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略微有些踌躇,但是看到紫珞都这般说了,又不忍心拂了她的话,遂点头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可是伯父伯母……”
“我的爹爹娘亲虽面上看上去一点也不爱我,但是他们自小到大却极为尊重我的意见,要知道他们二人成婚之时,那才叫……”紫珞只管十二同意便是,其实此事她爹爹与娘亲的意见皆不重要。
“丫头,打住!”紫伯父急急将女儿要说下去的话生生截住了,而后又道:“你跟十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认定了这个人,其他的形式也只是个形式而已,是不?”
紫珞听后喜笑颜开,“爹爹说得极是!”
随后,紫珞便安排了全府的小厮与丫鬟们张罗着今晚的宴会,场面看起来极为壮观。
今日的宴会,不请外人,只有大学士府上的人,与夜朝玖沈云睿夫妇。
不过,他们似乎忘了,还有一道难关便是大学士与大学士夫人。
不仅仅是属于紫珞与十二的难关,还有的是紫珞爹爹与娘亲的难关。
这二老如今正在参与尚书大人的六十寿辰,却万万没料到回来之时,竟看到府中已经被张罗上了红绸缎。
倘若不是看着院子中所立着的是谁的话,二老恐会觉得自己回错了府。
“爹,娘。”
还是紫珞的爹爹这个生意人眼尖,一眼便见着这立府门处的大学士与夫人。
大学士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往前走了两步,这眼睛也是睁开了又紧闭,再睁开仍是他的儿子立于她的面前。
这才放声哭道“我的儿,真的是你吗?过来给娘瞧瞧。”
紫云州大步走了过去,从丫鬟的手中扶过他的娘亲,说道:“娘,真的是儿子,儿子不孝,现在才回来看您。”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如今你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只要无事,你就不会踏入这大学士府中半步不是?”
一番话中连连问了三个问题,足以见得大学士这心中的气定是不小。
果真,这气一上来,大学士便挥袖喝道:“都给我停下!”
还正在张罗的下人们只得停下手中的活,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紫云阁的紫珞知晓了此事之后急急与她的娘亲,夜朝玖三人跑到前院之中。
“爹,娘,儿媳给二老请安。”
“祖父祖母,今日去尚书大人家是否还欢喜?”
“朝玖见过大学士与夫人。”
三人排成一排给二老请安,即便是大学士的心中再怒火难忍,如今也不得不给她们好脸色看。
紫珞娘亲从她夫君手中接过搀扶着的老夫人,这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原本是极为动人的,却未想到,大学士一直对于紫珞爹爹未继承他的衣钵而耿耿于怀。
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对他。
“祖父,”紫珞害怕大学士殃及无辜,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莫要被她的爹爹给搅黄了才是,遂又续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今日可不是宴请爹爹也娘亲,今日是紫珞临时决定的大喜之日。”
“荒唐,”大学士听后便更加不同意,“紫珞丫头,祖父如今已经接受了十二那小子,也可以接受你们只是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但是祖父不能让人这般任性妄为,至少连一个黄道吉日都没有。”
其实大学士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的,大学士已经在他的能力接受范围之内的允许了此事,但是他毕竟与紫珞和她爹爹的想法之上有不可跨过的鸿沟。
“祖父,祖父你先别急着反对,”紫珞直接跪于地上,给二老磕了一个响头,“紫珞知晓此举看上去委实有些荒唐,但是紫珞自有记忆以来,便甚少或许也是从未与祖父祖母,爹爹娘亲一同在桌上吃过一顿饭,如今紫珞即将要嫁人,现下正好又有这个机会摆在眼前,紫珞怎会让他错过?”
