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周围，几乎成了血海，红猩一片。

顾行琛的双手，颤抖的不像话，拥着怀中的人，语无伦次道：“灵……灵雁！你……你不要！不要这样，我立马带你去疗伤！”

后背的伤口，已经让人不忍心看下去。那苍白的小脸，如薄纸般脆弱，胸腔起伏之时，嘴里吐出大口的鲜血，潺潺不止。

顾行琛看着这样的她，鼻头一酸，豆大般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混着脸上的海水，除了近在眼前的灵雁，无人发现他哭得像个孩童般无助。

这样的他，和原主尉迟灵雁记忆中那个小顾行琛重合。

“爱哭鬼……”

灵雁张了张嘴，又有大口的鲜血溢出。

顾行琛摇了摇头，否认着灵雁的话，一边道：“你别说话，我马上就带你去疗伤！”

他作势要带着她飞到半空之中，灵雁的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恢复……记忆了吗？”她艰难的开口问道。

“所有的事我都想起来了……”顾行琛痛苦又自责，凄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在失去心智之时，对灵雁冷漠无情，数次对她痛下杀手的事，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尉迟灵雁的记忆作祟，看着现在这般痛苦的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你别哭。”她道。

灵雁半个身子浸在冰冷海水中，整个人都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发冷，呼吸也越来越浅薄。

作为生的气息，在不断的从体内流失。

她……可能要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无比的笑容：“我早说过你会后悔。”

“我不知道瑶清她会……”顾行琛的声音带着哽咽，后半句不忍说出口。

灵雁提了一口气，道：“你是我在峒云仙山至亲之人，要是石妖一战中，你站在我这边，又怎么会让苏瑶清有机可乘？”

如果不是顾行琛站在苏瑶清那边，指认了灵雁勾结妖族的罪名，让她被关禁闭。苏瑶清又怎么会有机会折磨灵雁？

不止那一次，日后的种种事情，都是顾行琛无形之中推动的。

偏偏这顾行琛，还是原主尉迟最亲近，至死之时都想要挽留的人！

所以恢复原主记忆之后，灵雁最想要做的事，就是为原主灵雁报仇雪恨！

“尉迟灵雁，在被逐出仙门那日就已经死了……而今日，我怕是也活不过去……一手推动这结局，害死我们的不仅是苏瑶清，还有你！”

眼前的顾行琛，早没有初见时的冷漠无情。从一开始无措的哭，到哽咽，到泣不成声，最爱面子的他，此时哭的毫无章法可言。

“灵雁……你不会死的！”

顾行琛唤来长剑，将怀中之人拥紧，跃上长剑幻化的巨剑之上，要带她离开。

而其他修仙之人纷纷挡住他的去路，有人道：“顾行琛，你要和这修仙界的叛徒同流合污不成？！”

“她不是叛徒！”

震怒的顾行琛，厉声斥着那人：“给我让开！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