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橘子特意被秀儿用滚水烫过一遍，拿起来温温热热的，剥了皮看起来水水胖胖的，煞是可爱。

云锦捏起一瓣带有水珠的橘子放入口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想吃凉的。

趁秀儿不注意，云锦来了个偷梁换柱，眼疾手快的拿起不远处果盘里的橘子，偷偷放入银盘中，再装模作样的重新拿起。

冰凉的橘汁流淌，口中冰冰凉凉，云锦被冰的眯起了眼睛。

“美人怎么了？”秀儿好奇的看过来。

云锦刻意将眼睛睁大，若无其事的回答，“没事，只是有些酸而已。”

着，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塞进秀儿手中，“你尝尝。”

秀儿拨开，拿出一瓣心翼翼的放入口中，果真被酸得眯起了眼睛。

云锦心感慨自己的运气真好，一拿就拿到了一个酸的，谎言就被圆了过去。

主仆两人做着同样的表情，面面相觑半，也顾不得什么，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

春雨端着木制的托盘侃笑着进来，轻轻将碗搁在桌上，掀开碗盖将碗推到云锦面前，“美人趁热吃吧。”

刚偷吃了凉的，现在又吃热的，云锦嘴里实在不太舒服，反正也尝不出什么滋味，干脆很是豪迈的一饮而尽。

粥还没咽下去，来人就丝毫不见外的走了进来。

“云妹妹可还好？”

来的茹德仪，穿了件粉色琵琶外翻襟袄，外面是件丝绸罩衣。

身后紧跟着那个叫徐芳芳的女子，身上也穿了件不菲素绒捻花袄，不同于上次的畏畏缩缩，这次她昂首阔步的走进来，毫不顾忌的打量屋内装扮。

云锦观察半，见徐芳芳还想上手摸高处的珊瑚摆件，赶忙抢先开口，“不知茹姐姐所来何事？”

一句姐姐叫的坦荡无比，云锦歪头好奇的看向茹德仪，而后将目光移至徐芳芳身上。

直把她瞧得不好意思，讪讪将手收回。

茹德仪理了理衣裳，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想着许久未见妹妹了，想邀妹妹一起走走。”

秀儿在心里“嗤”一声，这大冬的，虽未下雪，冷风阵阵，可是寒冷无比。

况且御花园的花早就谢干净了，只剩下几只光秃秃的枝干，也不是，秀儿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华清池边还有几棵常青的树木还冒着绿芽呢。

心里暗暗祈祷美人不要去，她们才不要和茹德仪闲的慌，一起去挨冻呢。

可惜美人听不到她的心中话，微微笑着点了头表示同意。

秀儿装作不经意的转下身，立马耷拉起脸，忿忿与春雨短暂的视线相接后，烦躁的眨了眨眼睛。

春雨回已无奈的眼神，去架子上拿下那件双喜簇花团厚锦镶银鼠皮的披风过来给云锦披上。

又走到一边重新弄了几块尚有余温的碳放入手炉中，怕烫伤美人，还裹上了厚厚的布料，最后套上白绒的罩子。

秀儿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偷偷看云锦，心中不停的感慨，绞尽脑汁从话本里看的话中想出一句。

真是亭亭玉立的美人。

两人同样的花枝招展，只站在那，云锦就比茹德仪不知美上几分。

在秀儿看来，一个是上的织锦彩霞中的彩衣仙子，一个是搔首弄啄大扑棱蛾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走在冷风中的秀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悄悄向春雨靠近了两步，想要汲取温暖。

怨恨的看一眼走在前面同美人有有笑的茹德仪，这大冷的，也没有下雪，倒底是赏哪门子的景。

“云妹妹，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茹德仪笑着远远指下水池方向。

大大的哈出一口白雾，秀儿在心里絮絮叨叨的不情不愿的跟着，这实在太冷了，虽走动着，秀儿还是感觉自己快冻僵了，手脚早已不受控制的同手同脚。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秀儿感激的看一眼春雨，若不是怕泪水划破她的脸，想来秀儿早已涕零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妹妹，这景色是极美的吧？”茹德仪心不在焉的捻起一片尚有青绿的叶，目光灼灼看向不远处的池水，里面是不加掩饰的野心。

云锦笑笑，将腹前的手炉微微下移的些，停留在略微凸起的地方，而后缓缓回答，“自是美的，不过冬景虽美，倒底是不如春光烂漫。”

许是风大的缘故，云锦声音被吹的飘飘渺渺，失了真牵

茹德仪忽然笑起来，娇笑着用手帕捂起嘴，与初见时变换颇大，看起来也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样子。

许是这阵子用了大功夫吧，所有礼仪从头学起，可不是件简单事情。

云锦淡淡扫一眼茹德仪，想到这样的法子很简单，难得是做到。

目光缓缓移动，正巧与徐芳芳打量的眼神撞了个对冲，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回眸的余光瞥见她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云锦唇角勾起，弯着眼睛，柔柔的笑起来，手炉依旧暖在腹上，恬静且美好。

秀儿想，美人真是越来越美了，连身上都带着光，满满都是……秀儿想了半，才想明白，这就是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目光啊！

母亲的爱！

秀儿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原本只是认得两个字的人，现在连这样的句子她都能想到了。

一个走神，再抬起脸，茹德仪就向池边走了过去，她回头招手，“听池中冰裂痕花样可好看了，云妹妹也过来看看。”

裂痕有什么好看的？秀儿不屑一鼓想。

云锦却深深地看着茹德仪，良久应了句“好”。

春雨赶忙过去搀扶云锦，鹅卵石路抖，容易崴脚，况且美人现在更应心才是。

出乎意料的，云锦推开了春雨搀扶的手，大步走到茹德仪身旁，同她一起向水池探头，“果真是好看，好像许多树叶。”

“是啊，”茹德仪笑着回答，她的笑容越扬越大，愈发怪异起来。

茹德仪离华清池太近了些，春雨心中的不安徒然升起，她伸手过去，却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