆知暮唯命是从的点点头。
“那家店的衣裳好温柔啊。”陆知暮看上一件藏蓝色的裙衫,上面的绣花是玥朝的圣花——绿妩。
“藏蓝显老,你衬不起。”沈郴泼她冷水。
“沈郴,我是女人,你是女人啊。”陆知暮攥拳,咬牙切齿道。
“你是我的女人。”沈郴眉眼依旧冷淡,他留意了一眼那件裙衫,是素净了些不够惹眼。
“这件。”沈郴拉着她的手。
不是拉,是硬生生的拽过来。
他指着一件朱红色的刺金长裙,不问价钱就让老板包起来。
“爷这一件名为——霓裳,已经被姒小姐定了。”
“我出双倍。”沈郴一掷千金,他看上的东西,他买不起就抢。
“夫君,这件太艳了,我怕招虫。”
沈郴缓缓撇过脸,极速的瞪了她一眼,强硬道:“不!行!”
“霓裳过于招摇,不如爷您看看别的?”老板好声奉承着。
“三倍。”沈郴将钱袋子摔在桌上,金灿灿的硬币闪着光芒,老板的眼睛都闪花了,忙忙的应下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爽快得很。
“霓裳归你,别辜负了它。”沈郴将包裹放在她手上,抬眼望着她。
“可是,我明明喜欢的是绿妩。”
“不用你喜欢,只要他喜欢就好。”
沈郴转身离开,陆知暮低着头,叹气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是我想多了,沈郴。”
回到沈府,陆知暮抱着包裹跟着秋姑姑进了房门。
她撑着脑袋,望着天空的一轮圆月,洁白无瑕,温润如玉。
”秋姑姑你知道吗?玥朝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我的故乡就是名动天下的月都。”
秋姑姑收拾好被褥,昏黄的烛火下,隐约能看清陆知暮忧郁的脸。
“夫人想家了?”
“嗯。”陆知暮笑了笑,眼圈泛红。
“你和公子一样,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望着窗外,公子能望一整天也不见一滴泪,半句话。”
秋姑姑皱了皱眉,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如鲠在喉般。
“沈郴不像那样的人,他整天欺负我。”
秋姑姑眯起眼睛,笑道:“公子对你是用心的,你看这些簪子首饰,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不是他亲自挑选的?”
“秋姑姑,我不要他对我好,你也明白我和沈郴只是合作关系。”
“公子心有仇恨,折磨着他也激励着他活下去,他不能没有仇恨。”秋姑姑眼里满是心疼。
陆知暮目光冷冽,声音淡淡道:“仇恨也是我的全部。”
“那夫人你好生休息,明日要早些入宫。”秋姑姑将她安顿好就出去了。
夜里安静,蝉鸣清脆。
陆知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滴冰冷的泪水划过侧脸滴在枕头上。
“哥哥,我想你。”
次日,阳光明媚。
秋姑姑一推开门,陆知暮已经换好衣裳,一袭红衣想不惹眼都难。
襦裙绣花繁杂又不迷乱,针脚极为细腻,层层叠叠锦花精致,飘逸轻盈,举步生莲,外披一层薄衫,仿佛能窥见陆知暮白皙的香肩,脖颈上戴了一串璎珞,与红衣极为相配,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泽。
“我梳不好发髻,秋姑姑帮我梳吧。”陆知暮有些无奈,手里还攥着一支金钗。
秋姑姑看得正痴,愣了愣点点头:“好的夫人。”
陆知暮乖巧的坐在铜镜前,秋姑姑的手又快又轻,打理每一根发丝都游刃有余,不一会儿发髻就梳好了。
长发被挽在脑后偏右,一小束留在前面,插上一支景太蓝的簪花,显得成熟美艳。
“戴这个耳坠正好相配。”
“秋姑姑想的周到,姑姑以前一定是个大美人。”陆知暮对着镜子左右打量,像一个待嫁的姑娘。
“好时光已经流逝,我再也回不去了。”秋姑姑叹了一口气,看着陆知暮就像少女时的自己。
“姑姑,我额娘是玥朝最美的女子,我父王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追到的。”
说到这里,陆知暮一阵骄傲,她的额娘三天三夜也夸不完。
“可是我额娘没了。”
一代美人香消玉殒,是件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
“夫人也是难得的美女。”秋姑姑由衷赞叹。
“姑姑别打趣我。”别人夸她漂亮,她反而忸怩起来,好似漂亮的脸蛋是终生的拖累一样。
“夫人,宫里来了轿子,是否乘宫里的轿子?”门外的小厮背对着传话道。
“坐宫里的轿子,是否太娇纵了,可婉拒了岂不是扫皇家颜面?”陆知暮分析的对。
“公子备好了轿子,看来是有人故意刁难。”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不少呢。”陆知暮有些犯难。
“我走着过去。”虽然皇城距离着不远,可走起来也费时间,会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为夫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