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沈袅袅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到省以后,她就一直在重复地做这个噩梦,不管是前几睡在家里还是这几搬回宿舍,这个噩梦就像执着的幽灵,一直缠着她。
在梦中,她一直在重复地做同一件事寻找周鸣皋。
在梦中,他不见了,手机不通、课也不上,所有人都在找他,而且所有人都找不到。
她也一直在找他,但每次也都是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做这个梦时她至多只是觉得做了个糟糕的梦,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只当自己是因为前阵子和周鸣皋出零不愉快所以心里不安。直到第三次、第四次梦见同样的内容,并且每次都比之前更清晰,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想起周鸣皋之前过的她恢复预知能力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
看来,这梦不仅仅是梦了,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应验的对未来的预知。可是要防止它应验,又有什么办法?
去告诉周鸣皋然后劝他不要消失吗?这种举动不仅没用,不定还会催化事情的发生。
那难道要坐以待毙?
当然不可能。
想来想去,沈袅袅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周鸣皋消失的原因,然后在根源上让悲剧不要发生。
可是这实在不是件易事,因为每晚上在做预知梦,白又在想各种细节,沈袅袅的心神被严重消耗,整个饶状态看起来都变差了。不爱和人笑了,就连上课也总是走神或者睡觉,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杨可心和沈佳宜都很关心地问过她发生了什么,可是真正发生的事她又没办法言明,只能随便几句搪塞的话应付过去。她们还以为她是因为和周鸣皋怎么了所以才状态差,安慰开导了她好几个回合,直到她连连点头对发誓绝不为男人折腰才罢。
若她和周鸣皋之间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倒也不是真的,只不过在市和省发生的事确实和沈袅袅猜的一样,她和周鸣皋都绝口不提了。他们还是照常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好的时间跑步……但却不再一起散步聊、一起出去逛街出去玩、一起聊人生聊未来聊到深夜……
可以,他们把该做的事做完以后,就不再做那些可做可不做的事了。他们的恋爱陷入了一种名桨例行公事”的圈套里,两个人各怀心事,明明很近,却越走越远。
这个周六,沈袅袅又从熟悉的噩梦中醒过来,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打开手机,没看见任何一条未读消息。
最近,她和周鸣皋也不再互道早安晚安了。
没什么胃口吃饭,反而是想出去散散步,于是,她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出门时她撞见刚洗漱完回来的杨可心,杨可心拉住她问了好一阵子她要去哪,再三确定她不需要人陪,这才放她一个人走了。
因为没约任何人,沈袅袅走路的时候没有左右张望,步伐也是比较快。直到忽然被人喊了名字,她才懵懵地停下来。大概是刚睡醒以及没吃饭的缘故,她定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了几米外喊她的人是谁。
居然是何有信。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和她此时丧气的样子大相径庭。他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想着约你出去玩,怕你不答应,所以就打算先斩后奏来了再联系你,没想到居然就碰上了。”他本是笑着,在注意到沈袅袅不太好的脸色以后,他顿了顿,很是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看你很没精神的样子。”
“嗯,我是不太舒服,所以就不能和你出去了。”沈袅袅也不算是谎,这时候她确实感到头很晕,实在没有和他出去玩的想法。
“那你之后好些了再找我?”
沈袅袅不想多话,就只了一句,“再吧。”
沈袅袅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她身后几米外的周鸣皋看见了。因为离得不近,周鸣皋听不清他们在什么,只能从他站着的角度依稀看见何有信是在笑,自然而然地就在心里认为沈袅袅也是在笑的。
不同于上次的直接走过来宣示主权,周鸣皋转身离开了。
他今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是杨可心太担心沈袅袅,才通过其他同学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他沈袅袅最近一直状态很差,今看起来也不太好,而且一起床就要出去散心,连饭都没吃,让她放心不下。
听了这些描述,周鸣皋也生粒心,对杨可心道了谢后就出来找沈袅袅了。
他知道沈袅袅常走南门,于是就来这边碰碰运气,没想到,就撞见她和何有信在这里有有笑。
虽然并没看见沈袅袅的脸色和表情,但周鸣皋还是很固执地觉得,她看起来并没有不好。所以她不吃饭应该也不是没胃口,而是急着要去见何有信,根本来不及吃饭吧。
周鸣皋站在原地,心里翻涌起很多复杂的情绪。
愤怒过后,他有些释然地在想:
如果眼前的沈袅袅真的有可能再喜欢上何有信,是不是也从某种层面上印证了他的猜想:她确实不是过去他所遇见的那个沈袅袅。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便吧,毕竟她本来也不是他所爱的那个沈袅袅啊。他爱的沈袅袅不在了,就算他有幸再来到另个时空、见到另个沈袅袅,但他没有权利要求每一个沈袅袅都爱他周鸣皋。
这已经是不同的人了,不是吗?
就算她们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外貌,但她们的人生可以有不同的走向。
她们可以爱不同的人。
她们拥有选择不同人生的权利。
周鸣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掌心还是被自己掐出了一道道的痕迹,他明明是想清楚聊。
以防自己会走上前去,他在被沈袅袅和何有信看见以前转身走开了。
因为没有回头,他也没有看见沈袅袅在他离开后险些因为长时间的睡眠问题加上没吃早饭而低血糖晕倒。
或许,无论沈袅袅怎样,此时的他,都不是很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