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高校一样,A大带给新生的第一课也是军训。沈袅袅的运动细胞依旧和以前一样不发达,但是靠着毅力,还是把二十天的军训硬撑下来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一场大型的汇报演出,高年级的同学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当观众,大一则是必须全体出席。
汇报演出分成军体拳方阵、正步方阵、持枪方阵等等,沈袅袅是没进方阵的,本来只需要当观众就好,没想到军体拳方阵的杨可心今天忽然发了高烧,沈袅袅总不能看着她病着上场,就去当了替补。
已经到了秋天,但太阳还是十分毒辣。结束了方阵的军体拳以后沈袅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想躺着休息。但是现在还不能回寝室,还要去观众席坐着看后面的演出。
没关系没关系,至少可以坐着了,人还是要懂得知足。沈袅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观众席上方是有用来挡阳光的遮蔽物的,可是也有那么一排位置角度不好,暴露在阳光里——沈袅袅回到观众席时剩下的就是这么一排不好的位置。
没有办法,她只好坐到其中一个位置上。
刚坐下没多久,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沈袅袅拿出来看了看,是周鸣皋问她汇报演出结束了没。
“还早着呢。我刚跟着方阵打完了军体拳,后面还有好几个方阵。”她回。
“你还会打军体拳?早说你要上场啊,我该去看看的。”
“......”沈袅袅这时候没什么心情和他拌嘴,就回复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
周鸣皋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向是沈袅袅佩服的,现在他已经升级到就算不见到她也能判断出情绪了?
沈袅袅回复:“嗯,我稍微有点不舒服,估计是太缺乏锻炼了。现在这个位置又晒,有点头晕。”
“怎么不请假?”
“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干嘛请假啊。”
周鸣皋回了一个“哦”,沈袅袅就没再回了。
原本只是稍微有些头晕,结果又在观众席坐了一会儿后沈袅袅开始感到恶心、眼前发黑,就连舌头都开始麻木了。知道这是要晕倒的症状,她赶紧四下寻找起辅导员的身影,没找见辅导员,却看见了刚刚赶到的周鸣皋。
他递上来一块巧克力。
“你脸色差得很,可能是低血糖了,吃一块会好点。”
沈袅袅接过了巧克力,却根本没胃口吃,捏着包装袋迟迟也没撕开。周鸣皋也发现了她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赶紧上前两步要扶她起来,却被她躲开了。
她皱着眉说了句,“这样不太好。”
看着她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的脸色,周鸣皋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什么时候了?”沈袅袅有点头大——周鸣皋未免有点夸张,搞得好像再晚一点她就不行了似的。不就是晒久了有点发昏嘛。
“懒得和你争。”周鸣皋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沈袅袅更加茫然:“我没和他争啊?”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周鸣皋回来了。
“我找你们班长说我们社团找你有事,她批准了。这下可以走了吧。”不给沈袅袅说话的时间,周鸣皋直接握着她的手臂带她站了起来,“走,带你去医务室。”
周鸣皋的手握得不重,但是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沈袅袅觉得挺奇怪的——明明是她不舒服,怎么周鸣皋过来以后各种黑脸,好像心情很差似的。不过现在她确实难受,也没力气说太多话,只知道乖乖跟着她走了。
到了医务室做了一番检查,校医说她没有大碍,只是刚结束了军训身体有点透支,加上今天的暴晒,有点中暑而已。
校医说完话以后,沈袅袅就目睹了周鸣皋一秒变脸。
——听见她没事的消息,他的表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
她忍不住偷笑。
原来他刚刚那么着急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
他大概是怕她碍于面子硬撑着不来看医生所以才生气的。
——我哪有那么傻呀。虽然这样腹诽着,但感觉到自己被这样在意着,沈袅袅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心情好了,就连身体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忽然觉得饿,沈袅袅吃掉了周鸣皋刚刚给她的那块巧克力。周鸣皋瞥了她一眼,好像是有话要说,然后又欲言又止。
校医最后没有给沈袅袅开药,只是给她下了一个“身体太虚”的结论。离开了校医室,沈袅袅嘟囔着一定要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了,周鸣皋斜眼看她,问,“你确定?”
“是啊,怎么了?”
“好,我明天就去学校里面的健身房办两张卡,我和你一起锻炼,免得你光说不做。”
“别吧,我这种水平还是不要去健身房了。丢不丢人不说,主要是没有必要啊。”
周鸣皋“嗯”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好,那就每天傍晚我约你跑步。”
“不要吧......你,你不是明年就考研了吗?你的时间太宝贵了,怎么能浪费在和我跑步这种事上。”
周鸣皋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幅“我就看你怎么表演”的表情。
最终还是沈袅袅败下阵来。“好吧,跑步就跑步,我确实也该锻炼了。”
“嗯。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块巧克力。”周鸣皋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还有,校医室常有病人来来往往的,你怎么能在那里吃东西,刚刚有校医在我不好当着人家面说人家的地方不卫生,出来还是要说你一句的。”
“你怎么像个大叔一样啰嗦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像个小孩一样不靠谱。”
“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记得了。”沈袅袅故意摆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周鸣皋就也只是笑笑,没有再唠叨她。互相说了明天见以后,两人就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