大学士沉吟许久,只听她又道:“紫珞没有什么大的心愿,紫珞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爹爹,娘亲,祖父祖母看着紫珞出嫁而已,请祖父成全紫珞。”
在这大学士府中,夜朝玖心想,大约就没有紫珞办不成的事,就这般三言两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大学士连连唉声叹气了几次,终将点头答应。
紫珞达到目的之后,倒是让他的爹爹与娘亲觉得对她非常抱歉,这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跟平常不一样,叫人觉得这莫名的好意便是瘆得慌。
这件小意外之事并未惊动到新郎官那方。
今夜,大学士府上灯火通明,大门紧闭,外人自是不知有何等喜事,只有府中之人全然尽兴其中,当真是极为畅快的。
九月九,重阳节。
昨夜大学士府中的宴会散过之后,忽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将满园的菊花吹散在地,看上去一片狼藉,又有些许萧条之意。
下人们的心情倒是颇好,一个个虽看上去面容憔悴,但眼睛里皆是欢喜,连着手中的活儿也干得越发利索了些。
一些入府已久的下人们,他们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少爷与少夫人回府中吃过一段饭了,也未曾看过老爷与老夫人笑得如此和蔼。
倘若日日皆是如此,那该有多好呢?
昨夜也算是十二与紫珞的洞房花烛夜,本应该是有闹洞房这一个仪式,但由于谁也闹不过紫珞这个丫头,大家便也作罢。
卯时一刻。
十二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侧头看了看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
她此时正睡得香甜,不闹腾的时候竟像个孩子一样乖巧,脸上虽并未着粉黛,但是肤色极白,睫毛如蝴蝶翅膀那般轻轻微动便觉得忽闪忽闪。
那女子的双手正搭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抱住了他,万千青丝也随着她而躺在了十二的身上。
这般岁月静好的一幕是他做梦皆想拥有的,他唇边不自觉地扬起微笑,另一只手轻轻地将被子往她的方向提了提。
只不过,即便是再轻微的举动,应当也是吵到她了,只见她将手收回,四肢轻轻地往四周伸了出去,回过头来才发现,身旁赫然还立有一人。
“十二,”紫珞笑了笑,似是如做梦般地看着他的侧脸,又紧接着将自己蜷缩在一团贴在十二的身上,道:“方才见你的第一眼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我们当真已成亲了么?”
十二顺手将她搂住,在她的朱唇小嘴上轻啄一口,再一口,“我的娘子难道记不得昨夜我们已经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了么?”
紫珞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确有其事,但是仍觉得这一幕不大真实,遂又主动在十二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两片嘴唇相碰撞的柔软忽地让她想起昨夜她与十二行鱼水之欢之时,这脸上立马又浮现了一片潮红。
不过,她怕是不知晓,她的这番举动又让十二的心中荡起一片涟漪。
十二反客为主,在她的脸上亲了个遍,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随后又极快地将她的衣物褪去。
这紫珞被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是何感受,但却觉得与心爱之人做此事更是欢愉。
“夫君”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十二耳中,让他心中一颤,这眼神中也盛满了不言而喻的温柔。
新婚之夜恩爱甜如蜜,她定要与朝玖说现下的感受不可。
不过,当紫珞与十二还在床上嬉戏之时,她的爹娘已经不辞而别,启程赶往南方去了。
其实不怪她的爹爹如此心急,全然是眼见着就快要入冬了,她的娘亲同样是身有寒症,甚至是发作起来比她还要强烈,故爹每一年在深秋之时皆会赶往南方。
如今看来,是片刻都不能耽搁了,此次回京城也是因紫珞一事特地来的。
在众人看到那封离别信之事,这心中虽有些伤感,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爹娘,又或者是离开伴侣与朋友。
所谓的孤孤单单来这世间,又孤孤单单地回去,大概就是如此吧。
“紫珞丫头,爹与娘一向不喜搞煽情的那一套,遂就先走一步去南方了。不知何时,这一见你总觉得你又长大了不少,虽然你还是那个迷糊的性子,但是现下总算是出现了一个让你心疼之人,这一点爹娘也放心了。”
紫珞看到这里早已泪如雨下,什么嘛!连茶也不喝就走?当真是亲爹亲娘。
“不过,爹娘都很高兴的一点就是,你心爱之人也是爱你,世间之人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而爹娘庆幸的是你找到了你的有缘人,故日后,你这丫头就别来烦你爹娘了,有事就找你的十二,切记切记!”
