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雁握着掌心中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真那么想，你也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就像今日，你大可以装作没看见我。”

“你……”

顾行琛有些愠怒的瞪着她，道：“不知好歹！”

受了人恩惠，就得知道感恩。

灵雁确实是受了顾行琛的帮助，所以他每次的恶语相向，她都能照单全收。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一直要被嘲讽误会。

手中的钱袋子挺重的，对于穷到极致的灵雁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可是接受了这钱之后呢？每每看见顾行琛都得忍着当孙子？

“对，我就是不知好歹，还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她抬头，嘴角挂着笑容，尽量温和的说道：“我这样的恶人，惹得您不痛快，真是对不住了。”

将手中的钱袋塞回顾行琛手里，她后退半步，恭恭敬敬的对着他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顾大侠、顾前辈之前对我的帮助，小女子必将铭记于心！日后有机会，定当竭力报答！至于今日……小女子担心受惠太多，日后还不起。”

平静的说完这番话，她抬头的时候，顾行琛那张俊脸被气得铁青，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愤恨的瞪着她，黑眸中怒意待发。

男人心，海底针。

灵雁觉得，自己这番话没什么问题，态度也很恭敬，也不知道顾行琛在生什么闷气。

行完礼，道过谢，顾行琛半响都没有什么反应，灵雁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绕过他，准备离开。

在路过他身旁的那一瞬间，手臂却被紧紧的攥住。

力量很大的一只手，攥得灵雁手臂生疼。

“拿着！”

不由分说，那钱袋又被塞进了灵雁手中。

她握紧拳头，就是不肯接。

顾行琛没用多大力气就掰开了她的手心，将钱袋放在她手心之后。又用那只温热的手紧紧的将她的手包裹住，让她不能松手。

“对我这种人，用得着这么善良吗？”

他答非所问。

“你那臭脾气，早晚会吃亏。”

“你……”你才臭脾气呢！

灵雁话说到一半，手上突然一松，一眨眼的功夫，顾行琛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来去如风，让人抓不到、捉摸不透。

但灵雁知道，他今天被她气得不轻，怕是日后再有机会相见，顾行琛真的会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当作没看见。

这样最好不过！免得一见面就互生嫌弃。

她这么想着，鼻子不知怎么又有点酸酸的。

这副身体的原主，可能真的和顾行琛有着比较深的关系和感情，不然怎么会每次一遇见他，心里的情绪就乱糟糟的，让人控制不住。

深呼吸了两下，把顾行琛的事暂时甩到脑后，灵雁又对着寂静、空无一人的巷子，开口道：“出来吧，小蛇。”

话音刚落，墙头就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一双幽绿的眸子半眯着，打招呼般吐了吐红色的信子。

灵雁走上前去，抬起手将小蛇从墙头接了下来。

其实她最开始的话，一直是对着小蛇说的，谁会想到顾行琛会突然冒了出来。

小蛇本来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又缩了回去，直到顾行琛走了，它才出来。

她一手捧着小蛇，另外一只手顺着它的鳞片轻抚着，问道：“你是不是跟着我一起从魔界过来的？”

小蛇吐了吐信子，算是回答。

“难怪我在山上的时候，走到哪儿，哪儿的鸟群就会惊起，甚至一路下山，连半只活物都没遇到过。刚才罗巧巧说这县里一只精怪都没有，我才想起来，会不会是你这魔尊麾下的爱宠在附近，那些弱小的妖魔才匆匆逃走……”

小蛇的眸子都快迷成一条缝儿了，探着脑袋，邀功一般点了点头，好像它做了什么特别厉害的事一样。

灵雁无奈的看着它，这小蛇实在是太通人性了，并且隐藏气息的能力一流。

就连顾行琛都没有发觉它的存在，传说中仙缘极深的自己也是毫无察觉……

它这么厉害，那能不能瞒过凌无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