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晴看出了他的异样，“怎么了，是娘亲不舒服吗？”其实沐羽晴刚见到潘正娘亲就看出了她身体亏空得厉害，又带上咳嗽，估计是病得奄奄一息了。

潘正用力地点点头。“傻孩子，娘亲没事，不要伤心。”妇人抚摸着孩子的头，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他，“来，先吃点包子。”

他直摇头，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刚才他回去给包子娘亲的时候，娘亲死活不肯吃，说要留给他，敏感的他隐约猜到了母亲的意思。

沐羽晴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拿过妇女手中略脏的包子，掰开了两半，“好了，这半是你的，这半是你的。”

潘正母子两看着眼前的半个包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不约而同地接过包子。

黎赤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一个医药箱和笔墨纸砚。

看到医药箱，她转头看了一眼方琰，那家伙正笑眯眯地摇着扇子看着她，看来他早就帮他准备好了。

黎赤从寺庙中找出一张木桌擦了干净，又搬来了两张凳子。沐羽晴接过医药箱放在桌子上，碧螺拿出伞替她遮阳。

“小正，扶你娘亲过来吧。”

潘正看着她，大概是不知道她要干嘛，愣在了原地。

“小屁孩，还不快扶你娘亲过来，这位姐姐可是个大夫来的。”方琰适时地为他解疑。

一听到沐羽晴是个大夫，潘正马上精神了，眼睛里奔出希望的亮光，扶着妇人一步一步坐到桌子旁。

沐羽晴搭上妇人的脉搏，顿时皱着眉头，摸了许久才放开手，叹了一口气。

潘正低下眉眼，刚才沐羽晴的表情他可是全看在眼里，他想起当初他去街上偷钱为娘亲治病时，大夫就曾说过娘亲恐怕熬不过今年。后来娘亲知道他去偷钱，死活不肯喝药，最后把药碗都给摔烂了。难道母亲真的没救了吗？他现在心里难过得要命。

“小正，娘亲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妇人知道潘正难过着。

说话间的功夫，沐羽晴写好了药单。“小正，姐姐有话对你说。”

“嗯。”潘正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起头，听到沐羽晴这么说，似乎更加悲伤了。

“小正，你今年多少岁了？”

“八岁了。”

八岁，小正竟然八岁了，这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六岁那样的孩童而已。看来是因为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拖累的他的身体生长发育。

“好了，小正，扶你娘亲过来这边吧，我又话要对她说。”

潘正娘亲过去后便支开了潘正，“姑娘，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现在只有一件事牵挂，那就是潘正。”

“我知道姑娘你是个好人，我现在这样小正跟着我只能受苦，我求求你把他带走吧，就让他待在你身边打杂做个下人给口饭他吃便可。”

沐羽晴静静地听着潘正娘亲有气无力的说，眼中的泪光闪闪，只有说到潘正时，她的眼睛才会有一些光芒。

妇人说完之后便慢慢地跪了下来。

沐羽晴连忙伸手过去扶起她，“小正娘亲，不瞒你说，你的病我确实无力回天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争取多一些时日。”

“还有，此次，我叫你过来同你说话也是和你商量小正的事情，我原本也是打算和你说带小正离开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开口了，我就不再说了，我会带小正回去的，你就放心吧！”

妇人激动得再次落下眼泪。

和妇人聊完后，沐羽晴又招来潘正，她摸了摸他的头，没想到却被他躲开了，“脏”。

沐羽晴会心一笑，再次抚摸着他的头发，“小正真的懂事，看来小正真的长大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对不对？”

“嗯”潘正点了点头。

“小正，姐姐不瞒你说，你娘亲的病恐怕姐姐没有办法了。”

潘正听完后，眼睛忍不住一直在眨，眼泪不断从眼眶里留下来。

妇人一把抱住潘正，沐羽晴也掏出手帕，帮他拭擦着脸上的泪水，“小正，姐姐之所以告诉你这个件事情是因为姐姐觉得你真的长大了，有能力去接受这一切事实。”

沐羽晴说完便超妇人点了点头，留下空间给他们母子俩，自己回去继续坐诊了。

其他人知道沐羽晴是大夫后，场面开始混乱起来，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到她跟前，希望能让她诊治，好剩下一笔费用。

“好了，都不推，一个一个来。”

“你，你，出来帮我管好秩序。”沐羽晴指着两个中年男子说。

在两名男子的帮助下，坐诊变得有条不紊，这让沐羽晴的效率也提高了许多，没多久便全部诊断完了。

沐羽晴看着这里的五六十人，有老有少，有病无病的。而刚开始收势力，一切都还在试验阶段。这里的人数刚刚好，虽然人不算多，但胜在容易管理。

沐羽晴在碧螺的搀扶下站上了凳子，示意让他们安静下来，自己有话说。

“你们怎么都到郊外的这破庙里了？”沐羽晴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郊外有乞丐是正常，但也不至于有那么乞丐全部挤在一起吧。

大家在下面，你一句我一句，整个场面都沸腾起来，但有一点大家都相同的是，脸上愤怒的表情。

终于一名老人站了出来，大声吆喝“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原本都不想在这里的，但是实在没办法，前一个月，好像是皇上要微服出巡，县老太爷就开始把乞丐赶出城外，好营造一个繁华盛世，我们只要一回去就会被官差赶出来。”

“我们在这里已经饿了很久了，很多人都已经奄奄一息，辛亏姑娘你来了？”另一名男子说。

原来是这样，沐羽晴向潘正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回来。

可是潘正紧紧地拉着妇人的衣裳不放手，妇人却一直推搡着让他过去，“小正乖，去吧，跟姑娘回去。别让娘亲担心好吗？”

潘正最终不情愿地慢慢挪动过来，沐羽晴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准备上马车时，一名中年男子跪了下来，“姑娘，请你也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