这
紫珞的眼泪看完之后戛然而止,只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爹娘莫不是想要撇清关系罢?
真是摊上了这对夫妇,当了他们的女儿算是上辈子欠他们的罢。
十二与紫珞本以为祖父祖母们的心情定是不会舒畅的,但是没料到的是二老就跟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弄得这二人倒是处于茫然之中。
“祖父祖母请喝茶。”
“祖父祖母请喝茶。”
二人跪于大学士与老夫人面前,手捧着一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清茶。
待二老接过茶水之后,只听到大学士悠悠地说:“紫珞丫头,十二,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日后就算你们要出去学你们那个不成器的爹,那也要经常回来看看,这儿永远是你们的家。”
说罢,大学士端起手中的茶浅啄了一口,而后置于桌上,又差一旁的小厮将赠予给二人之礼呈上来。
“十二谨遵祖父的话。”他执起紫珞的手,朝着她笑了笑。
“紫珞丫头,你与十二还这般年轻,趁着祖母与你祖父这老胳膊老腿儿还能动弹,赶紧在明年添一个奶娃娃,祖母这心也就放心了”
紫珞不好意思地娇嗔道:“祖母!这离明年不是还早么?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紫珞丫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祖母见她这般小女儿的模样,委实忍不住打趣她道。
“哪有,哪有啊!”
她将脸霎时间就埋于十二胸前,不想被人看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连立于一旁的小人也觉得十分讶异,这十二姑爷竟有如此神力将他们家大大咧咧小姐变成了大家闺秀那般。
当真是极其难见到的!
四人坐于内堂其乐融融,大学士府中的事便就告一段落了,紫珞与十二终成眷属,无论是做一对行侠仗义的江湖儿女,还是身处京城中内的世家大族,他们的人生平凡又不平凡,重要的是,他们一直恩爱如初,一辈子从未分离过。
这样的关系令人艳羡且十分向往!
明日便是夜朝玖与沈云睿大婚之时,她与沈云睿断然不能再见面了,且今日是重阳节,她自然是应该陪着阁老爷爷与齐奶奶。
昨夜自夜朝玖亲眼见证了大学士府上别样温情之后,这心中对于亲情的认识也多了不少。
世间有千万个家,便有千万种情,无论是哪一种,皆是能让人感觉得到温暖。
今日是夜朝玖最后一日在齐阁老府中住的日子,为了报答二老,她特地下厨给二老做一顿丰盛的午膳。
图安这几日没有去上学堂,听说是他的先生突然病了,而学堂还未找得到新的教书先生,故也只得让这些难以管教的小调皮回家休息去。
夜朝玖待在厨房之中,她挽起袖子,将去年娘亲为她缝制毛裘袖套戴上,宛如回到了当初她身为厨娘时期的那个样子。
“哇,图安还从未见过夜姐姐这般模样。”图安将手置于厨房案台之上,一边看着夜朝玖和面,一边道。
其实随着一年一年的变化,夜朝玖陡然发现她的力气变大了很多,这和面原本对她来说是个难事,可如今,她却能完全将这面团“玩弄于股掌之间”。
图安待在一旁简直看呆了,他一直都知夜姐姐的厨艺颇好,但是没料到这吃到与见到也是两码子事儿。
“图安。”夜朝玖将面团置于案板之上,又取了她特制的梅花模具过来。
今日她要做的便是梅花烙饼。
“嗯?夜姐姐有何吩咐?”图安乖巧答道。
“你?这厨房之事你还是莫要碰的,”夜朝玖笑了笑,又言道:“趁这会子的功夫,夜姐姐想跟你说,日后夜姐姐不在这阁老府中了,你定要记得好好孝顺阁老爷爷与齐奶奶,且这功课也断然不可荒废,你脑子聪明,但委实要沉得住气,不可过分玩闹”
图安似是没料到夜姐姐会说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又顺手将她手中的梅花模具拿了过来,笑道:“夜姐姐虽明日过后就不住阁老府了,但是我听阿轩说,他的姑姑经常回他府上小住,有时还会住上一段时间,且那将军府与阁老府又相隔不远,怎么从夜姐姐嘴里说得就像不回来似的?”
