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事情生气。
这一刻,程冽内心暖融融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呆在程家,孤独黑暗的那片岁月里,他从来就不奢望,有人能待他如宝。
像云时绯这样的珍视,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也因此,此时,程冽更加用力握住了云时绯的手。
感受到男人掌心里那燥热的温度,云时绯回过神来了,也变得没有了那么生气。
算了,对这种烂人生气,实在太不值得了。
“小冽,你们要回去啦,这么快,要不多坐一会吧。”夏月珍已经带着假笑上前来了。
其实她心里面,对程冽的仇恨却更加多了。
如果不是他,孟杰就不会打她了。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虽然孟杰一直都不是特别待见她,但是这么打她,也不过两次。
这个第二次,可真让她记忆深刻并且决定将那种痛苦,转移成对程冽进一步的仇恨。
云时绯不由得也看了程冽一眼。
她都能看出夏玉珍的假,她就不信程冽看不出来。
不过他表情很静,没有什么波澜。
好一会儿他才说:“舅妈,你的脸怎么了,左边脸,好像肿起来了呀。”
夏月珍闻言,忍不住下意识摸自己的脸颊。
怎么可能!她明明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容,怎么可能被程冽发现呢。
可程冽那漆黑的眼眸里,却藏着满是肯定。
“舅妈,我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个巴掌印。”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呀。”夏月珍忙道:“你肯定是看错了吧,我脸上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巴掌印。”
“哦,是吗,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程冽弯着唇角,笑的一脸天真无害。
云时绯看着这样的程冽,知道此时他的笑容里面其实藏着许多危险的气息。
就跟过去在南城的时候一样,他看似人畜无害,却转头,将程家整垮。
程冽在某种程度上看,内心是有些扭曲的。跟程冽相处这么久,云时绯还是大概了解。
可是她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她不怕他。
因为程冽这番话,虽然说自己看错了,但是孟迅跟孟欢已经在仔细打量着夏月珍了。
“不对,你脸上好像真的有一个巴掌印。”
夏月珍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立马伸手捂住脸:“你们看错了,你们真的看错了,这不是,只是我今天用的粉比较厚。”
可孟欢是一个较真的人,她已经开始进行猜测了。
“难怪我今天怎么早上看见你的时候,不是这个妆容,你看看你的现在的妆容,确实比平时要浓了好几倍。”
听到孟欢的话,夏月珍简直快哭了。
她身为当事人,自己都否认了,为什么他们就是要继续猜测,逼着她承认呢。
“啊,你今天跟二哥一起上楼的,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二哥打了你一耳光?”
聪明的孟欢,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孟欢的话,夏月珍摇头否认:“不是的,没。”
“嫂子,你这样偏袒我哥就不行了啊,我哥这个人,我比谁都清楚,他还真的是有暴力倾向的。”
此时,孟迅也沉声说:“打电话让二弟回来。”
管家闻言,便转身去打电话了。
夏玉珍吓死了,他们打电话给孟杰,不就等于要她的命?
孟杰本来就已经够生气了,如果孟迅还在这个时候喊他回来,教育他一顿,那么她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被孟杰打死。
她一直想阻止,可是孟迅一个目光瞪视过来,夏月珍就不敢动了。
看他们闹哄哄一团,程冽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开口:“舅舅舅妈,小姨,我跟绯绯得先走一步了。”
“好,你先走吧。”孟迅对程冽点点头。
云时绯看了快哭出来的夏月珍一眼,又看了眼做了好事,深藏功与名的程冽,忍不住想,嘿,她还想帮他狠狠教训夏月珍呢,其实,压根儿用不着她出马的。
人家程冽,这是在慢慢宰人啊。
云时绯也知道,长痛比短痛更加磨人。
一次性给她一个痛快,跟慢慢折磨她,区别真大。
后面夏月珍会发生什么事,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云时绯心里面竟然有一点想为夏月珍默哀的。
得罪了谁不好,非得得罪程冽。她还真的是不知道程冽是怎样的人。
从孟家出来,云时绯笑眯眯看向程冽,当先开口:“你好厉害。”
“这就厉害了?”程冽失笑。
原先还以为她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云时绯嗯了声:“她怕是会开始后悔,之前为什么要针对你了。”
听到云时绯的话,程冽唇边弧度更大了,不过他认同云时绯的说法:“得罪我的人,就是这种下场。”
他不介意陪她玩更久,也让她一步步体验,从希望变成绝望的那种漫长而窒息的过程。
云时绯看着男人那张冷峻而绝世无双的脸。
在阳光底下,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金黄,漆黑的眼眸中,也是金色的光泽。
像极了从天上落下来的天使,一切的美好,正在他身上展现着。
可云时绯却知道,他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可以有天使的那一面,但同样也有恶魔的一面。
许久,她笑道:“但愿,我永远不会得罪你。”
想想得罪他的后果,那种折磨,她怕是早就死了。
程冽伸手捏了捏云时绯的脸,似乎很不满她有这种想法。
他对云时绯的要求多么简单,只要她还喜欢他,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的。
此时,夏月珍眼睛含泪地等到了孟杰回来。
孟杰一回来,就被孟迅数落了一顿,孟老也在旁边说了他几句。
在他们的观点里,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家暴。
打老婆,是很严重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对夏月珍的印象也没有那么差。
孟杰冷着脸听他们的训斥,夏玉珍则在旁边很焦急地维护孟杰。
“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怒他的。”
“你没错,就算你惹他生气了,他也不应该打你。”孟欢气呼呼道。
她将夏月珍的处境带入到自身,只觉得太过于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