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墨家隐秘(1 / 1)衔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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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大的计划,危险的手笔。”秦旸如此评断道。

上代矩子的计划说简单也很简单,或是拉拢或是培养,将墨家九算推上各国政要之位。

秦旸甚至怀疑矩子有着扶龙庭,培养皇子上位的想法。

这样一来,战事一起,敌我两国的九算成员一起发力,便能默契地终止战事,让天下再度恢复太平。

这个计划一旦成了,的确是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只是这样的能力不是好事,易为人所忌。”秦旸道。

墨家拥有着足以改变一国大事,主宰各国朝政的能力,最是容易受人忌惮。这首当其冲的,便是各国皇帝。

试问有哪个国家的皇帝愿意让本国之政受他人指挥?皇帝乃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他们容不得头顶上还有个人站着,谁都不行。

上代矩子这计划成了的话,的确能够终止干戈,但也很容易造成一场更大的干戈。

弦主对于秦旸的话语不做评论,她只是继续说道:“这九算之间互不知情,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上代矩子会有这么大的计划。直到·······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墨家矩子成为禁忌的时刻。’秦旸脑海中闪过这个消息。

“十三年前,云蒙大旱,为了获得足够的粮食赈灾,云蒙帝国决定起兵攻伐大夏,再起战事。”

弦主声音变得低落,“这会是一场决定国运的一战,那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云蒙的旱灾太过严重了,严重到威胁社稷的地步。这一战若是爆发,规模肯定远超三十年前那一战。”

“但这一战终究没打起来。”秦旸道。

据他所知,当年的确是差点打起来,但到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战事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便是墨家上代矩子在暗中发力了。

“云蒙帝国之中,止战之声四起,大夏之中,有人奔走欲要为云蒙赈灾,大玄陈兵边境,随时发兵云蒙。一场大战最终因为各方制衡而消弭,云蒙最终也得到足够的粮食用以赈灾。

但这也暴露出墨家的能力。三国皇帝这时才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墨家的触手已经伸到三国朝堂,有能力主宰各国大势了。”弦主说道。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皇帝是一国至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是天底下掌控欲最强的人。

一个合格的皇帝,是绝不容自己的大权旁落的。

所以,在三国皇帝眼中,墨家矩子必须死,墨家也必须灭。

“上代矩子的布局涉及太广,太受人忌惮了。”秦旸叹道。

布局十几年,终于有干涉天下大势的能力,但当这能力暴露之时,也是上代矩子举世皆敌之时。

恐怕就连墨家九算之中,也不乏恐惧矩子之能的人吧。他们在事前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直到事发,才惊觉墨家势力之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其实和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没什么差别。

也许阻止大战会让他们感到自豪,但在自豪之余,他们心中也会心生不安。

上代矩子毕竟也是人,是人就有可能被腐蚀,会变质。即便上代矩子刚开始有着匡扶天下的心愿,但随着如此大的权力到手,也有可能会变质。

这还是那些心向和平之人的不安,要是换做有野心的,恐怕就想着要杀了上代矩子,取而代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安、恐惧,还有野望,也会慢慢发酵,直到有一日突然爆发出来。

那一日,若是秦旸没猜错的话,便是十年前那场云蒙和大夏那场大战的开端。

秦旸的师伯林天阁,墨家九算之一,便是死在那场大战之中。上代矩子应该也是如此,或者死在那场大战之前。

而弦主的话也证明了秦旸的猜测,“十年前,他们终于忍不住出手,九算之中的背叛者、若隐若现的各国朝廷,他们都要上代矩子死。

最终,上代矩子未能躲过各方谋杀,死在了关内道的睥天峰上。”

“他死之后,战争终于还是爆发,大夏战败,关内道被割让。上代矩子努力维持的和平仅仅持续了三年。”

再之后,便是墨家的现状了。

墨家九算中叛徒暗藏,以致于分裂,各国朝廷也将墨家列为乱党,不惜代价绞杀。墨家一时之间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不过墨家到底是曾经主宰天下风云的势力,即便是分裂之后的墨家,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

别的不说,就说秦旸身边的玄翦。似他这等高手完全具有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的资格,然而他却是甘心听从弦主驱使,为墨家拼荆斩棘。

这还仅是弦主这一方的墨家势力,其余九算成员也是有着各自的手下和雄厚的实力。

就比如那位已经显露身份的叛徒叶长庚,他便是在大玄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若是此时墨家九算的势力再度统合起来,也许已经超过了十三年前的鼎盛时期也说不定。

毕竟在分裂之后,某些九算成员比之过往站的更高了。

这时,玄翦突然说道:“弦主,时候快到了。”

“时候?”秦旸有些不解。

“时候是快到了,”弦主的声音重新恢复平淡,但在平淡之中有透着一丝寒意,“据掩日的情报,叶长庚大概会在一刻钟后来到此地,秦旸,你该走了。”

“亦或者,你想留下直面你的仇人?”玄翦在一旁谑笑道。

大仇人要来,换做一般的少年,也许会直接热血上头,过去就是一顿刚,也不管自己和仇人的实力差距。

看这秦旸也不过十八岁的年华,正值青春热血之时,玄翦其实是很想看到他热血上头的蠢样子的。

可惜他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不管是行事作风还是心性,秦旸都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倒像只八十岁的老狐狸。

闻听玄翦话语之后,秦旸立即回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秦旸虽还是少年身,但心却已不再年轻了。少年郎的热血他还有,但却被冰冷的理智压着。

留在这,不合适,所以他就毫不犹豫地离开。

直面叶长庚,不是此时的秦旸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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