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这个鬼头竟然不知道,唐茹蜜怎么会信?
几的相处,唐茹蜜早就看出来了。长笙这子与云歌关系极为亲密,地盟中大大的事,他极少有不知道的。要不是他们二人年龄相差不大,唐茹蜜都差点以为长笙是云歌的私生子。
不管怎么,长笙这子鬼得很,跟她唐茹蜜的也不见得都是实话。
长笙见状,像是已经猜到唐茹蜜的心思,便慌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别地盟风蓼镇分舵,就连这边关一带我都是第一次来!”
唐茹蜜将信将疑。
长笙接着道:“地盟自成立以来一直和皈圣教对着干,分舵也是极其隐秘的,除了分舵中的兄弟,也就只有盟主知道其具体的所在了。”
这个嘛,倒还算是个理由。
唐茹蜜微微点头,算是相信了长笙所的话。
长笙又道:“既然盟主打算带我们去,现在也毋需着急,片刻之后自然便会知道分舵位置的所在。”
别看长笙年纪不大,他的性子可比一般的老江湖还要沉得住气。唐茹蜜一听觉得有理,便也不着急了,索性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任云歌驾着车四处游荡。
不多时,马车果然停了。
这次唐茹蜜可多了个心眼,她没有急着把头探出去,而是静静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过了片刻,云歌才在外面声道:“出来吧。”
唐茹蜜心中一喜,想着自己终于又回到了风蓼镇,顺便也能目睹一下地盟分舵的风采。想着自己出生官宦,这回又见识了江湖中地媚分舵。这样的阅历,想来也是无人可比的了。
心中美滋滋,一双眼睛也已开始滴溜溜地环顾周围。本想着地媚分舵怎么也得跟河洛镖局一般气派,没想到下了车眼前竟然萧索得紧。
云歌竟然把车停在了风蓼镇上最破落的一处巷。
这处巷的两边连个门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气派的分舵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唐茹蜜什么也没。这几日的经历已让她明白,江湖上的门道远比她想象得要多得多!她只需要跟着云歌,让他带自己见识见识未知的世界就好了。
倒是田思思,江湖经验较少,面对眼前的一切已有些蒙了。不过她在关外侯府里伺候多年,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既然大姐没有发话,她自然也就乖乖地跟在身后。
等三人下车,云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田思思终于忍不住了。她拉了拉唐茹蜜的手,悄声道:“姐,这马车……”
唐茹蜜当然知道田思思想问什么,云歌把车停在这里,一定有他地媚兄弟们来接管,这马车的去向自然是不用他们操心的。
她当然也能理解田思思此时的心情,江湖上云波诡谲局势万变,初入之人哪个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田思思还没有吃过什么亏,所以肯定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来的。
握住田思思的手,唐茹蜜回头温柔地道:“没事的。”
出了陋巷,众人总算来到了一处稍微繁华的街道。
这片街道繁华,是相对于刚才那个陋巷来的。别的不论,单就跟沙柳镇上的街道比起来,这一片可就差得远了。
街道狭窄,也就将将容得下一辆马车单独通校两边的商铺也都只是店而已,王记醋坊、刘杂货、张妈胭脂铺……虽然此时才刚刚入夜,但这些店便已经早早地打了烊。
只有街尽头一个叫丛香苑的院子里还亮着红灯笼。
现在,唐茹蜜当然知道丛香苑是干什么营生的。只不过这丛香苑的规模和沙柳镇上的烟和坊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她只是希望,这丛香苑的老板莫要像殷七娘那样才好。
不过这一切和她唐茹蜜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回到了风蓼镇,而殷七娘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沙柳镇。她们二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
唐茹蜜实在想不通她的脑子里为什么会蹦出这样可笑的想法。她只是看到了一个不相干的妓院而已,怎么就突然想起殷七娘来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受了殷七娘不少的折磨吧。”唐茹蜜默默地想道。
比起对殷七娘的心有余悸,唐茹蜜现在更多的是憧憬。她实在是想见识见识,能够与皈圣教作对的地盟,他们的分舵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气派。
为了见识到这样的一种气派,唐茹蜜已经做好了走远路的准备。
云歌选择在此处弃车改换步行,一定是打算迷惑皈圣教的耳目。她相信,要到达地媚分舵,一定要走一段极复杂极隐秘的路!
心中正兴冲冲地盘算着,云歌已径直走向了那间门户破落的刘杂货铺。
刘杂货铺不能算大,它与隔壁的张妈胭脂铺比起来甚至更,门头更破落。就连刻着“刘杂货铺”这几个字的招牌也已经被风沙侵蚀得坑坑洼洼了。
云歌就在这杂货铺的门前停住,只见他给长笙使了个眼色,长笙便走上前去开始敲门。也许是这门板太过破落。长笙敲门的时候灰就掉下来了。
唐茹蜜心中不明所以:“难道赶路的途中缺了啥,云歌还要在这杂货铺中买什么东西不成?”虽然这么想着,但一股不祥的预感已在心中升腾:“这地儿不能是地盟在风蓼镇的分舵吧?”
“不可能,不可能!堂堂地媚分舵怎么可能是个破落的杂货铺?”
唐茹蜜正在开导安慰自己的时候,长笙已“哒哒哒、哒哒哒”地敲了好几下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浑厚的声音才在杂货铺内不耐烦地响起:“谁啊?”
这声音虽然浑厚,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慵懒。想必是已经睡下,没成想突然被打扰,故而心中不悦。
长笙见问,流利地回答道:“江湖远行客,特来向贵店讨要些东西。”
听了这句,那声音中的不耐烦和慵懒就突然消失了:“边关偏远,店破落,哪有什么东西值得讨要?”
长笙不慌不忙,接着道:“边关虽远,也有苍龙卧雪山脊腾云店虽破,不乏尘离方寸光落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