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如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二夫人刘氏的心里却越来越得意，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

“小姐，该用药了。”孙嬷嬷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汤药进来，打断了刘氏滔滔不绝的“劝慰”。

“哎呀，你看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一眨眼就这会儿了。”刘氏连忙站起来，满脸的歉意，接过孙嬷嬷手里的碗，就要喂她喝“快，这药就得趁热喝，虽然苦了点儿，良药苦口，凉了药效就过去了。”

“二婶，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明如温被孙嬷嬷扶起来，从刘氏手里接过碗。

闻着熟悉的刺鼻的汤药味儿，她有片刻的失神，想起自己在鲁国公府那些年，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要喝这么一碗汤药，而且都是由自己的好妹妹明如玉亲手端来的。

如今看着和明如玉有四五分相似，又同样温婉担忧的目光，明如温心里冷笑，在刘氏诧异的目光中，将药一饮而尽。

刘氏愣了一下，随后就从旁边的托盘小碗里拿起一个蜜饯，塞进明如温嘴里，“哎呀，我家温娘真是长大了，过去喝药都要爹娘哄着才肯喝，如今知道爹娘要忙着照顾弟弟，没办法陪着，就立刻有了当姐姐的样子，能够自己喝了。我回头就告诉嫂子，她家的闺女有多懂事，保准她一听高兴，好好地夸我们温娘一通！”

刘氏一边说着高兴，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心酸，那种感叹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一样的味道。

明如温真是有点服了这个婶娘，无时无刻不在耍这种小手段，小心机，就为了离间她们母女，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还费这么大的心，这戏演得比城里最火的红喜班还好。

五岁的明如温用几句“童言稚语”打发走了刘氏，靠着后面垫起的被子出神。

“囡囡吃过药了吗？”

阿娘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隐隐约约传进来，“哦？真的都喝了，一点儿也没闹？”声音里满是惊讶。

明如温的神情立马软下来，“阿娘，我没睡，你进来吧！”

甄若兰这才走进来，先用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确定手不凉了，这才又贴在女儿的额头和后脖颈上摸了摸。

“太好了，一点儿也不烧了。”甄若兰松了口气，握着女儿的小手，柔声问道，“囡囡，告诉阿娘，还有哪里难受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明早上阿娘给你做。”

“不难受了。”明如温想着自己五岁时说话的语气，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吃阿娘做的栗子羹。”

甄若兰满眼笑意，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尖儿，“好，阿娘明天啊，就给我家囡囡，做她最爱的栗子羹吃！”

“阿娘，要不，还是不了吧。”明如温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阿娘，咬着嘴唇，胖嘟嘟的小脸儿纠结成了一个小包子。

“怎么了？”甄若兰一愣，“囡囡又不想吃了？”

明如温摇摇头，捏着手指，半晌才小声说道：“婶娘说，爹娘要忙着照顾弟弟，没办法陪着我，那，阿娘肯定也没时间给我做栗子羹了。”