夜朝玖并未接图安的话说,而是手把手地教起了如何做得这个梅花烙饼。
其实,她心中明白的是,这将军府断然不是她与云睿的最后归宿,而京城更不是她与云睿愿意待的地方。
只是这一切她都还不知该如何与齐奶奶与阁老爷爷与图安细说。
阁老爷爷还是如以往一样那般贪吃,故夜朝玖在今日午膳中极其控制油与糖的分量,这老人家断不可再像年轻之时这般大鱼大肉,只顾嘴里的一刻欢愉。
“朝玖丫头的厨艺大有长进啊!”阁老爷爷夹起一道八宝鸭,在笔鼻尖处嗅了嗅又满意地放入嘴中,赞道:“嗯色香味俱全,肉质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恰到好处,恰好好处啊!”
齐老夫人见状忍不住打趣他道:“你好歹是一介阁老,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一吃饭就跟图安差不多大,不对,是比图安年纪还小。”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而后夜朝玖掩面平缓,才道:“阁老爷爷,我今日已经通知厨房的厨娘与大师傅们,在今后的膳食上着重注意您与齐奶奶,定要记得少食油与糖,那些菜的配方我也尽数写下给他们,阁老爷爷日后也不必担心吃不到了。”
“朝玖”齐奶奶坐于夜朝玖的左侧,她握着朝玖的手,眼看着随时皆会掉下泪水,有些惆怅道:“吃过午膳之后,想必沈将军的聘礼就会送来了,到了如今,奶奶是越发舍不得了。”
齐奶奶虽在阁老府中是只手遮天之人,但是实际上奶奶也是有柔软之处,而这时,阁老爷爷便安慰道:“朝玖也只是嫁到将军府中去了,那将军府上又无婆婆需要侍奉,日子闲得很,老婆子若是想朝玖丫头了,便去知会一声即可。朝玖丫头,你说是不是?”
“自然是的,虽说朝玖嫁了,但是齐阁老府永远是朝玖的家,奶奶莫要觉得伤心了。”夜朝玖说罢又将一芙蓉鸡片夹到齐奶奶的碗中。
“是啊,”齐奶奶拿起手帕将眼中还未掉落下来的泪水拭去,又理了理衣襟,道:“日后你若是产子,奶奶定会替你寻得京城中最好的稳婆,亲手照料你,那将军府上又无一个靠谱的婆子,沈将军就算再细心可终归还是个男子,这些事奶奶替你考虑的,你嫁过去之后也莫要担心。”
夜朝玖哭笑不得,奶奶竟把这些后来之事想得如此周到了,可
“行了,老婆子,先食午膳如何?”齐阁老面对这一桌子的美食,早已垂涎三尺,奈何齐奶奶一直情绪不稳定,让他也无法安心地吃上一顿,这才急急地打断道。
这后来之事,今后有一大把时间呢!
图安倒是一言未发,这一幕自然是他这个小孩无法参透的,毕竟他早已将沈将军视为夜姐姐的夫君,这仪式难道非常重要么?
不过,或许等他再大一些,他就会明白,仪式对于一对新人来说,是一段新的开始,在外人眼里是二人相亲相爱的证据罢了。
而且,夜姐姐也只是嫁到将军府上了,又不是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难道不是说见就能见么?
