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提鼻子一闻,宋远桥的身上确实有一股尿骚味儿。
按说宋远桥如果是专门来抓宋青书的,那他确实不应该再进颜冲的房间了。
可不进他的房间,有怎么会沾上尿呢?
但是若说是颜冲故意往外泼的,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而宋远桥是江湖闻名的大侠,怎么可能泼得那么准?
大家都没有说,但是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
他们难免会想,宋青书大老远地带回来一个姑娘,就是想让父亲撑腰,与她结婚。
但是宋远桥却横推竖挡地不让,好脸都没给一个,就转推给了峨眉。
明面上好像是宋远桥觉得对方配不上宋青书,原来竟然是自己看上了?
想要半夜爬个灰?
武当七侠同气连枝,自然不会怀疑大哥的人品,但是他们这山腰的客房里还住着不少其他门派过来的客人。
他们怎么想,武当派可就管不了了。
这时候,甚至还有客人出来打证言,说他们出来的时候,确实看见了宋青书从山上往下走,似是已经走了许久的样子。
宋远桥这下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小贱人”宋远桥出口骂道,“你、你竟然毁我清誉?”
“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我要给宋大侠正名!”颜冲哭嚎了一声,转身就向旁边的悬崖跳去。
哪怕只是半山腰,武当山非常的陡峭,跳下去也没有活路了。
当然,颜冲本身是放慢了速度的。
他要是真想跳,在场的侠客,一个都拦不住他。
但是颜冲先是大喊了一声,又说了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给大家了充分的反应时间,这才拔腿向山崖边走去。
当然了,他走得速度也不能说慢,若是慢吞吞的,周围人都觉得假。
他只是用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快一点的速度,而且在快到山崖边上的时候,还做了一个鱼跃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决绝。
就算是其他人不拦着,宋青书总要拦着啊!
他连忙过来,一把拉住了双脚离地的颜冲,硬把他拽了回来。
“雁回,不要!”宋青书说道。
颜冲回转身来,看了一眼宋青书,满眼是泪,道:“公子,我脏了,配不上你了。你若是还疼惜奴家,就跟奴家一起殉情吧!”
说完,颜冲双手用力抱住宋青书的胳膊,脚下轻轻一绊,直接一个摔跤动作,把宋青书就拧了过去,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旁边的宋远桥都快疯了。
你一个被蒙古兵抓走,差点凌辱了的人,你不说你脏了。
我让你泼了一身尿,你跟我说你脏了?
这要是真让他们两个就这么跳下去了,宋远桥还活不活了?
而且他的亲生儿子也确实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他怎么可能不救?
宋远桥好像大鸟一样飞了起来,直奔二人而去,一把抓住了颜冲的后心,然后向上抛去。
颜冲多缺德啊!
他抱着宋青书跳崖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他。
如果真没有人的话,也是宋青书跟他一起摔下去。
宋青书为了保护他,一定会在下面。
颜冲为了降低自己受到的伤害,在下落的时候,直接进入了石头形态。
他肯定是摔不死的,但是宋青书估计就悬了
所以宋远桥过来抓他的时候,算上宋青书,颜冲他们俩现在大约有上千斤。
宋远桥就算是武功再高,重要的是他没有适当的预判,于是胳膊一下子就闪了
但是他这么一扔,颜冲和宋青书向下的坠落也为止一缓,俞莲舟、张松溪等人也都飞快地出手,过来捞他们俩。
颜冲立刻将石头形态取消,然后轻飘飘地跟着飞了起来,落在了平地之上。
宋青书在他怀里,闻着颜冲刻意喷的香水,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是女人的味道吗?
真好闻!
“死都死不了”颜冲把宋青书推到了一边,开始小声地抽泣,实则是在看热闹。
他这边没啥事儿了,但是宋远桥却掉到崖底下了。
虽然以他的武功,摔不死,但是因为胳膊闪了,没办法贴在山体上卸力,估计这一下也轻不了。
俞莲舟和张松溪结伴下去救师哥,而殷梨亭则出来主持了一下现场,道:“没事儿,没事儿,大家都回去吧。这是我武当派内部的私事,希望大家能容我们一些时间。”
确实,别管颜冲跟谁有一腿,父亲还是儿子,那都是他们武当派的私事。
来的都是客,一般也都有求于武当派,他们这次急匆匆地冲出来,本来也是抱着帮武当派抓流氓的想法出来的。
见是一场闹剧,正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听见殷六侠这么说,他们便纷纷回去了。
颜冲这边哭唧唧的,宋青书也刚刚差点从山崖上掉下去,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殷梨亭便亲自过来将颜冲送回了客房,让七师弟莫声谷将宋青书送回了山上。
殷梨亭对颜冲好言相劝,让他万万不可将此事传出去。
虽然他的心里依然愿意相信宋远桥的人品,但是此时,他却难免产生了一丝怀疑的种子。
而且颜冲如果执意要与武当为难,到处宣扬的话,一面是弱质女流,一面是武林名宿,大家自然会更同情颜冲。
所以殷梨亭就只剩下了两个选项,要么现在就把颜冲灭口,要么就给颜冲一定的好处。
而灭口的话,也不能在今天,要不然太明显了,而且他天生侠义心肠,这种事儿其实也干不出来。
所以就只剩下了跪舔一条道路。
见颜冲一直哭,于是殷梨亭便拿出了一个册子。
“你不是想替父母报仇吗?”殷梨亭问道,“我这里有一本秘籍,乃是我个人研究出来的,名叫,一共十三招,专门攻击敌人手腕的神门穴。只要刺中了,哪怕是像你这样内功不精深的人,也能让对方手腕无力,甚至缴械。”
颜冲摆了摆手,道:“我不是你们武当的弟子,怎么能学你们武当的功夫?”
“这不是师父传下来的,而是我自创的。”殷梨亭道,“那就没关系了,而且外人没有见过,自然就不知道师承。而且以后与你峨眉派的功夫也不冲突,你尽管放心学吧!”
颜冲“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哭声也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