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屈青宇访君莫问(1 / 1)文三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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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馋了,过来讨杯酒喝。”看着那双眼睛,屈青宇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笑,随即倒了一杯酒,举止很是文雅,表示自己确实自是馋了才来喝酒的。

屈青宇常来醉生坊喝酒,这老人也是见过的,两年前来的醉生坊,带着一口川蜀口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外乡人,听说是家乡发水蒙了难,就剩下他一人了,来洛阳投靠亲戚,亲戚没认他,就在醉生坊做些零散活度过余下的日子,说起来,也挺可怜的一人。

闻言,老人只是笑了笑,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摊了摊手中的抹布,便往角落里那张桌子走去了。

那桌客人刚走不就,听那话里的意思,是被家里老爷子骂了,故而来买醉的,估计心中太过郁闷,所以喝起酒来便豪放了些,满桌子尽是残酒。

老人家的心性极好,似乎被这岁月磨平了一般,即便对着满桌狼藉也并未露出半分嫌弃来,依旧抬手擦拭起来,不知为何,屈青宇总能重他的神色举止中看出几分“温柔”来。

“年轻人还是少喝些酒,这世上,本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老人擦了半张桌子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打着买醉的主意的屈青宇,喝了几壶后,发觉自己越发的清明了,喝着喝着也就没那个心思了,看着擦桌子的老人,总觉的带着莫名的深意,看的快要顿悟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有理。”屈青宇晃着手中的酒,思量了半晌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说起来,他自认为豁达洒脱,到底不过是后生俗人一个,没有老一辈的看的透彻,所以说,这人事心境,非得经过岁月蹉跎方能醒悟。

老人闻言,笑容里似乎带了些释然,擦拭完了桌子后,走到门口,望着隐在云层里的太阳,似对屈青宇说,又似自言自语一般:“看样子,明天又是个太阳天。”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似乎又亮了亮,低头转身的时候,又突然看见大门的把手便裂了一个口子:“这门也不行了,该找个人修修了。”

听到这话,屈青宇突然知道该去哪里了,留下银钱后便大步离去了,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不似来时的颓废。

门口的老人有过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便又释然了,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屈青宇,忍不住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屈青宇抱着满怀木板,凭着记忆走到上次走过的巷子时才突然想起,这时候,估计人家在戏楼里,压根就不在家。

思及此处,不禁停住了脚步,抬头望了望从云层里探出来的太阳,虽然看着明亮,实则落在人身上却并不炽热,反倒更觉温暖,这便是秋日了。

屈青宇没认真读过几本书,此刻,脑海中竟也附庸风雅的蹦出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来。

于是,停驻片刻的屈小侯爷,又抱着木板往巷子深处去了。

“笃笃笃——”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这次,竟难得耐着性子敲了敲门,敲了许久之后,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躬身对着被自己踹开的门洞,看了看,只见院子里一派清净,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至于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也不符合他屈小侯爷的一贯风格。

随即,只见屈青宇放下了怀中的木板,垫脚探了探墙面的高度,看这样子似要翻墙。

君莫问开门的时候,对上正欲攀墙的屈青宇,两只爪子伸在空中,都快要搭到墙上去了,见突然有人开门,当即就收了回来,假装扇风,口中念念有词:“这天,真热!”

君莫问倒也没戳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姑且当他是热吧:“你怎么来了?”

屈青宇很是尴尬的咳了一声,尽量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样子:“前些日子踢怀了你的门,说了要赔你一扇,辗转反侧心里过意不去,因前些日子着实忙碌,所以今日特地来给姑娘修门。”

屈青宇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极为得体,末了,还露出一个无比真挚的笑容,丝毫不提当日那个说了赔她一扇门的室,何以半月后,才抱了一怀拼凑起来的木板而来。

君莫问记得,好几次晚上回家的时候瞧见过这位屈小侯爷,不是往凤栖楼走,就是醉在了醉生坊的桌子上,今儿,怕是心血来潮罢。

“进来吧。”君莫问看了看地上的木板,侧过半个身子,给他让了一道缝,不大,恰好能过一人而已。

屈青宇倒也不拘谨,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四下不断的张望,明明还是那个清寒的有些雅致的小院儿,却叫人凭空生出一份归属感来。

“哎呀,这花都谢了,上回来的时候还开的正好哩。”抛开心里那股子莫名的安心,看着墙角边上那一簇野花,言语之间很是熟稔。

君莫问闻言看了一眼墙角边上的野花,这时节,开的再好的花也该谢了,关门的时候,目光在门边凌乱的木板上停了一瞬,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修门”那种话,本就是他说来玩的,她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

屈青宇这人,十分的自来熟,虽然君莫问不大爱打理他,但秉着来者是客的传统,也压着没说什么难听的话,由着他一径在触目可见的小院里看了个遍。

“君姑娘这是在看——《千字文》?”在院里转悠完的屈小侯爷,不知何时就转到的葡萄架子下,站在了君莫问的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屈青宇说话时,君莫问正在给千字文做注解,被他这么突然一吓,身旁那张字迹工整的纸张上,也很不适宜的留下一滩墨迹。

“君姑娘这是?”先前听成铭说过,她是个才华极好的人,连自己这种没什么墨水的人都不看《千字文》了,怎么她还在做注释,心下正觉得纳闷,又瞥见她手写一大叠的注释,想来是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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