在心中存了这般疑问之后,图安倒是显得极为镇定,他一直在一旁与阁老爷爷默默吃着面前摆放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
二人心照不宣的,只觉得女子若是一哭起来,便是让人头疼,委实难以哄养。
午膳不久之后,红女带着将军府一众人等挑了足足有八个红匣子的聘礼过来将军府上,着实让人吓了一大跳。
这个日子便是齐奶奶专程找算命婆子算的,说是吉利之时。
不过,她们心中虽是知晓这个时辰会送聘礼过来,但是万万没料到,竟用了整整八个红匣子装了过来。
倒是让门口那些路人也惊着了!
这将军府当真是大手笔!
红女领着十几个将军府上的兄弟们,二人挑上一个红匣子也有些费力。
那红匣子上被缠上了红绸缎,看了极为喜庆。
她此次来这阁老府之前应当是专程与京城中的媒婆学过的,与上次定婚仪式上全然不同,红女虽仍是着一袭戎装,用以红丝带束发,英气十足。
待那十六个将士们将那八个红匣子尽数从阁老府门外抬了进来,在她的指挥之下将之抬于石阶之上,排成两列。
“红女拜见齐阁老,见过夫人。”红女抱手行礼,单膝跪地道。
“将军快快起身。”
“今日红女前来,为的就是替我们将军府上的银狼将军来给阁老府下聘礼,”红女起身笑道,又朝着二老身后的夜朝玖使了使眼色,说起来红女似是许久未见到朝玖了。
齐阁老与齐老夫人相视一笑,而后回道:“红女将军辛苦了,今日可否留在府中吃个便饭?”
“不了不了,阁老的好意红女心领了,但明日大婚将军府上还有一些事情未处理,待会就得赶回去。”红女直言不讳地说道,又忽地想起来了什么,“对了,红女还有一事需交代给朝玖小姐。”
夜朝玖上前问道:“何事?”
在众人的疑惑之下,只见红女指着最后一红匣子说道:“这里面皆是将军亲手准备给小姐的,将军说,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小姐一看便能懂得他的心意。”
其实,寻常人家一般下聘礼只用了三个红匣子即可,有些甚至只有两个,而沈云睿却足足装了八个,只怕是要将军府上的好东西尽数搬来了阁老府中。
夜朝玖点点头,面上虽无波澜,但是这心中早已泛起点点涟漪。
这红匣子中又会是什么呢?
为了耽搁在将军府上的事儿,红女当真一刻也未成多留,把所安排之事皆做了之后便向阁老告辞准备打道回府。
待他们全部走后,齐阁老看着这两排气派的红匣子,连连点头,倒不是今日给阁老府涨了面子,而是觉得沈云睿对于夜朝玖连带着阁老府上皆是放在了心上。
那红匣子中装满了给二老,以及朝玖的珠翠首饰,以及京城中难得的鞍马器具,正重要的是还有一套碧玉棋子
这可把齐阁老欣喜坏了!
那碧玉棋子不仅是京城难得之物,还是整个东明都难寻的东西,这沈将军竟如此慷慨,把这无价之宝也作为聘礼一块儿送来,当真是极为用心的。
除了这套碧玉棋子以及聘礼必须之物以外,沈云睿还将在边塞之时,遇到的一些好玩意儿一同放进来了聘礼里头。
小厮们一打开这红匣子,眼镜都看愣了,怪不得方才看那些将士们两人抬都有些困难,这一红匣子着实有些分量。
珠翠云绮自然是不用说的,虽比不得皇家富贵,但是对于寻常之人来说,这些已经是极为罕见,或许也可以说是出奇制胜。
连夜朝玖看了也觉得,云睿准备的这些东西委实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她并不在乎那些金银首饰,而是对红女所说的那个红匣子里的东西一直念念不忘。
待那红匣子被小厮抬入府中之时,夜朝玖便急急亲自将它打开。
映入眼帘便是那厚厚的一沓纸。
夜朝玖愕然,她弯着腰肢,缓缓地将它们从那红匣子中拿了出来。
那一张张画纸上,只有一人,或皱眉娇嗔模样,或笑得爽朗,或含羞掩面,竟还有眼带泪光之势。
而这画中的女子是那般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