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天一山上二人要论个乾坤的同时,大玄境内,风尘仆仆的一行人也到了玄京附近。
其中,一个背着青金大弓的素衣丽人,尤为醒目。哪怕是连日来赶路的风尘,也不掩其姿色。
在她身旁,从天一山离开的公孙衍遥望玄京,还有那群星汇集的星动城,道:“郭夫人,等到玄京之中乱起之时,便由你我一起箭射浑天星动城,破其星阵,夺取星动城,强行吞纳周天星力和大地之气,动摇天柱根本,等到冥帝那边事成之后,轰撞天柱。”
这计划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就是攻破星动城,然后以星动城地下的地动仪强行吞纳地气,逼东方天柱现形。
与此同时,冥帝在皇城之中血祭玄皇,削弱天柱的稳固。之后,便是动用这个秦旸准备的大杀器轰发星力,震动地脉,灭玄京,轰天柱。
借着秦旸带一众炼虚前往天一山的时机,以绝对的力量毁灭他的基业。
“可以。”叶寻夏神色漠然地道。
自从知晓郭纯阳死去,并且还让秦旸肆意讥嘲了一番之后,叶寻夏就如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一样,完全淡漠了情感。
支撑她活下去的,也许就只有复仇了吧。
但也就是这种心如死灰的心境,让萧冕看到了价值,将一件与其十分契合的至宝交予了她,甚至助她一举破境,成了炼虚。
这一次针对浑天星动城,叶寻夏可说是主力。
“开始吧。”
公孙衍微微吸气,臂铠再度变化出青铜大弓,搭弓引箭,瞄向浑天星动城,“末日隐空。”
如一道疾电,气箭横穿虚空,一瞬都不到的功夫,便要射入浑天星动城之内。
但在同时,星动城上空群星闪耀,星辰阵图乍现,将气箭拦下。
“上一次突袭之后,浑天星动城果然是有了防备,”公孙衍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向叶寻夏道,“麻烦你了,郭夫人。”
对方的防御有所加强,但这边也不是一无准备的。
只见叶寻夏将那大弓擎于手上,一股忘心绝情,又充斥着无穷咒怨的箭势瞬间弥漫,令公孙衍不由推开数步。
浑沌之弓,这便是叶寻夏手上大弓的名字。
传说上古有龙,操天控地,呼风引云,令四季错乱,旱涝不止,恶龙更以人为食,一日七餐,一餐百尸,年复一年,纵横肆虐,无法可制,导致世道如炼狱,生者不安,死者不宁。
在生民惶恐无依、举目无助之时,有一名铸者,感於世乱,以情人骨,碎断心,哀恸肠,望穿眼,制浑沌之弓,射杀恶龙,再令天地重回秩序。
此弓乃是铸者精挑七对自愿牺牲的爱侣,在女方面前将其爱人削肉取骨,挖心抽筋,再以残尸投炉,以骨筋为本,加以锻炼,骨为弓柱,筋为弓弦,甚至于为了加强弓上灵力,铸者亲手杀死自己结发多年的爱妻,以其精血淬弓,使其达到了巅峰。
此弓之上,留有七对爱侣的诅咒,唯有忘心绝情之人才能发挥此弓之威力。若是有着如这七对爱侣一般遭遇的人使用此弓,当能将其威力发挥至最强。
叶寻夏,便是这样的人。
她是此弓的最佳使用者。
通过和火麒麟的视觉接驳,叶寻夏亲眼看到自己丈夫灰飞烟灭,更在之后面对杀人凶手的讥讽,这极为相似的遭遇,让叶寻夏能和浑沌之弓的契合度简直堪称天作之合。
“九天梵箭。”
叶寻夏一声轻喝,搭弓引箭,以浑沌之弓射出一支红箭,霎时便见一只火凤展翅翱翔,飞于穹天,落于星城,与星图接触之际,双翅并拢,如凤凰涅槃,爆开殷红的火焰。
以“九天梵箭”为用,射出饱含火毒的“穹天之血”,叶寻夏一出手便是拿手绝学,昔日她曾以炼神返虚之境射出“穹天之血”,让伤重逃离的圣主雪上加霜,今日她已入炼虚,此箭之威力比之过去至少增强了十倍以上。
但单凭此,还无法攻破浑天星动城。
星城上空繁星点点,星光直接天穹,便如银河落九天,灿然不可视。璀璨的银河从天穹直下,那“穹天之血”散开的火光就如落入大海的烛火,瞬间便被其浇灭。
“河图布阵,旸皇果真是做好了布置,”公孙衍道,“但若仅止于此,这星动城今日便破定了。”
话音刚落,那边叶寻夏已是再度搭弓引箭。
这一次,她所用的非是自己从前的箭,而是与浑沌之弓相配的烛龙之箭。
如龙蛇缠绕的黑色利箭被搭在弓弦上,随着叶寻夏拉开弓弦,一股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
箭头虽没有对准自己,但公孙衍的元神灵觉却是不断报警,远离危机的本能在催促着他离开。
这一箭,可杀恶龙,也可破星阵。
公孙衍毫不怀疑若是此时叶寻夏想杀自己,那自己便是在劫难逃了。
远方的浑天星动城也似感应到了这恐怖的气机,星城之中诸星运转,除却牵引对应的星力之外,还招来了无数其余星辰的星力,让银河更为璀璨瑰丽。
这一幕接天连地,哪怕是身在千里之外都可见到此景。天一山外脚踏长空的二人自然也是见到了此景,萧冕指着星动城的方向道:“浑沌之弓,烛龙之箭。旸皇可曾感到熟悉?”
“哦,何出此言?”秦旸心中微动,反问道。
“因为这弓箭,便是武祖散落天下的无数神兵之一。旸皇也曾见过我刻的图形,应当知晓当武祖身死之际,有无数神兵利器、武功绝学,乃至天材地宝散落天下。武祖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旸皇难道不感到熟悉吗?”萧冕的话语中似隐含深意,那若有若无的试探让秦旸心中直冒嘀咕。
‘淦,那low逼究竟泄露了多少东西啊,我怎么感觉萧冕连穿越者这种事都知道。’
秦旸现在不得不怀疑,那个穿越者前辈是否脑子里全是翔,怎的连这种事情都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