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殷的爸爸顾禹是林免的挚友,林免的生日宴自然少不了他的参与。
饭席还有好一段时间才开始,顾殷和顾禹已经到达了林家。
厨房里清一色全是女人,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客厅干坐着聊天。
顾禹和林免一旦坐在一起,不是论画就是论史,顾殷对这两个画痴的话题不是特别感兴趣,就连叶久也坐在长凳上打瞌睡。
顾殷干脆拉起叶久走向琴房。
等她们走远,原本在客厅的两位老父亲突然换了话题,看着俩孩子眼神都变得慈爱起来。
顾禹:“老免,你觉得久久这孩子怎么样?”
林免端起茶杯细抿一口,道:“不错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聪慧乖巧,多才多艺。久久没少去你家吧,这事你还用问我?”
他敢赌,这十几年,叶久去顾家的次数绝对多于来林家的次数。这俩孩子的情,瞎子都看出来了吧。
顾禹拍拍大腿:“嗨,我对这孩子也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若不是还未到适婚年龄,我早就逮着他俩去民政局了。”
林免微抬眼皮,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这不还有四五年吗,等孩子们慢慢发展不好吗,再说了,叶久他爸还不一定愿意把孩子交给你。”
顾禹:“少在这说风凉话,你个女儿奴,我倒要看看你家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林免“啧”一声:“我们小免要是愿意,一辈子不嫁也可以,我们林家养得起。”
顾禹:“她要是嫁,你要帮她挑一个什么样的?我听说萧家那孙子就不错,人长得帅,学习又好,关键是年龄符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禹话音刚落,明嫂就提着礼盒走进来。
“二少,这是萧家的小少爷送来的生日礼物。”
顾禹先开口了:“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这把人家拒之门外的,多没礼貌啊。”
明嫂解释:“请过了,萧少爷说他还有事,先走了。”
林免将茶杯递到嘴边,冷哼一声:“以后这样的小子要是敢娶小免,我第一个把他的腿打断。”
顾禹将手肘搁到扶手上,叹道:“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有事呢,这也是的,你家和萧家世代交好,但这几十年来就没见萧家小子踏进过林家,唉,可能这情谊就要在这一代断咯。”
林免瞪他一眼:“呸,萧家又不只有他一个孩子,不还有乐乐嘛,乐乐这孩子倒是挺合我心意的,我和林暮都很喜欢,就是不知道她会看上哪家的小子。”
顾禹:“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就让他们自己挑嘛。”
林免:“林渡和林致也不小了,他们俩小娃不急,我和林暮反倒急得很。你说当初林渡怎么就是个男娃了呢。”
林免一直对林渡的性别心存不满。当年余韵怀孕的时候,医生说是个女孩,可把林家上下高兴坏了,孩子才一个月大,大人们已经连续几天张罗着把小孩子的新房布置好了。
可谁知生出来是林渡这么个王八羔子,气得林免差点脑充血,对林渡的仇恨值瞬间拉满。
可想而知,林渡的童年是多么的阴暗,伯伯不疼奶奶不爱,就是剩下爷爷的走心关怀,有时候亲爱的妈妈生起气来,爸爸还要再踹上一脚。
他和林致可谓是难兄难弟。
时隔七年,余韵再次怀孕,生下余吟这个女娃,林免对他的仇恨值才拉下来这么一丢丢,还随时有暴涨的危险。
怪也怪这林家连着三代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在这里都属于稀有物种。于是林家的男人,不是妻奴就是女儿奴,可怕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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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殷带着叶久进了琴房,把叶久的外套放在门边,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盖,随意扫了几个音,微微点头,开始弹奏。
他弹的是自己最近写的一首歌——《日久生情》,前面部分舒缓悠长,描写的青梅竹马初期相处的日子,中间部分表达的是男方意识到自己对青梅竹马的感情,烈火熬心,想要表白却又犹豫不定的心情,后半部分是表白成功的喜悦,曲调欢脱甜蜜。
这首曲子他编写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弹给她听,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弹奏,旁边的人儿却有些心不在焉,两眼空洞无神,思绪似乎已经不在这曲子上了。
顾殷:“久久,好听吗?”
叶久微微点头:“好听。”
这回答明显是心不在焉了。
顾殷:“在想什么?”
叶久:“没什么,就是演唱会的事。”
顾殷弹奏的双手停下来,按在琴键上发出巨大的噪音,紧接着伸手将琴盖阖上,大步走出房门。
叶久还有些懵:“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弹了?”
顾殷头也不回,将外套丢到叶久怀里,冷冷道:“你去找余吟吧,我去找我爸爸谈点事。”
叶久脚步有些虚浮地一路飘到余吟门前,敲开她的房门。
余吟本在通话,听见敲门声便挂掉了电话,打开房门,就见叶久哭丧这脸扑到她怀里,嘴里哭嚷着:“怂怂,我惹他生气了怎么办,他生气了,生气了。”
哎哟,她家的小御姐怎么老是哭。
余吟笑着拍拍她的背,笑道:“顾哥哥生气好哄啊,你应该庆幸。”
叶久扁嘴,反驳道:“一点也不好哄,整天阴晴不定的,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要,哼。”
余吟投去怀疑的眼神:“你不要?”
叶久撇头:“打死不要。”
余吟一边替她擦干眼泪,一边说道:“你回去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将演唱会门票塞到他书本里,等他回家之后再让他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叶久眨巴着柳叶眼,委屈道:“阿殷不喜欢演唱会的吧,以前他说过,他最讨厌这种吵闹不堪,人挤人的场合了,我之前不是没约过他,被他拒绝了,还被他骂了一通。”
余吟扶额,都是顾殷那个男人自己作的孽。
她道:“没事,你再试一试,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把票拿回来,他要是把票撕了,本小姐就帮你再包一场。”
叶久这才得到安慰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