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衍站在原地,疑惑的低眸看着胸前这个女人,不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
听她的声音,就像魔兽刚出声的嘶鸣,又有点像蠢龙平时的叫声,也不知道医仙为什么要学魔兽的声音。
直到胸口一片湿润,他才隐约想起来,以前在凡间看见过,一种从凡人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
——泪。
据其他魔说,那是对魔感到恐惧,才会流出来的。
一只手将女人的衣后领提起,他把她从胸前拽开,果然看见了灵雁得眼眶里流出那名为恐惧的泪。
红红的一双眸子怯生生的盯着他,眼泪珠子还在顺着脸颊滑下,一双手颤抖着攥着他的衣服。
“你怕我?”他问道。
灵雁已经哭了有一会儿,心情已经平静很多,就是泪水还没止住。听见凌无衍的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很好!
医仙对他这么恐惧,想必到了魔界也会乖乖听话。
凌无衍这么想着,心情大好,道:“只要你治好墨玉,我不会伤你。”
治好墨玉?灵雁自己的伤都快挺不住了。哭完了之后,胸腹中的疼痛还是没有减轻,反而因为剧烈的动作让身体更痛。
她的秀眉紧蹙,抓着凌无衍衣服的那双手也有些脱力。
没力气解释那么多,她拽了拽凌无衍,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的有些扭曲。
凌无衍一下子就明白了灵雁的意思。
“你不会自己治?”他问道。
灵雁摇了摇头。
凌无衍的眉头开始拧了起来。
这个医仙瑶清的名号在四界都小有名气,在魔界还有传闻说她治过魔兽,所以他才会抓她回来。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治好墨玉,还需要他的救治?
灵雁见凌无衍犹豫,隐约猜的到他在想什么,费力的用细小虚弱的声音道:“梦阳毒,我知道……怎么解!”
凌无衍可从未提过墨玉是中了梦阳毒。
他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次,让她平躺在巨龙背上,他的一只手放在了灵雁的腹部。
灵雁只觉得凌无衍的手一放上来,腹中就有了一阵无形的力在运转。本来疼痛的地方渐渐麻木,随着手掌上移,麻木的地方又恢复了知觉,疼痛瞬间消失。
那只手在灵雁的胸脯上停止动作,从小腹到胸口被碾碎般的疼痛都迅速消失了,灵雁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血色。
尤其是感觉轻松些过后,凌无衍的手刚好放在,她肩部以下腰部以上的尴尬位置上,让灵雁的脸颊更显血色。
“好了。”
凌无衍收回了手,表情一如之前,丝毫没有觉得刚才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灵雁的四肢还有些无力,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已经完全消失。
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眼神刚好瞟到手底下那黑亮的鳞片和渺小的山丘。一想到自己正坐在大蛇身上,还在空中飞来飞去,连个安全带都没有,她的脑袋就脑袋开始犯晕。
不过现在可不是晕过去的时间,她看着那个正打量她的男人,一只手悄悄挪了过去,紧拽住了他的裤腿。
凌无衍的眼神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又转了过去。
巨龙带着灵雁,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丛林。
灵雁看过原著,所以知道,墨玉的藏身之所就是深林的崖洞中。
不出所料,巨龙载着灵雁直冲丛林最高的地方,然后渐行渐慢,准备停下来。
那崖洞可是在万丈陡峭的悬崖边上,灵雁被送进漆黑崖洞时,忍不住想着,如果想要逃跑的话,岂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
崖洞内阴暗潮湿,刚从外面进来,眼前还无法适应洞内的黑暗,以灵雁的凡眼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什么。
“太黑了,我看不见……”她小声道。
凌无衍挥了挥手,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崖洞内恍若天明,让灵雁看清了崖洞内的场景。
在她三步之遥的地方,一尊巨大的白团子正蜷缩着,几乎占了整个崖洞。
白光的突然出现,惹得白团子动了动身子,崖洞上方的碎石被蹭得簌簌落下,砸在了白团子那白净亮洁的长毛之上。
它似猫似虎的的一只圆脑袋从长毛中探了出来,还有两只圆圆的耳朵,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虚弱的半睁着,水光潋滟。
这么漂亮的一只魔兽,说它是神仙的坐骑灵雁也信啊!
“过去,给它解毒。”
冷冷的命令声从身后响起。
灵雁停止了欣赏,忐忑的挪动着小步子,靠近着墨玉。
可她哪里会解毒啊!就算是原著,女主角瑶清也是分三次给墨玉治疗。
解毒方法寥寥数语带过,大部分文字,都是描写女主角怎么和凌无衍看对眼的。
可这会儿受限制于人,灵雁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走到墨玉身旁,抬手顺着那白色长毛轻轻的抚了抚,长毛如她想象的那般,柔软顺滑,让她想起了现代撸猫时的感觉。
可惜前世她的身子很弱,老爸老妈总是怕猫狗什么的身上携带病毒细菌,不让她碰。
这会儿碰到了墨玉,手心这般舒适的触感,简直让她爱不释手!好好享受了一次前世极少有的撸猫机会。
撸猫……不对,是诊断结束后,她就敛着嘴角,转过身子,装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梦阳毒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尤其是墨玉应该已经中毒多日,我刚才一番查探,竟然发现墨玉已经毒气浸体,伤及神经。”
凌无衍眯起双眸,问:“然后呢?”
他言下之意:不管怎样,你都得把它治好吧!
灵雁正欲编一套鬼话回答,身子便被猛地往后一带。瞬息之间,她便身陷于一片柔软之中。
和大蛇的冰冷坚硬触感不同,她的后背温暖柔和,掌心还触到了毛茸茸的东西。
墨玉?它怎么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肩头就感觉到了狠狠的刺痛。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尖利的牙齿刺入了肩头上的肌肤中,贴着骨头,还有带着倒刺的舌头隔着布料抵在肩头。
痛楚瞬袭整个肩膀,好像整个肩膀都要被卸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