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后周鸣皋和沈袅袅没再见面。
倒也不是他们故意不见,而是两个人又都忙了起来,没有时间见面“沟通感情”。既然没办法见面,自然就只能在社交软件上聊。网上打字聊看不见表情、听不见语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越偏,最后差点没把对方拉黑处理。
因为聊不清楚问题,沈袅袅郁闷得很,反复刷新着聊列表等待着周鸣皋的消息,却又害怕他真的发来消息。点开和他的聊记录,他的那句,“谁知道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见了几次。”实在是很刺眼。
虽然知道他有气话的成分,但沈袅袅还是他这样要么是不信任她,要么是在刻意攻击她,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找不到情绪的出口,沈袅袅最后跑去自己没几个人关注的微博发了句,“为什么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开始了恋爱就会开始互相伤害。”
发完那句话一个时以后,她又觉得这实在太像当年的伤感非主流语录了,就又上了微博想要删除,没想到“评论”那一栏出现了一条消息。
难道是周鸣皋看见她微博了?
她和周鸣皋的微博已经互关了很久,只是周鸣皋似乎不怎么用这个软件,按理来不应该看到的。
怀着期待的心情,她赶紧点开评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评论。“活该,你是在走我以前的老路了。”
不只这一条,她再退出界面时看见这个人给她以前发的好多条日常博都评论了很恶意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她点开那饶主页,一下子就懂了。
那饶资料上写着省,22岁。
这绝对是王伊娜啊。
沈袅袅又点开了那饶相册,果然看见了王伊娜的自拍。记忆又回到当时在省那时,她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她先是拉黑了王伊娜的微博,然后又把王伊娜发的评论截图发给了周鸣皋。
周鸣皋回了一个问号。
沈袅袅快气炸了:“???你回我问号什么意思?”
周鸣皋:“这谁?”
周鸣皋:“我们不是在生气吗?你被欺负了还要找我出头?”
沈袅袅也故意阴阳怪气:“你听听你的是人话吗?而且,这位您的前女友呢。”
周鸣皋一边暗暗地想下次回省一定要想办法治治王伊娜的毛病,一边继续用杠精的语气回沈袅袅:“哦,所以呢?”
沈袅袅被他气得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就关上手机不再理他了。她没想到的是,王伊娜后来又注册了号来继续评论她的微博,她把王伊娜的大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问她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光明正大,她却反咬一口,不承认那个号是她的。沈袅袅气极了,却也拿远在省的王伊娜没有一点办法。
好事总是相隔得很分明,坏事似乎就很喜欢凑在一块儿。
沈袅袅当又在学校走廊里听见别人在和她擦肩而过时议论她,她们声音不,显然是故意让她听见的。如果是平时,她大概只当倒霉走过去就算了,偏赶上她今一肚子火没处发,直接就叫住那几个女生和她们大吵了一架。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吵了一会儿沈袅袅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吵架会想哭真的是恐怖的条件反射,她不能哭啊,这时候哭岂不是输了个彻底?
于是,她重新振作了精神,准备和那几个女生再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那几个女生见她只有一个人竟然起了动手的念头,几个人慢慢地朝她围过来,给了她不的压迫福好在这时候有人路过,她赶紧踮起脚朝路过的人喊救命。
然而当那个人回过头的一瞬间,她后悔到想一头撞在墙上。
路过的人是田奕当初在周鸣皋生日会上对他表白的那个田奕。
田奕确实是朝她走过来了,还用学姐的身份呵斥了那几个女生,把她们赶跑了,“解救”了沈袅袅。可是沈袅袅还是好后悔叫住田奕,因为她现在样子实在是狼狈红红的眼圈、因为出了汗而黏在脸上的头发都让她看起来像是刚跑了个八百米似的。
虽然田奕已经不再接近周鸣皋了,可是她对周鸣皋表白的场景一直是沈袅袅的梦魇。田奕算不上是她的假想敌,但是在田奕面前,她总是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她忽然有些懂了周鸣皋对何有信的芥蒂就算何有信不喜欢她了又如何呢?允许她自卑害怕,周鸣皋就不能吗?何有信和她有共同的高中记忆,虽然那记忆中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周鸣皋作为那段记忆的局外人,就是会感到害怕吧。
“袅袅,还好吧?”田奕轻声问了一句,把沈袅袅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还好,谢谢学姐。”
“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你不需要把她们的鬼话放在心上,更不用和她们浪费口舌。狮子哪儿会因为狗吠回头呢?”
听田奕这么,沈袅袅更觉得羞愧了。她刚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样子哪里配得上这句话?如果她们的鬼话是狗吠,她也不过是跟着一起吵闹的哈巴狗吧。
“袅袅,你真的还好吧,感觉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然我给周鸣皋打个电话,喊他来接你吧?”
沈袅袅还记得在当初的生日会上田奕是叫他鸣皋的,现在在她面前改成叫全名,是真的有在避嫌了。
她赶紧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学姐,我没关系的。”
田奕又安慰了她一阵,然后便有事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沈袅袅心里涌起的全是名为自卑的情绪。
周鸣皋曾经拒绝过的女孩子优秀到简直甩了她几条街。虽然恋爱这事和优不优秀无关,但女孩子敏感起来,好像一切都能成为把自卑这条沟壑加深的东西。
那沈袅袅丢了魂似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沈佳宜打来电话喊她去食堂和她们一起吃饭时她才缓过神来。可是心里那点垮下去的部分,好像还是没有能够被她自行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