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玉战战兢兢地看了看明如温，被她如深渊般的眼睛看的打了个寒战。

想到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可能已经全都被明如温察觉到了，明如玉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直觉自己今天可能要倒大霉了。

“玉姬别再耽搁了，如今月色正浓，正适合起舞。不过，稍后温娘若未搁笔，玉姬最好不要停下，以免打断了我行文的思路。”

明如温没有再给明如玉时间害怕，提笔看向鲁国公，“国公爷，温娘准备好了，玉姬似乎也准备好了，请奏乐吧。”

鲁国公暼了眼玉姬僵直的背影，点点头，随后一挥手，如流水叮咚的乐音响起，明如玉回过神，本能地开始起舞。

这支舞她下苦工练过许久，只为了让周遭的目光能从才华横溢的明如温身上，稍微转移到自己身上一些。

清冷的月色下，曼妙的舞姿被渲染的愈发打动人心，周围的看客纷纷点头，对温娘的眼光表示赞同，果然，月下看美人如同置身瑶池盛宴，清雅又仙气十足。

鲁国公也满面红光，他府上这些姬妾，各个都有特色，燕瘦环肥，赏心悦目，为他赚足了脸面。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长桌前的明如温，只见她蹙着眉心，手下挥毫不停，显然颇有所得。

鲁国公心情大好，看看着满园宾客觥筹交错，一派盛景，不由得哈哈大笑。

笑声中，明如温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嫌恶和遗憾，还夹杂着些许其他情绪，不过眨了眨眼睛就消失了，继续运笔如飞。

夜深了一些，月色正好。

因为明如温有话在先，她的笔不停，玉姬的舞就不能停，明如玉只能跟着《虞美人》的曲子一遍遍重复舞蹈，不一会儿额头鬓角就香汗淋漓。

然而，明如玉却不敢停下，动作也不敢有丝毫偷懒。

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鲁国公曾经战功赫赫，积累下的财富难以估计。鲁国公坐拥这数不清的家产，日常挥霍起来毫不心疼，美食、美酒、美人，只要他感兴趣，随手就一掷千金。

因为得来的容易，鲁国公经常随手就把这些常人看起来千金难买的东西赠送给别人，只为一句“我高兴”。

但鲁国公又极其好面子，在一次大宴宾客的时候，一名舞娘出身的姬妾因身体不适，胡璇儿没有跳完，鲁国公当时就命人打断了她的双腿，“既然这双腿如此没用，那以后也不要用了。”

一句话，彻底毁了一个人。即使他曾经为了捧这个西域舞娘豪掷了万两黄金，绝了她的生路却连眼也不需要眨一下。

明如玉知道自己对鲁国公也许还有一点用处，但比起这位国公爷的面子来，打断自己的双腿也许算不了什么。

明如玉跳了不知道第多少遍，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明如温终于放下笔，离开了书案。

“玉姬，可以了。”

明如玉如蒙大赦，松下这口气，人就瘫在了地上。

鲁国公根本不看上气不接下气的明如玉，只兴奋地指着明如温吩咐道：“快，温娘这次写了这么久，定然是篇惊才绝艳的大作，快快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