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他遭了车祸，醒来后整个人就变了，明明之前还是废寝忘食的工作狂，那股狠劲儿连我看了都怕，可醒来后呢，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行为处事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但那种感觉总让我说不上来，就像身上伏着一只恶鬼似的，那股阴森的气息有时候连我都觉得慎的慌。”

“小衍醒来后常常偷跑出医院不见人影，就为了这个，单是我找到他时有好几次他都处于昏迷状态，差点都没把我吓死。”

“那段时间小衍的各项身体指数差到了极点，就连医生都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你都不知道我签那个通知书手抖的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衍得了极严重的失眠症，每晚都需要喝大量的酒才能入睡，可那个时候他还在观察期，根本就不能喝酒，所以便只能通过消耗体能让他累着犯困。”

“谁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去了哪儿，只知道他每次回来就跟丢了魂一样，任谁喊都没反应。”

轻歌闻言惊住，似是突然就想到了在艾拉斯号被司衍强抱了一夜的那个晚上。

那个时候房间里的茶几上的确歪歪斜斜四散着很多红酒瓶。

原来有极严重的失眠症吗？

那家伙竟然半句都没有透露过。

“可丫头啊，你要知道，一个头部受到严重创伤的人得了极严重的失眠症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小衍根本没法休息，根本无法按照医嘱调养身体，再加上他那倔死人的脾气哎我真是没法说！”

“那段时间啊，我是看着小衍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虚弱，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死只是早晚的事。”

“我告诉小衍要好好听从医生的话尽快治好失眠症，可小衍却告诉我他知道怎么根治他的失眠症，还说有一味药对他是包治百病，唯一难的是那味药很难得手，需要他亲自去找。”

说到这里，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瞬，“我当时听了就在想，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药，怎么可能一吃就能见效，还能医治像失眠症那样的病。所以为了不让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当时就多问了一句，说既然那味药很难得，那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我当时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做两手准备，小衍要去找药我不拦着，但我也得同时准备其他法子，我不能任由小衍这么优秀的一个好苗子就因为一场车祸引来的失眠症就给病死掉了。可你知道那小子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轻歌怔怔朝老人看去。

老人无奈地笑出了声，“那小子真的疯了。他竟然说，找不到那味药，死也要死在那味药面前。”

老人顿了顿，似是想到了当时两人谈话的画面，还有司衍那含着决绝别意的眼神，老人眼圈周围顿时就微红了起来，顿了好半晌才又抬眼朝轻歌看了去，气息不稳地长叹了一口气，“可可啊，你就是那味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