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哥哥,这个姐姐为什么哭了?”
看着满脸梨花带雨的梁梦筠,小酥酥偏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一时间周北辰脸黑如铁,自己妹妹这台人性测谎仪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这次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我说老周,人家好歹也是个芳华正茂的妹子。”
“你这一言不合就上手段,好像有点太直男了吧?”
实在看不下去的杨青时,干咳了两声,上前帮忙打起了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误会解开就好了。”
“我去准备晚饭。”
杜亚楠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慌不择路的拉起小酥酥就跑。
转世续缘这种事,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
但想到刚才在梦里,跟自己老大洞房花烛,她浑身都是火辣辣的。
“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你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周北辰默然无语,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可他并不怀疑酥酥的判断。
这小丫头的精神天赋简直是他从未见过的夸张,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算你识相,否则老娘今天拼了命,也要让你尝尝我本命蛊的厉害!”
梁梦筠一边揉着自己发酸的肩膀,一边凶悍的挥了挥她的拳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周北辰。
“这事儿你也别怪老周,他说的也没错。”
“毕竟相隔着一千多公里,你平白无故的忽然就跳了出来,是我也会觉得太巧合了。”
杨青时见杜亚楠离开,心里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层窗户纸被戳破,接下来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要怎么相互面对了。
“你们以为我愿意跑这么远吗?”
“那两个人的蛊又不是我下的,我就只不过按照顺序来收精气的好不好?”
梁梦筠委屈的撇撇嘴,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个本子,没好气的扔在了桌上。
周北辰心头一动,顺手拿起就开始翻阅,眉头随后再次紧皱成了川字。
“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如果把这上面记载的地方串联起来,几乎就是条完美的直线。”
“而终点,恰好就是在江阴……”
轻轻的将本子放回到了桌上,周北辰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两人。
杨青时闻言,急忙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对照,片刻之后,表情也跟着变的有几分不自然。
“拜托,你们不要想的太多好吗?”
“这上面被下蛊的人,最近的一个都是七八年前了!”
梁梦筠无语的扶着额头,这两个家伙的被迫害妄想症未免也太严重了。
“算了老周,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杨青时故作镇定的拍了拍周北辰,强压下了自己心头的不安。
梁梦筠的话,不仅没有打消他们的疑虑,反而是让更大的阴影笼罩了上来。
如果真有人在暗中布局,那么这种手段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至少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理解。
……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送了,这顿饭就算是大猪蹄子给我赔罪,咱们以后就两清了。”
晚饭过后,梁梦筠心满意足的擦干净了嘴巴,大大咧咧的走到铁门前,顺手揉了揉小酥酥的脑袋,“记住姐姐教你的法子,只要他敢欺负你,就狠狠收拾他!”
酥酥嘻嘻的笑了两声,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
周北辰:……
晚风渐起,拂动街边垂柳。
梁梦筠最后白了周北辰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回头让公司那边的人查一查,苗寨究竟有没有这么个人?”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周北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我干女儿不是看出她没说谎嘛?”
“又何必再兴师动众?”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堆事还没个结果,而且梁梦筠回了苗寨,他们这辈子大概率是没机会再见了,杨青时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兴趣。
“或许是我想多了,还是感觉哪里有问题。”
“调查一下总是好的,至少图个心安。”
周北辰颇是头疼的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脑子里的线索剪不断理还乱。
倒是小酥酥,一如既往的无忧无虑,在草坪上跟肥团正玩的不亦乐乎。
“行吧,这事儿就交给我,回头就给老板打电话。”
“另外,我和小杜……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杨青时点头应承下来,随后把周北辰拉到一边,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在你们梦境里看到的东西太少,我连你们前世的身份都确定不了。”
“如果你们真想要查下去的话,最好是能找到一件当年随身携带的东西。”
其实周北辰对这件事也在心里泛着嘀咕。
梁梦筠说的【锥心】听起来就不靠谱,可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并没有现在看上去这么简单。
“废话!这都一千多年了,我又什么都不记得,上哪给你找贴身物件去?”
“对了,我好像在梦里看到,天上的月亮是血红色的……”
杨青时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可话才说到一半,猛然间想到了梦中他匆匆一瞥看到的画面。
“没错,我也看到了。”
“圆月,血红,瞧上去很瘆人。”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杜亚楠正极不自然的站在那里。
“血月?奇怪,当时我跟梁梦筠都在,却并没有看到。”
“不过这也算是比较罕见的天文现象,我回头查查《唐史》,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周北辰心头一颤,话到嘴边却又变了说辞。
在他印象里,《南齐书·五行志》曾最早记录了血月的存在,当时作为主流的儒教认为,血月出妖孽现,远远谈不上是祥瑞。
安史之乱,正是唐朝盛极而衰的标志!
不远处,酥酥一把将逃窜的肥团抓住,然后紧紧抱在怀中,发出了阵阵清脆笑声。
肥团则生不如死的被小丫头来回蹂躏,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搞得连它自己都开始怀疑喵生……
“明帝永泰元年四月癸亥,月蚀,赤色如血……”
——《南齐书·五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